第三一一章 谋定而动 (第2/2页)
“你想说什么?”
兰陵想了想。拉过地图在我面前指指点点。“那个地方不同于西边,你前面说的给个什么虚弦官职的道理行不通。如今吐蕃国内乱局伊始。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在吐谷浑吃败仗不同,毕竟是在别国的领土上争战,还没有波及到本国领土的安危;可一旦大唐这个时候并下雅契朵的话,就不再是借助吐谷浑牵制吐蕃了,演变成大唐和吐蕃直接的领土纷争,很可能同时触怒吐蕃两个大势力。我们看似扩充了版图,有那么点好处;可却让吐蕃找到了缓解国内压力地办法,或者借助这个契机让一方势力坐大,或者两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都不是我们想见到的结果。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我大唐的时候,相对雅契朵那点好处就变的微不足道,甚至得不偿失。”说到这里朝我笑了笑,“这个雅契朵我们肯定要把他并入版图,可不是现在。这点你肯定是想到了,可嘴上不服输而已,总要和我争个长短。”
兰陵太给我面子了,或者说她在给我个台阶下。我没想的这么周全,以我地能力也没办法想的这么周全,我不过是个拥有本科文凭的半文盲而已,说是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这并不代表我能把这一千多年里老祖宗总结地经验自如的运用出来,说白了就是个嘴货,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
不管在什么年代,专业人士依旧是专业人士,不是我这种半吊子军事爱好者能比拟的。或者别人可以轻快自如的蒙骗古人称王称霸,我不行,或者我回的时候不对?面对这个精英云集的年代,我最大的作用就是卖花露水地同时再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用给我面子,我没想到,从没想到过。”还是承认了好,兰陵不是外人,不必要装腔作势的撑门面,多听听也好,毕竟兰陵在这些方面给我当导师绰绰有余。“我这就回去赶那个臭人走,派人给他押运回剑南,绝不会让他在京城里搅事。”对不起朋友吧,其实我根本没拿他当朋友,心里有点愧疚,可外族人的生死关我屁事。
“那到不必。”兰陵贴过来,拉了我胳膊晃了晃,“不到万把人的小部族而已,正好用那个雅契朵当个引子,呵呵。交给我来办,”说着提笔写了封信,吹了吹,“你看不看?”
“不看,写那么潦草,看了心乱。”兰陵写的时候我在旁边偷看了,大约能看懂几句,是给内府在剑南大管事的密信,告诉他接待下这个臭男云云。
“不能保证卖给他够数的粮食,吃是吃不饱。饿也饿不死。是个长久地交易,给这个臭人一点特权。”兰陵笑地有点阴气,看来不是什么好特权,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特权?你打算干什么坏事?”
“救人啊,救快饿死的吐蕃人啊。”兰陵找了个大封子给信装起来,封了火漆交给我,“吐蕃部族想朝剑南买粮食地不是他一个,可都是失意而归。如今他拉了粮食回去。肯定有别的部族找他问清原委,托他做个引见什么的。这口子一开,我们就好动手了,该拉拢谁,该打压谁,怎么离间都从这臭人手里经办。时间一长,吐蕃人也祸害了,雅契朵在吐蕃人眼里也变成大唐的鹰犬。呵呵……”
“坏蛋!”这比直接派军队打过去都恶劣,不但搅混了吐蕃各部落之间松散的联盟,还间接让雅契朵成为大唐一方的代言人。时间一长没有吐蕃人拿他们当同胞,不但在地域上孤立,连吐蕃人对他们的认知也变的孤立起来。到时候不用拉拢,水到渠成地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我想佩服兰陵,可两人的关系不允许我这么干,有一种挫败感。臭男的部族危险了。一旦形成这种特殊的依附关系,几年后乱局一不可收拾的时候难免会有吐蕃人对他难,到时候他想都不想就会朝唐帝国求援,条件反射。
臭男现在觉得我更加值得信赖了,当我告诉他可以直接去剑南找内府总管事商议粮食价格的时候,毛血旺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获得了我的允许,释放了两名护卫飞马回家乡汇报,让大家组织人力运送财物去剑南换取粮食。然后一口气将身上地值钱饰物统统摘除下来给我当做谢礼,胡乱吃了几口锅盔就带人上路了。
冢中枯骨,再见了吐蕃那帮和谈使者,我就有这种感觉。这边开始下手了,和谈还有必要吗?协议还得签,走过场而已,不知道他们在长安待的这么久回去还过不过得习惯,臭男就明确的指出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到长安来。临走装了几包素蛋说要回去送给家乡的姑娘们。并指出长安什么都好,就是女人不顺眼。除过老四。
是个实在人,在臭男神出鬼没的审美观带动下,我刻意仔细打量了老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具全,很值得欣慰。至于搭配上,我不能指责丈母娘地创造力,只盼了颖生小孩的时候能吸取长辈的经验,不必重蹈覆辙。
“您吃饭时候看哪呢?”虽然我是带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观点去观察,可过程开始没逃过颖地法眼,至于她怎么想我就难以琢磨了。
“看老四啊,”看就看了,没必要遮掩,又不是存了歪心思。“看看不行啊?你操什么心?”
“妾身才不敢操您的心。”颖轻笑着朝我皱了皱鼻子,摸了肚皮道:“妾身这才几天时间没……二女服侍的不好?”
“少乱猜啊,小心我打人!”不是恼火,随便拉扯个女人造我谣都不要紧,只要漂亮就行。可不能莫名其妙的认为我对老四有想法,这打击太大了。“你当姐的,说出这话就大逆不道,明罚你不许吃山楂葫芦。”
“哪不行。没个凭据的,您怎么盯了老四看?”
“有人说老四是美女,我确定一下而已。”
“确定了?”颖笑出声来,“老四本来就是美女。”
“恩,二比一,算我错了。”反方的势力不够强大,颖和臭男的结论对我地审美观造成了强力冲击,恨恨道:“美女!”
“美就美,您脸上抽什么?”颖笑的畅快,“不和您逗了,有事情商量呢。”朝炕沿上挪挪,“云家开始放地了,怎么个说法?”
“你怎么个想法?”二女说的没错,看来颖真的有打算,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不由替云丫头担心。
“没怎么想,现在才是个开头,水塘上有人问而已,如今咱王家没松这个口,佃户还不敢放手去和云家订契约。”颖随手拿过个单子递给我,“既然云丫头来咱家也说过,咱俩都没说反对的话,妾身寻思着就让管家把这话头松了,就让她把几亩水塘赁出去。”
不是赁不赁的说法,接过单子看了看,云家考虑的真是周全,水塘是六年,逐年加租,最后一年地租金也不多,佃户完全可以负担。“都是水塘地?后面没挖的怎么没见写?”
“她这一步步来,有了水塘当样板,只要水塘赁完了,后面没开挖地才好定地租。”颖给单子收起来,踢了脚满不在乎道:“妾身等她呢,看她在后面出什么花花,真难为这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