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冯妇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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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冯妇
秉公办事!内府只是担保嫌犯的妹子而已,至于当事人不在担保范围,案件要彻查。人命关天,绝不能影响审案的进程,不能因为这个就偏袒陈二哥,以律法为准,谁的事谁担,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不能让宵小之辈有可乘之机。
宵小之辈,这话说的太霸道了,大理寺可能是头一遭遇见这么棘手的事情,已经和案件本身没多大关系,这陈二哥不过是个起因,就真的是开膛手杰克本人,现在也没办法拿人家怎么办,案子不是不定,是没办法定。
大部分案件生后,当事人家属最着急的是怎么把人保出来,可陈家至始至终就没开这个口,仿佛关局子的是个陌生人,陈家二老仍然在家里老实待着哪也不去,随时等待公安部门传唤,一幅极力配合政府破案,决不徇私枉法的五好市民形象;连得了皇家成员担保的陈老四每逢出门公干都会朝当地派出所请示汇报一番,这么老实的商户,任谁都没办法把谋财害命扯在一起。
“再等等。”颖有点坐不住了,担心哥哥安危,看我能不能托个话把人先弄出来。我安慰道:“不要紧,现在没人敢动他。里面有咱的人,上下招呼的周全。”
“冯家呢?”有些事情没给颖交代清楚,到不是回避,就怕她担心。“冯家怎么没了动静?前日里过堂光是审供,连苦主都不露面?”
“这……”我撮撮手,实在不好解释。还苦啥主,都苦瓜了。自打被内府横插一杠子后,冯家已经集体神经,哭着求着要撤状,如今没原告。只是被告要得个说法,不愿意出来而已。“冯家不重要,咱是要把后面指示的人挖出来,他想撤状,血口喷人完了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么说来,冯家承认自己是诬告?那陈家可以一纸状诉把冯家告上公堂了?”
“不行,还早。你告他肯定赢。他本就是诬告。”我指了指桌上从大理寺抄的口供,“大理寺调了以前陈、冯两家生意上的账本,单从生意往来上,找不到陈家欺压冯家的证据,而且冯家从陈家借据是第三方的佐证,无论如何不能作为侵吞冯家产业地凭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陈家接手冯家产业的时间看。是在冯家老爷子死之前的事,也就是说老头把生前的帐还完了才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我就奇怪了,帐还完了。他有必要死吗?”
“咱家洗清就行了,他死不死的没必要追究。”颖听完叙述,长长出了口气,表情变的轻松起来。“做生意,起起伏伏,按理说那么大岁数个人了,该经的事都经过,看不开是他心眼小,陈家以前也有落魄的时候,还不是挺过来了?就连咱王家……”颖说这小心看我眼,偷偷一笑。打住了。
“年轻人冲动,跳井跳河地有情可原,老头子跟了搀和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真小看人家热血老儿。“少没事就拿我取笑。逼急了明我就出去吃喝嫖赌,专门找程初那种人赌博,输了钱连赖都不敢赖,跑远远的。”
“那可惨了。”颖捂嘴笑了起来。“您是跑了,留下妾身给还帐。往后一男半女的后生还不安生呢。”
“怎么个话说?”
“父债子偿啊……”颖水汪汪挑了我一眼,压下羞红的小脸,“可是没个还债的也不行,您跑的可放心呢。”
“父债子偿……”看来这当儿子也不容易。给颖抗起来扔炕上,“天还没黑,偿谁家的债,晚上收拾你!”
老觉得其中不对劲,颖这么一春给个提醒,事情终于合理了。起来的时候就没个因头,破落商人家里就算有人后面撑腰,惹谁不好,跑来找风头正劲地陈家麻烦,已经和勇气无关了,一家老小都可能被卷进来,除了被人要挟,再没好的解释。
这冯老头生前到底欠了多少帐,还了谁家的,还欠谁没还的是个关键,光从陈、冯两家的账本上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东西,要给他家总帐来个彻底清查。
现在我几乎已经能肯定主使是谁了,能这时候出手打压王家地,哼哼,还真不多。人为财死,好,好。
“你能肯定?”兰陵体会不到我身上的压力,在她看来,内府上修建棉纺作坊的事比陈家小子更重要些。连同我交流时还不忘把几家承包商的建筑图纸一一比较。“帮我看看,要建地比你家气派,为这还专门合了个庄子出来。”
“哦?我看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家盖的时候是我亲自划地设计,讲究是实用省钱,看看人家,出手就一个庄子的面积。“奢侈……给你说话呢,你听了没?”
“呵呵…知道了,看你眼睛翻的和牛铃一样。”兰陵朝我眼皮上按摩几下,“你信不信?这么个追查,冯家人就是不自尽,也难免被人灭口。就算查出来也没用,有外帐也绝对不会直接牵扯幕后的关系,人家能把事情作出来,不管成与不成,早就想好退路了。你想的天真,想在大理寺堂上从冯家嘴里把人挖出来,不可能。冯家光是受挟迫而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站的是谁。”
“我也没想在法庭上给这个事情解决了,认准了主家才是目标。”
“主家,不着急。扭脸过来说不定就变成朋友了。扳不倒你,只能换着法子拉拢,何况人家不一定是冲你来的,摸个深浅而已。”兰陵将几张图纸仔细卷好,“你心里有底了?”
“有眉目,还没底。”脑子里挨个又过了一遍,“你呢?和现在朝局有没有牵连?”
“肯定有吧。”兰陵扶了扶下巴,拧眉思索一阵,“风头正劲地那帮也有可能,他们得宠得势。只缺钱财来扩大自己的实力。只要今年西边试种成功,朝廷有意往后三年里在陇右大力扩种棉花,是个大进项。已经开始拟定相应的赋税和收购条例……”
“我也觉得是那帮人搞鬼,可如今内府冒了这个头,他们也就不该有这个幻想。至于王家,绝对会按照规章办事,也没这个短让别人捏。”
“那帮人不是说不能碰,”兰陵扳了扳手腕。眼里露出鄙夷之色,“真正有能耐的就两三个,其余的附庸,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我到不在乎揪出来拾掇几个,长孙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呵呵……”
看了看兰陵,没吭声。这当忠臣难啊,当近臣更难。无论是谁。都是皇家棋局里地棋子,布局、绞杀,利益交换时或着当了弃子更可悲。长孙家当朝第一大门阀,皇家则豢养了大群疯狗群起撕咬,如今灰飞烟灭。皇家彻除了一块心病;可疯狗没了目标,不免滥伤无辜,拽出来当众剥上几张狗皮来平息众怒未尝不可。
“你想什么?”兰陵扯扯衣角,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瓷?”
“我在想啊,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就算了,有一就有二,王家这以后地路还长,就算他试探,哼哼,也该有个代价才是。”我不在意他们杀狗杀驴,打王家主意地人。那死法不能太好看了。
“你安排人去冯家找线索了?”兰陵听我这话皱了皱眉,“杀气重的,就是报复,多少有个安排。”
“调查,不是逼问。有安排,你注意配合。”我起身活动下筋骨,“我都叫你训练出来了。成天说我咋给你教坏,我还洋洋得意呢。这现在才现。这几年和你学了那么多坏毛病。”
“我还以为你天生下就那么多心思,半天是和我学地。”兰陵恨恨白了一眼。“光你构陷我这一条,早就给拉大理寺去。”学我的样子做了个伸展,郎声笑了起来,“多少年没动过的筋骨,今呢,应夫君地情,妾身就勉为其难重做一次冯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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