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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龙傲天和为他而死的白月光约定来生44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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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飞行法器速度慢下来。入眼是延绵无尽的冰川。一切灵力在神墓山附近都会被限制。苏枕月站起来:“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温泅雪:“别让君罔极来。”苏枕月回头望着温泅雪。寒风烈烈, 吹动苏枕月的衣袂、头发,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来不来,凌诀天最想杀的人都是君罔极。神墓山, 是战胜凌诀天唯一的机会。”神墓山, 不止是修士, 神明的力量也会得到压制。温泅雪也抬眼望着他:“计划可以改变一下,你和凌诀天解开道侣契约后, 我和他在神墓山结契,我们共享寿命、修为、劫数。”苏枕月敛眸, 深深望着温泅雪。温泅雪坦然,平静:“之后,我替你们杀凌诀天,凌诀天会杀我,你们也可以杀我。我死了,凌诀天也会死。”苏枕月喉结微动, 嘴唇微张,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温泅雪没有看他,低垂了眉睫,像活在自己世界, 眉眼之间纯真幽静,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疯:“我不是为了这个世界,也不为你、为任何人。我只想保护君罔极。”农夫保护他花田里的花,是理所应当的。饲养者,本就是为了保护他的猫猫花而存在的。猫猫花是甜甜的爱情, 恋爱脑为甜甜的爱情而死, 很合理。苏枕月的脸上再无一丝从容:“君罔极呢?他若是知道了……”温泅雪没有看他, 乌黑眼眸一片清寂冷静:“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 君罔极一个人也活得很好。而且,你不是说了,所谓爱情就像浮梦花开,是一场幻觉。记得到时候也这么告诉他。想要甜甜的恋爱的只有我一个人,君罔极本来就只想要力量。”虽然温泅雪自己恋爱脑,但他知道,人类不需要爱也能活。能活得很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苏枕月面无表情:“愚蠢。”温泅雪毫不在意,苏枕月自己不知道,他上一世也做了愚蠢的事,才有了现在。苏枕月断然拒绝:“神墓山会压制凌诀天的力量,君罔极不一定会死。至于你,所谓你和凌诀天在神墓山结契,只是为了引凌诀天来神墓山。但现在,不管结不结契,你跟我在这里,凌诀天都会来。这个提议毫无意义。”说话的时候,飞行法器因为神墓山的影响再无法作用。他们从天界而来,飞舟垂直飘落到了神墓山巅附近。“小僧倒是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只是还有更好的。”苏枕月下意识望去。前方站着一个人。对方一身青衣,像是风雪之中的一朵青木莲花,与神墓山几乎融为一体。以至于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苏枕月望着那个人,掩去神色里的惊讶,叫道:“师尊。”站在苏枕月旁边的温泅雪,静静望着那个一身青衣的僧人。这个人温泅雪见过,是前世带温泅雪来神墓山的不谛僧。温泅雪看了不谛僧一眼,又看向苏月

枕,轻声说:“他是你……师尊?”前世,温泅雪很早就知道,不谛僧是凌诀天的朋友。他们相识已经十年。在温泅雪进入小楼前就见过他。温泅雪却不知道,原来不谛僧是苏枕月的师尊。或者,这件事前世的凌诀天知道吗?苏枕月对温泅雪略微颌首,转而望向不谛僧:“师尊方才的话是何意?不是只需要引凌诀天来神墓山,伺机剥夺他的神格就可以了吗?”不谛僧没有抬眼看他们,眉眼低垂,让他整个人像一尊雕塑的神像。他的声音不徐不疾,有一种幽远的禅意:“你方才说得话很对,在神墓山君罔极不一定会死。谁能保证,凌诀天剥落的神格会在你身上?也许它会选择离他更近、另一半神骨拥有者的君罔极呢?到时候,谁有这个能力能再杀一个邪神之子?”苏枕月蹙眉:“所以师尊打算如何?”不谛僧徐徐抬眼,宝相庄严,神情慈悲:“杀了你身边那个人,他死了,君罔极才会和凌诀天不死不休。”温泅雪望着不谛僧。前世,不谛僧带他来神墓山,为得是在凌诀天命悬一线之际,以道侣之间的特殊关系,让凌诀天死而复生。现在,不谛僧却希望凌诀天死。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前世不谛僧就在说谎?苏枕月没有看温泅雪一眼,直视不谛僧:“师尊,师尊的这个法子很荒诞。凌诀天马上就来了,他不可能会杀温泅雪。君罔极也不可能会杀温泅雪。这一点他们俩个都清楚。温泅雪如果死了,或许那两个人不止不会打起来,还会矛头一致对外。到时候,修真界就得同时面对两个发了疯的凌诀天。这是师尊想看到的吗?”不谛僧半阖了眼,望着苏枕月:“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舍弃一切了吗?舍弃家族,舍弃你自己,舍弃善恶……想要成为神明,就得舍弃一切外物,拥有这样的大觉悟。至今为止你做得都很好。现在,只差最后一步,舍弃你的心,杀了他。”苏枕月瞳孔骤缩,眼眸却睁大,一动不动。温泅雪收回望向不谛僧的目光,望向背对着他的苏枕月,神情一如既往静谧无波:“苏枕月,你是坏人吗?但坏人怎么能成神,确定不是变成另一个凌诀天吗?”苏枕月低声:“坏人?难道,我不是已经是了吗?”他在温泅雪面前没有遮掩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温泅雪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苏枕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今为止,他没有做过一样好事。他不顾祖父临死之前的嘱托,冷眼看着苏家灭亡。他不顾凌诀天一心救他,算计剥夺凌诀天的神格。温泅雪平静:“即今为止,你一直都在自污自毁,坏人都是心安理得的,只有好人才会挣扎、自我厌恶。你与凌诀天为敌,也助他复仇,未曾包庇苏家。你放任苏家灭亡,也为了修真界存亡,对抗凌诀天。如果你是个坏人,你可

以隐瞒一切,心安理得做凌诀天的挚友,做苏家的家主,纵使凌诀天毁天灭地,也不会毁到你身上去。虽然是以一种奇怪、扭曲的方式,但你也践行着公义。你当然还不算是坏人。我并不觉得你舍弃了善恶和自己,我也没有讨厌过你。”苏枕月缓缓回眸,望着温泅雪的眼睛。温泅雪静静地看着他:“现在,比起你师尊的提议,我方才的提议要好接受多了,对吗?比起现在杀我,促使君罔极和凌诀天同归于尽,显然还是等我和凌诀天相杀的时候,一举杀我和他,更简单也更安全,不是吗?”不谛僧淡然道:“枕月,不要信他。等到凌诀天来了,就是他们联手杀我们了。你真的以为,你还可以回头吗?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诱哄、欺骗、利用你。”苏枕月:“那也……没关系吧,都一样。”温泅雪望了不谛僧一眼,平静:“你为什么觉得,他好像已经万劫不复了一样?那口井虽然深不见底,但他想要上来,就可以上来。人、月光、花草,世间所有一切,本来就是不完美的,并不是只有纯白无瑕、完美无缺,才配好好活着。月亮会阴晴圆缺,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缺口,有瑕疵的花,萌生阴翳的月,也会被人所爱。苏枕月,月光本来就不是白色的,你不知道吗?”“快走。”苏枕月拉着温泅雪开始跑,“往神墓山上去,找到凌诀天或君罔极任何一个。”不谛僧摇头,望着苏枕月的背影,淡淡:“你让我很失望,既然你不愿,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他手执菩提佛珠:“阿弥陀佛。”每说出一个字,就有一颗佛珠飞出去,追着他们。玉拂尘飞在半空,丝线张开抵挡。佛珠每碰到一根丝线就断一根。不谛僧不紧不慢走过去,伸手握住玉拂尘。他抬眼,眼里是一片慈悲的宁静,没有一丝冷酷。不谛僧微微摇头,叹息一声:“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作品。”拂尘之丝,引魂牵魄,譬如傀儡之戏。傀儡总以为,自己是可以反抗的。“他死了,你才会清醒吗?”在神墓山,一切灵力法术都会得到压制,但不谛僧却好像并未受到影响。张开的玉拂尘之丝,万千剑刃一般飞射而来。目标是温泅雪。苏枕月放开拉着温泅雪的手,双手拟诀,一道淡白色的防御屏罩出现,笼罩在温泅雪身上。失去了目标的玉拂尘滞空一瞬。毫不犹豫往下,穿过苏枕月的背,抵着那道屏罩。噗。苏枕月的鲜血喷洒在灵力罩上。他的身体晃了晃,仍旧极力结完了印。随着灵力罩的光芒微弱消失,刺入他的身体的玉拂尘也终于静止,黯然无光。它好像终于意识到,它杀了自己的主人。凌诀天落地的时候,便看到那一幕。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阴鸷仇怨,被那和前世几乎重叠的一幕冲击,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失神,低声下意识叫那

个名字:“苏枕月……”…温泅雪的眼前,有粉色的雪落下来。他回头,目光对上苏枕月缓缓跪倒在地的身影。苏枕月向来一丝不苟,头发每一缕都束进羽冠里,矜持又风雅。他的衣服总是繁复而层叠,却从不显得累赘,只觉得清贵端庄。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散落的发,沾血的下巴和凌乱的衣。他做了很多错事,两世却都为别人而死。就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成为某个人的祭品,为其献祭。温泅雪屈膝半跪,双手凝聚灵力,去治愈他的伤势。苏枕月伸手,握住温泅雪结印的手指。温泅雪:“松手,我为你治疗。”苏枕月笑了一下:“下雪了。”漫天的雪,就像那天的浮梦花一样。他刚刚倒地的时候,温泅雪回头看到他。倾倒的世界,自下而上垂敛安静注视而来的眸光,像是那一日的初见。就好像不论他坠落到了哪里,那样的目光都会静静地注视着他,虽然是漫不见底的井,好像也不觉得孤独无趣了。温泅雪:“为什么?”苏枕月望着他,染血脏污的脸上,眼眸弯弯,露出和从前一样梦幻的笑:“我见过最美的浮梦花。纵使是刹那幻觉,好像也很不错。人生不都是大梦一场吗?来生,你能陪我做一场梦吗?”温泅雪静静望着他的眼睛:“我已经有了要一起做梦的人。”苏枕月笑了,狐狸一样的眼眸弯弯,慧黠又神秘,但,不危险复杂,是温煦简单的狐狸。“哪怕是骗一骗我呢?”温泅雪安静认真:“可是,君罔极会当真的,他会伤心。”苏枕月:“是这样吗?”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那一天,灵域之内,苏枕月远远望着,那两个人像两个小动物一样彼此拥抱依恋。突然想起,他好像从未得到过任何拥抱。被人拥抱、所爱,是什么感觉呢?他垂下头,安静不动。温泅雪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来生,遇到一些新的人吧。也许就有一个人,愿意陪你一起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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