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受伤的修狗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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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在彭小姐和林女仆蹲下来观察老牧师尸体时候, 苏亦忽然听见一种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苏亦退后了一步。脚下呼地一软,像是踩到了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他惊得跳开,下一秒,腰间传来温热有力的力道, 白夜搂住他迅速闪躲, 与此同时, 苏亦听见刀尖劈过的清脆金属声,丝丝缕缕的黑在空中散开……是被割断的头发!地砖下传来咯咯咯的令人牙关泛位酸的恐怖声音。“啊——”有头发从地砖缝里伸出来, 一下捆住老牧师的尸体往下拖, 尸体旁的彭小姐跟着遭殃, 她叫了一声,林女仆从背包里掏出大剪刀帮她把头发割断, 然而事态变化的太快了!头发像海潮般涌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礼堂,如黑龙弓起脊背, 将地砖全部顶起。刹那间, 礼堂里的人全都失去了立足点,整块地面都是密密麻麻攒动的头发, 他们像在沙漠中的遭遇流沙陷落的行人, 快要被黑漆漆的头发卷进地底……“快躲开!”白夜提起刀往下用力挥砍, 削铁如泥的刀尖割过厚厚的头发层, 一把一把头发应声断落,他硬是用刀在涌动出的巨量头发中都砍出了一块空地, 像在大海中凭空斩浪斩出一方孤岛,将怀里的苏亦放到这座岛屿上。“这大海般的头发将老牧师的尸体吞了进去, 不知卷到了哪里去, 现在也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整块地都被头发顶翻了,到处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全都是涌动的恐怖发丝。林女仆和彭策划被挤到墙边,她们迅速地拿出飞爪道具,刺啦一下固定到墙顶,开始向墙上攀爬。“走!往高处躲躲。”一只黑皮手套的手伸在眼前。苏亦抬头,看见魔术师也吊了一根飞爪在墙上,腰上捆着安全绳,正飞荡过来,邀请他一起飞檐走壁。苏亦伸出手,眼看就要搭上魔术师一起逃离脚下的头发海,突然!脚踝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回头,看到层层叠叠的头发堆里伸出一只手,枯槁的怪物的手死死钳住他。“啊!”苏亦小声叫了一下,瘦弱的身体被鬼怪扯得摔下去,瞬间错过了魔术师伸来的手,地里的头发立刻像触`手般缠上来要将他吞没……“苏亦!”魔术师喊了一声,他荡到对面,黑皮鞋对着墙面一踩,用反作用力荡回来……“老婆,别怕。”苏亦听见保命系统在心里说,“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漆黑的头发潮水般漫上来,侵蚀着眼前的视野,苏亦陷在头发堆里紧紧闭着口鼻,不让头发钻进来。他乖乖地没有挣扎,深知以自己弱小的力量不如老实点待着等人救援,还没等一秒,就听见刺啦刺啦——眼前的黑被撕开一道口子,遮住视野的头发全部断裂,苏亦听见抓他的怪物
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一下子松开了他的脚踝。苏亦赶紧趁机爬出来,刚钻出头迎面就拂过一道风,一只有力的手捞住他的腰,将他拦腰抱起——魔术师一手抱着苏亦,一手拽着飞爪的长绳,从攒动的头发海上飞荡过去,带着苏亦来到墙边,背着他开始往更安全的高处攀爬。苏亦伏在魔术师的背上,回过头,看见茫茫黑黑的头发里,立着一个孑然的身影,白夜独自一人留在那里,一身肃杀气,刀刃上滴着血,脚上踩着那怪物的断臂,飞扬的断发以他为圆心向外散去……怪物被砍断一只手,彻底狂怒,咆哮声穿透礼堂,愤怒地朝白夜发`射出身上长长的头发,坚硬的黑发像钢针一样戳刺来。白夜一侧身,伸手抓住那截头发,上臂勃`发出恐怖的力道,借着发丝扯住这只两米高的怪物,硬生生将怪物扯得无法动弹。它发出痛苦的挣扎声,剩下的一手两脚在扭打扑腾,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白夜的力道,反而还被硬生生拽过去……白夜单手将那高大的怪物活活拖过来,另一手提着刀,就让怪物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离刀口越来越近,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反抗、无法逃离这种压倒性的恐怖力量。两米高的庞大怪物朝白夜发出一声吼叫,刮起一阵厉风,白夜不为所动。这怪物智商很低,此刻才想起来可以把头发咬断去逃命,可已经来不及了!距离近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白夜冷峻地举起刀,对着那怪物的头颅,斩下去……呲啦。苏亦闭了下眼,没敢看,耳边听见鲜血泼在地上的声音。啪嗒,怪物的头颅掉下来,被长长的头发包裹着,白夜也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杀完怪,他忽然感觉手心湿湿的。滴嗒。白夜抬手一看,手心竟然全都是血,顺着虎口滴在地上。他刚才拽扯怪物头发时习惯性用的右手,手心里还有当时救苏亦扔颈圈炸弹的烫伤,原本已经结痂了,刚才那样一扯,血痂重新裂开,新嫩的皮肉被钢针一样的头发狠狠划拉了,正汩`汩地冒出血。白夜皱了下眉,感觉不对劲,伤痂裂开他可以理解,但那头发竟然能伤到他?他手上握着这把高阶锻造的杀鬼刀,新人副本里的低级鬼怪是没法对他造成伤害的,那些钢针头发怎么可能会划伤他的手?除非……这些头发并不是鬼的。白夜调开自己的光屏,查看消息提示,屏幕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奖励记录,斩杀完这头黑发怪物竟然没有获得任何道具、金币甚至连一点升级的经验值都没有。白夜眉头紧皱,地面上大量的头发还在不安地攒动,他挥刀将它们砍断,此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的呼唤:“快上来!”白夜抬头,看到苏亦已经被魔术师带到高高的房梁上,安全地趴在那里,露
出一张小脸,眉眼颦蹙,正担忧地望着他。白夜心里一暖,雪亮的刀往地里一`插,撑着刀身凌空跃起,顺手抛出的飞爪稳稳卡在高高的房梁上,借力沿着墙壁飞上去,最后落在苏亦对面的房梁上,整串动作完成得潇洒流畅。可是苏亦现在没有在看他。白夜看到苏亦侧着头,魔术师蹲在他身旁,献媚的狗奴才一样给苏亦展示着什么。白夜眯起眼,看了半天,终于看懂了,魔术师在给苏亦展示自己破掉的裤子!那家伙可能在逃走的过程中被一根头发划拉了,裤子被划出一道小口子,连带着裤子下的皮也破了一点,伤口浅的很,连血都没流一滴,却可怜巴巴恬不知耻地展示个苏亦看。白夜心里十分不屑,心想这种傻`逼谁会搭理。下一秒,就看到苏亦刚才对着他担忧的漂亮脸蛋,现在对着魔术师,声音温柔:“没事吧,疼不疼?”白夜咬牙,看到对面的魔术师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嘶起来,发出疼痛的声音,装腔作势地跟苏亦说:“好疼。”那声音委屈极了,好像受了多大的伤!苏亦看到眼前这伤口似乎并不严重,可他看魔术师这么痛苦,心里怕会不会是伤口有毒,担忧道:“你有没有备什么药?”魔术师可怜地摇摇头,小丑面具歪戴在脸上,那咧嘴笑的面具表情配上他这副受伤的神情,反倒衬托出一种颓丧脆弱的反差感,更引人同情。苏亦最是心软,看不得这样,接着问他:“那…现在怎么办?”“真的疼。”魔术师靠在房梁上,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声音小小的,像说悄悄话一样:“不然……你吹一吹吧?”苏亦:“…!”对面的白夜听得震怒,一下子握紧了自己流血的右手。手心里伤上加伤,他也没意识到疼,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亦,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别扭,不会…真的给这家伙吹吧?下一瞬,白夜听见苏亦轻叹了一声,像是拿他没办法。紧接着,他就看到苏亦头颅低下去,靠近魔术师破掉的裤子,乌软的黑发向下垂落,贴着脸颊,腮帮微微鼓起,朝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魔术师受用地眯起眼,像是舒服死了,神情餍足的像一只狐狸,他侧过头,朝舔不到骨头的丧家狗轻蔑地睨了一眼。心里有一根弦,啪地绷断了。白夜握着滴血的手心,心里愤怒到极点。他从来不怕受伤,再痛的伤口也没吭过一声,也从来不会主动向人展示伤口,更不可能做出魔术师这种掉份儿的行径,到处展示自己的伤口、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地讨要一点施舍,真可笑。若在以前,有人跟他说,他会嫉妒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白夜只会抱之以冷笑,可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抛下一切尊严让苏亦来看看他的伤口,他也很疼,想要吹吹,想要被好好安慰。魔术师那么一丝可笑的划伤就可以换到一个吹吹,那
他手上这个……可以换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