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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雪淞散文随笔集 > 少年的烦恼(上)

少年的烦恼(上) (第2/2页)

维克低头腼腆地笑,心里说,好,我就试试。就是为了跟你关玉在一起自我感觉好些也要试试。否则像狗熊与天鹅在一起,反差太大,让人笑话。

我想暑假去一个健身训练班。星期天早上,杜维克在饭桌上对父母说。

父母异常惊喜。好啊,我早跟你说了要锻炼身体。父亲说。你确实应该减减体重了。母亲说。

你要上哪个班,买什么健身器材,我们都支持。父亲说。

我想先买套阿迪达斯运动服。

最起码要买两套,长短各一套,还有运动鞋。我今天就去给你买。母亲说。

父亲从仓库找出个拉力器。这是我年轻时锻炼用的。你拉拉试试,看上身力量如何。

维克接过拉力器。拉几个簧呀?

就先拉两个吧。行的话再增加。

维克使出了吃奶的劲,脸憋得像红柿子,却只拉开一半。

儿子,你真得练呀。爸年轻时能拉开五个簧呢。

真的么?

当然。不信问你妈。

母亲点点头。我年轻时还能拉开三个呢。

你?

不信问你爸。

父亲点点头。

母亲上前拿起拉力器,没费劲就把两个簧拉开了。

维克这回相信了。

儿子,健身最重要的秘诀是坚持。坚持下去才有成效。我六岁就学舞蹈,开始练功,现在仍在坚持。你看我身材还挺好,没有赘肉,力量也可以。

维克看着母亲健美苗条的身材点点头。

你能坚持多长时间?母亲问维克。

我没练过,说不好,尽量坚持吧。

你如果能坚持一个月就是胜利。行么?

我努力吧。维克来个立正。

母亲笑着拍拍维克的右肩膀。父亲笑着拍拍维克的左肩膀。这温馨和谐的家庭气氛很少出现呀,维克真是好留恋哟。

这是一家高级健身房。练一个月要一千五百块人民币。室内光线柔和,温度适宜,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摆放着各种闪闪发光的健身器材。

你就先在跑步机上慢跑吧。看看你体力如何。健身教练将跑步机调到最低速度,让杜维克上去。

跑多长时间?维克问。

你尽量坚持吧。最好在30分钟以上。

维克开始慢跑。他平时走路都很少,出门就坐车,所以跑起来很吃力,姿势也很难看,像鸭子拽步。教练看了想笑但憋住了。

两条腿好沉呀,像拴着石头。肥厚胸脯里的肺脏却像干瘪的气球,抽不出气来,只好大张着嘴喘。只跑了五分钟维克就下来了。不行了,跑不动了。他大口喘着气对教练说。

教练看着他憋得紫茄子般的脸说,你太缺乏锻炼了,身体太虚。做更轻一些的吧。去做初级健美操吧。说着他打开dvd机和彩电,你就随着电视里的教练做吧,连做五遍。

这套操很简单,动作幅度也很小。可维克做起来仍很吃力,像熊瞎子直立行走。电视上的教练弯腰双手能够到脚,他弯腰双手只能够到膝盖。教练单腿向前抬到90度,他只能抬到45度。就这样五遍做下来他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教练递给他毛巾擦汗,又递给他矿泉水,你歇歇,十五分钟后再练。

还练啊!维克叫了起来。

运动量太小达不到效果。你妈妈花高价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就得对你负责啊。否则你妈妈会不高兴。

十五分钟后教练召唤维克,可他站不起来了。教练拉起他说,得坚持呀,小兄弟,过一段就会好些。

维克只好随着电视又练起来。可胳膊腿不该打弯时他却弯得像面条;而腰该弯下时他却只微微向前行个礼。

锻炼完了维克身上的运动服已经汗湿得滴下水来。教练让他洗完澡走。他摆摆手晃晃悠悠出了门。又摆手叫来出租车躺在后车座上。

回到家里维克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动弹了。

小梅赶过来问,你回来了?

维克没动静,死猪般躺着。

你怎么了?小梅又问。

还是没动静。

哟,看你这身上,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快换衣服吧,这样躺着多难受。小梅说着给维克拿来干爽的衣物。

见维克还是没反应,小梅说,你累坏了吧?我帮你换吧。可她刚碰维克的胳膊,他就叫起来:哎哟!小梅忙问:怎么了?他说:疼,一碰肉皮就疼。小梅说:我轻点儿,你也忍着点儿。

湿背心脱下来了,小梅用温热的湿毛巾将维克上身的汗擦干净,又帮他穿上干爽的背心。又对他说,裤衩就得你自己换了,你挺着点儿换下来吧。

维克吃力地换下运动裤衩。小梅进来给他擦干净腿上的汗。看着维克难受的样子,她说,我给你拿捏拿捏吧,这样你身上的酸痛会减轻些。

嗯。维克哼了一声。

小梅轻柔地给维克拿捏。维克感觉肌肉里的酸痛像风吹乌云般一块块驱散了。两个字:舒服!他不由像猪一样哼哼起来。

舒服吧?小梅听他哼哼笑了。

真舒服!你是从哪学的这招?

我爹干完活回家也很累,我就给他拿捏,慢慢就琢磨出道来了。我爹也说舒服。

你爹有你这闺女真享福。我,我们家有你也真享福。

有福你就享吧。小梅笑着继续拿捏。

小梅,你对我这么好,我都离不开你了。

离不开我就长远侍候你。你以后成家,娶了太太,我就好好侍候你和太太。你有了孩子,我也好好侍候小少爷。

维克笑了。看你说的,我成家你就不成家呀?那时你就得离开了。

不,我不离开。我不愿回我们那穷屯子结婚。不愿再在那过埋汰、穷困的苦日子。我也知道,城里小伙不会要我这乡下穷丫头,所以我一辈子不成家,就跟着你,侍候你们一家一辈子。

小梅,你别这么说。我听了心里发酸。

维克,少爷,你心好,心善,所以我愿意跟着你、侍候你。在这个世上,就两个男人对我最好,一个是我爸,一个是你。我真的不想成家,愿意侍候你和你们一家一辈子。

不说这了,心里怪酸的。你唱个歌吧。

好。小梅轻轻地唱了起来。她喜欢一边干活一边放唱碟听歌,一边听着还跟着哼哼,不少流行歌曲她就这样很快学会了,而且唱得很好听。

维克听着像感觉按摩一样享受,不知不觉间就迷糊了。小梅见状说你睡一觉歇歇乏,我去准备晚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补补身子。维克迷糊着说随便吧。小梅给他盖好毛巾被走了出去。

练到第五天维克有些吃不消了。来到健身房门前他腿肚子直打哆嗦,好像要进班房那样心里突突。可想着对父母的保证,还有关玉的期待,他咬紧牙关还是走了进去。

到了第十天早上维克没有起床,小梅叫他起来吃早饭他不吭声。母亲进来问,你怎么了?他说我不行了,腿好像不是我的,抬都抬不起来了,腰也像折了似的,都不敢翻身了。母亲说锻炼都会经历这么一个痛苦过程,挺过这一段就好了。他说不行了,打死我也不去了。腿也确实动不了,就是下床都得用双手拽着。

父亲说就让孩子歇歇吧,别练坏了。人跟人不一样。

母亲叹口气说好吧,那你就歇着吧。

父母上班去了。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可维克还是感觉他们内心很失望。唉,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让父母失望的儿子。关玉呢?她也会对我失望,我是一个让她失望的男人,一个不争气的男人。可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呀,我挺不住了,受不了了,打死我也去不了了。

我,我是个孬种,是个废物,是个完蛋货!他心里难受,很难受。他背过身去对着墙掉了几个泪疙瘩。

维克一天天躺在床上。小梅精心侍候他,给他拿捏身子,给他唱歌解闷,给他做好吃的补身子……

看着小梅哼着歌干活的轻快样子,维克想,小梅家里穷,书都唸不起,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整日操劳。可劳动使她身体结实、苗条、灵活,也使她意志坚强。你看她,把家务管理得井井有条,把一家人侍候得舒舒服服。她不但养活了自己,还给家里寄钱。而我呢,家里有钱,过着富裕享受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可身体却这样虚胖,内里也是虚的,意志虚弱,生存能力虚弱。唉,人是生在富贵家庭好呢?还是生在艰苦家庭好?是过富日子好?还是过穷日子好?不过,让自己像小梅这样出去打工,侍候人,自己能干得了么?干不了,真是干不了,打死也干不了。所以,也只能这样了,过一天算一天吧,走到哪算哪。

一周后,维克才觉得身上的酸痛完消失了,他下了床。

关玉来电话了。她暑期随一个歌舞团去外地演出了,算是实习吧。昨天才回来,今天她就给维克打电话问候。

好长时间没见面,维克真的很想关玉,他想跟她见面,一起活动活动。搞什么活动好呢?维克想到电视上播的俄罗斯小白桦歌舞团来本市演出的消息。去看这个演出吧,关玉一定高兴。关玉接到电话果然高兴,她正想看这演出呢,可一张票要百八十元,她买不起。维克说晚上一起吃西餐,然后去看演出。关玉说太破费了。维克说你跟我还客气啥。

夜巴黎西餐厅西式装潢,典雅堂皇,四壁陈列着希腊诸神的浮雕。柱子和墙角的花边装饰也是希腊式的,塔式水晶吊灯光线明亮又很柔和,更增强了室内温馨富丽的气氛。

两人就座后,维克对关玉笑说,今天咱们开洋荤,先吃洋饭菜,后看洋歌舞。

关玉说,我挺高兴的,出去演出很紧张,现在很想放松放松,跟你在一起我很放松。

维克笑了,o。(我也是)

关玉说,不过,我有些不好意思。总让你破费。等我毕业了,挣钱了,我一定好好请你。

你这么说就外道了。好朋友间是不讲究金钱的,花谁的都一样,不分彼此。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总请我,我想的可是投桃报李,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你呀,到底是女孩。

怎么呢?

心细。我的一些男同学吃我一百遍也心安理得,开怀畅饮,照吃不误。

我就是个女孩,没有那么大咧咧。说实在的,我太大咧咧了你也会不高兴的。女孩么,还是淑女些好。

这话说得对。别看现在不少男孩挺野的,可心里还是喜欢淑女型的女孩。

你也是么?关玉笑看维克。

维玉脸红了。我,我没那么野,就更是了。

那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

有心目中的女孩么?

维克脸更红了,张口结舌。

关玉咧开红红的薄嘴唇嘴笑了,你看你,像个女孩子,真好脸红。好了,我不问了,咱们吃饭吧。

要瓶红酒吧。

看演出前是不能喝酒的,这是规矩。

你真是个淑女。好,我尊重艺术女神的意见。

咱们以茶代酒吧。关玉端起红茶。

好。维克也举起茶杯。

喝下口红茶,关玉看着维克说,维克,你的锻炼中途停止了吧?

维克脸又红了,吞吞吐吐,你,你怎么知道?

你比锻炼前还胖了。

停下锻炼后,维克在床上躺了一周,食欲又增加,确实胖了。他红着脸低下头。

沉默片刻后关玉轻声问,你听过奥勃洛莫夫的故事么?

维克抬起头看看关玉摇摇头。

关玉喝下口红茶说,这故事我是听我爸爸讲的。奥勃洛莫夫是沙俄时一个庄园主的儿子。

什么是沙俄?

就是沙皇当政时的俄国。奥勃洛莫夫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继承了富裕家产。他人很温和,待人宽厚,但就是懒惰,不愿动脑,也不愿动身子。他家的厨娘手艺非常好,他吃得很多,又不动弹,越来越胖。他的女友劝他节食,锻炼身体,还劝他干事业。可他开始了却坚持不下去,半途而废。结果四十多岁就因肥胖、高血脂得了中风,坐到了轮椅上。五十来岁就死了。

维克沉默片刻后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像奥勃洛莫夫?

不是。我是顺嘴随便说的。你别多心。

我不多心。我这个人就是心眼少,肉皮厚。

关玉笑了。维克,你还挺幽默的。你心眼确实不多,但现在不少人缺一个心眼,你却不缺。

什么呀?

善心。你善良。

维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看你,又抹不开了,像个姑娘。

维克笑了。很少有人表扬我,乍一听表扬,我还真找不着北了。

那咱就不表扬了,吃牛排。关玉笑着给维克夹了块牛排。

维克吃了一口说,这牛排挺嫩,味也好。你也吃。他给关玉也夹了一块。

关玉挑起好看的枊叶眉盯着维克笑说,维克,我有个感觉。

什么感觉。维克睁大眼睛看着关玉。

你娶了媳妇肯定对媳妇好。

维克脸刷地红了,你说什么呀!

嘿嘿,吃菜,吃菜。关玉开心笑着。

吃完饭,两人向大剧场走去。路上,不少青年男女搂着腰,挽着臂,握着手,亲亲密密。维克突然产生了想握着关玉纤纤素手走路的愿望。可他不敢。几次看了关玉的手他还是不敢。

走进剧场,观众都向他们投来注视的目光。维克知道,他们是在看关玉,在任何公共场合,她都会引起这个效果。维克心里有些自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跟自己在一起;又有些自惭形秽,自己这个熊猫样子,给关玉潲色呀。

演出开始了。舞台上的男舞蹈演员飞旋跳跃,雄鹰般矫健。维克看着想,我要是能有这样矫健的身材该多好啊,那样跟关玉在一起就不会自惭形秽了,关玉也会对我高看一眼。可要有矫健身材就得锻炼啊,一想到锻炼维克的腿肚子又哆嗦起来。唉,他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看这样好的演出还叹气。关玉小声问。

我,我有些吃多了,胃涨。

你呀,就是胃口太好,要是少吃些……关玉看看维克的胖肚子不说了。

维克直直腰,让胖肚缩了缩。

等场间休息,我陪你在大厅里走走,帮助消化。

维克点点头。他心里很高兴,关玉对自己很关心。

散场后走出剧场大门,忽然有人叫维克名字。维克转头一看,是刘步云。他向刘步云摆手,你也来看演出了。

是呀。刘步云看看维克又看看关玉笑说,你们是两个人来的呀。

维克脸腾地红了,结巴着说不出话。

关玉大方地说,是。又问刘步云,你们是同学?

不只是同学,还是好友。刘步云又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关玉。

关玉大方地说,我也是维克的朋友。我叫关玉。

刘步云笑看维克说,维克,你不够朋友呀,有了这么漂亮的女友也不告诉哥们一声。

维克嗑嗑巴巴,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没别的……

不管是什么朋友,伴着就好。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歌舞,这么好的伴儿,多罗曼谛克!好了,我不打扰了,你们罗曼谛克吧。拜拜了。

再见。关玉也摆摆手。

维克,看你表面蔫蔫的,内里挺有本事啊。刘步云来杜维克家玩,笑对他说。

我有什么本事,考试还不是靠你们几个哥们递纸条,要不门门不及格。一上体育课就得请病假。

可你这女朋友可是绝品呀!

我说过,我们就是一般朋友。她是我妈的学生,来过我家,就认识了,有时一起去看看节目。

你们真的没配对?

没有。从来没谈过这事。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你是老实人,我信你。不过,对姑娘可不能太老实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得抓紧进攻,跟她配上对。

我可没想过这事。维克憨笑着说。

你得想呀。你不小了,都十七了,算成年人了。要是旧社会,你都当爹了。咱们班配上对的也不少。有的女生都打过胎了。

你怎么知道?

我?我是谁!我在初中就配上对了。15岁就失去了童男子称号。

我可比不了你。维克跟班上的女生很少打交道,一说话就紧张脸红。

不过你这次可把哥哥比下去了。我结交过不少小妞,可没一个赶上你这位的。咱们班,不,咱们校所有男生的伴儿也没一个赶上你这位的。关玉是绝品!维克,你小子有艳福!

我有什么艳福?我们就是认识,一起看过几次节目。

可这就有引子了,就能引你配上对呀。她能跟你一起看节目,起码对你有好感,不讨厌你。所以我说你要抓紧,要抓住,可能到手的天鹅不能让她飞了。

抓住?我没你那么大方,也没你有招法,怎么抓啊?

你要多主动,多接近她,投其所好。关系近了就要有实体接触,跟她亲嘴,跟她拥抱,再进一步,跟她上床……

维克听了这话脸又红了。

你看你,还没做呢脸就红了。追姑娘总脸红可不行,得脸皮厚点儿。你看动物世界里的公兽,见到喜欢的母兽就追个不停,直到追上为止。你就得有这个劲。

我,我这方面不行……再说了,像你说的,关玉是绝品,我这条件……维克说着扫了自己身体一眼。

你怎么了?你家庭条件优越,有钱有势;个人条件也行么,长相不错,个头也高,就是胖点儿。你人品也不错,老实,对朋友仗义。关玉找你也不亏。我看你只要穷追不舍,希望大大的。

维克低下头不吭声。但是,他心里却有些活动了。

听了刘步云的话,杜维克就像有些练气功人所说,开了天眼了。说心里话,他愿意同关玉接近,愿意跟她一起活动,可从没想过与她成为配对关系,现在他想这了。我真的能与关玉配对么?如果真能与她配对……想到这他就如来到北京金山上,眼前一片辉煌。过去的生活好像从没有什么明确目标,过一天算一天,现在有目标了,令人心动神迷。过去的日子像工厂上空的雾,灰蒙蒙的,现在好像云开雾散,阳光灿烂。如果关玉成为我的女友,成为我的爱人,那我此生足矣,不妄来这世上一遭。想到关玉成为娇妻,维克的身体如熊熊燃烧的锅炉,燥热、膨胀,下体尤甚。睡梦中,关玉常常翩翩而至,与他看节目,与他游玩,与他缠绵……他与她亲嘴了,拥抱抚摸了,还,还那个了……他激动幸福得身颤抖……醒来时常常遗精,被窝里湿成一片。

思念、渴望时维克不自觉地拿起手机,想给关玉打电话,听她的声音,邀她玩。可他又无可奈何地放下手机。他又有些怕与她见面,怕露出自己的心思,怕与她在一起反差强烈,让人笑话,自惭形秽。自卑与思念如影随形。她是绝品,我呢,我是糟糠。外形她是天鹅,我是狗熊;学业她是精英,我,我还是狗熊。做事她头头是道,我却处处要人照顾。还娇妻呢,她能理你,与你一起看看节目就不错了,你呀,不要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想到这他的心如西北风吹过,瓦凉瓦凉的,天也是灰的,一片迷茫……

乍暖还寒,忽冷忽热,杜维克如发虐疾般左右摇摆,吃不好、睡不好,神思恍惚。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么?爸妈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小梅问。我,没怎么。真没怎么,别问了,烦!母亲硬领着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有些神经衰弱,有忧郁症的前兆。开了不少药,他说吃,但都偷偷扔了。

关玉,关玉,你知道我的心思么?你能救助我么?关玉,关玉,你要折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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