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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恪守男德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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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他。

这三个字重如千钧, 字字都往阮安心口压去。

霍平枭竟然要娶她为妻?

可她的身份就是个村女,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他父亲霍阆能同意吗?

姑娘仰着犹带泪痕的脸, 费解又难以置信地仰头看他, 只微微启了启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别忘了。”

霍平枭用指腹微粝的拇指,摩挲过阮安眼角坠挂的最后一滴眼泪。

他低声道:“我这侯位不是从我父亲那儿袭的,我霍平枭若想娶谁, 还不用看别人脸色,更不用争取他的同意。”

“只看你, 到底想不想嫁我?”

霍平枭虽没说催促的话,可漆黑沉沉的眼却一直凝睇着阮安, 带着种无形的压迫, 似要让她立即给个答复。

男人说的这话看似狂妄,却不是毫无根据,他这爵位确实是他四处征战, 抛头颅、洒热血,冒着性命打下来的, 而不是靠着萌袭父辈的功勋袭来的。

且武将和文臣不同, 他也确实不怎么需要通过联姻的途径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笃、笃、笃——”

正此时,厢房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一道略显急切的粗旷声音随即响起:“侯爷, 南境黔中道的副节度使叛变了,辰州、巫州都已失守, 黔州的兵力支撑不了多久, 陛下急召您进宫, 还请侯爷尽快跟末将走一趟。”

说话的人名唤孟广, 是霍平枭麾下的一员猛将,孟广的年岁看着尚轻,却蓄了些短须,瞧着颇有几分匪烈之气。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

孟广的视线立即被霍平枭身后那个出水芙蓉般貌美的姑娘吸引,这姑娘的气质温软且恬美,眼圈却有些红,明显是哭了一场的模样。

孟广猜着那姑娘的身份,忽觉霍平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赶忙收回了视线。

好家伙,他们的大将军也摊上风流事了,还真是稀奇。

不过若要是这个姑娘,也不奇怪,这般身段纤软的小娇娘,哭起来可最是惹人怜爱了,他也最喜欢这款。

孟广收回视线后,耐不住心中好奇,于是便问:“这位是……”

霍平枭并未理睬他,只放低了语气,先同阮安解释:“南边起了些乱事,我不日内就要率兵去平乱,走之前我会将你们母子安顿好,不必担心。”

“且等我回来,再商议婚事。”

婚事?

霍平枭要娶妻

了?

等等…母子?

孟广听罢,一脸诧然,惊到下巴都要掉了。

这些年霍平枭很少回长安,他在军营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的生活。亦知霍平枭御下严格,他从不许大营里有人私豢军女支。

当然许多有军衔的年轻将士正值壮龄,每次上战场也要抱着必死的决心,顶的压力不是旁人能想的,等打完仗偶尔也会去几个秦楼楚馆纾/解纾/解。

但霍平枭从来就没沾过这些事,孟广印象里,男人每次打完仗,多数都是躲在某处补眠,总是一副

懒洋洋的模样。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同人家姑娘生了个孩子?

孟广仍处于震惊中。

再看霍平枭哄人家姑娘的那副模样,啧啧,他就没见过他这么温和的一面。

这还是那个一人就能抵十万大军的杀神吗?

这般想着,孟广又不受控制地想看看那位,把霍平枭拿捏住了的姑娘。

行伍出身的人都有些直接,阮安被孟广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别开了小脸儿,错开他视线。

霍平枭看出了阮安的局促和赧然,顺势牵起了姑娘纤白的小手,这回再将它包握,男人浓黑的眼睫却颤了两下。

许是平素舞刀弄枪惯了,霍平枭好像许久都没碰过这么软的物什了,他觉得阮安的小手就跟没骨头似的,肌肤亦如暖玉般触之生温。

似是他碰一下,她的小手都要在他掌心里化掉。

霍平枭顺势垂首,看向阮安恬静的侧颜。

她白皙的面颊匀净无疵,从他的这个角度,仿若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那小小的耳垂未戴任何耳饰,红若霞珠。

她身上的每一处,好像都是软的。

且她浓长的羽睫也在扑簌簌地颤着,应当还有些紧张,可这回,她好像并没有特别排斥他的碰触。

思及此,霍平枭怕将姑娘弄疼,便松了些手劲儿。

待收回视线,男人对孟广淡声又命:“在你嫂子面前,少犯点混劲儿。”

“是!”

孟广的唇角压着喜色,又对阮安致歉:“嫂子对不住,我是个粗人,您别介意。”

听见孟广唤她嫂子,阮安怔了下。

她嘴上并没答应霍平枭,霍平枭怎么就让他部下唤她嫂子了。

这男人莫不是在先斩后奏?

一行人出了厢房。

霍平枭身为阮羲的父亲,自然想和那孩子亲近亲近,他松开阮安的手后,

本想在去皇宫前再与阮羲说几句话,可男孩却直往黎意方的身后躲。

见此,霍平枭觑了觑凌厉的眼目,却也知道来日方长,他在阮羲的人生中缺失了三年,不是一朝一夕的时日,就能让这孩子对自己放下戒备。

“阮羲。”

霍平枭低声唤他,见阮羲的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男人竟是淡哂了下,又道:“不,以后应当要叫霍羲了。我是你父亲,等我打完仗,就接你去见你阿翁。”

阮羲听罢,胖嘟嘟的小脸却鼓了起来。

适才在马车里,阮羲就通过黎意方和阮安的对话,便判断出,这个奇怪的叔叔可能就是他的爹爹。

可如果他是他的爹爹,他这几年为什么不跟他和娘亲一起生活呢?

娘亲适才,也分明是想躲他来着。

不过这个自称是他爹的人,确实挺吓人的。

思及此,阮羲奶声奶气地反驳他:“不~我不姓霍,我姓阮!我随我娘的姓,你别乱改我的名字!”

霍平枭却径直走到他身前,男人蓦然低俯下高大

的身子,不顾阮羲清亮乌眸里的防备,亦伸出长指轻轻地掐了下男孩的脸。

阮羲不禁撇了撇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记得听你娘话。”

霍平枭睨着他,似要再度让他认清,他才是他父亲的事实,逐字逐句又道——

“等、你、爹、我、回来。”

暮色四合,禁廷严整的宫宇巍峨华贵,朱红的宫墙和蓝绿色的剪边重檐被晚霞普照,仿若被渡了层金色的佛光。

霍平枭从两仪殿同皇帝议完事后,准备先回趟相府,再去军营。

刚迈过垣门,一抹倩丽的身影却拦住了他离宫的方向。

来人穿了袭淡香色的大袖华衫,水红的诃子上纹绣着盘簇成蝶状的三瓣花,少女的双颊饰着蜻蜓翠翅所制的花靥,一看便是悉心地盛装打扮了一番——她是皇后的嫡出公主,萧嫣。

“微臣见过公主。”

得见是萧嫣,霍平枭面无表情地对她施了一礼,待淡声说罢,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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