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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同一时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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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的发生只在一瞬间。

当加勒特冲上来一拳把福斯特·朗希揍到在地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加勒特动手揍了福斯特一拳,然后就露出一种快意的表情。

他没有继续动手,而是自顾自站在那儿,恶意地笑了起来。

西列斯瞧了他一眼, 然后蹲下来扶起福斯特·朗希, 后者整个人都是懵的,摸着鼻子低声痛呼着。一旁, 向导艾萨克大声质问说:“你在干什么?!”

“问问他的好父亲曾经干了什么。”加勒特冷笑了一声, “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你。朗希, 呵,朗希家族。”

周围人低声议论, 也有与加勒特争吵的。

繁杂的声音中, 西列斯低声询问福斯特:“还好吗?”

“……还好。”福斯特仍旧没反应过来, 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发愣,“只是刚刚痛了一下。他……他的意思是, 我父亲曾经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吗?”

西列斯沉默着。福斯特大概会以为他的沉默意味着他对此毫不知情, 但是西列斯实际上是在思考相关的可能性。

……弗兰克·朗希。福斯特的曾祖父。

他死在三十多年前。他是一名画家——而在那艘覆灭于深海的船只之上, 就有着一些艺术家。

更多的信息被关联起来。西列斯突然想起来,福斯特曾经说过,他的曾祖父对于自己的绘画作品一直都不怎么满意,所以生前才没有将其公开展示。

弗兰克·朗希似乎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更加写实一点。

既然要写实, 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亲自出海,亲身体验一下大海的风浪。而他是否就会在伊诺克·吉尔古德的那艘船上?

此外, 西列斯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手,在出海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怪事, 然后陷入了疯疯癫癫的状态, 那么, 单就这件事情而言,似乎不足以惊动贝休恩。

毕竟金斯莱属于米德尔顿南面最强大的部落巴兹尔。这个事情完全可以由巴兹尔来进行内部处理;但是最终,这件事情却闹到了贝休恩。

这可不是常见的情况。显然,那些乘客中,有着身份非凡的大人物。

而弗兰克·朗希似乎就可以算是其中之一。况且,从刚才福斯特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出来,朗希家族正是那些特殊陶瓷的经销商之一。

……他们是否会与“阴影”有所关联?有这个可能吗?

单纯就朗希家族的种种信息来看,这个家族似乎是

与艺术有所关联。他们是否有可能是阿特金亚的信徒?又或者,是“阴影”的信徒?

但是,从福斯特的态度来说,他对于家族的某些传统似乎毫无了解。

不过这一点也并不令西列斯感到惊讶。这些古老家族如今的年轻人,似乎都与年长者有着十分明显的隔阂。

对话间,福斯特也终于反应过来,他站起来,气愤地朝着加勒特大喊说:“我父亲怎么招惹你了!”

加勒特阴森森的目光就落在福斯特的脸上。他一拳将福斯特的脸颊打肿了,但是那似乎也只是发泄一下情绪,并不能令他感到满意。

他说:“你现在就回家,去问问你的父亲。不需要问其他的,就问问他,还记得金斯莱的吉尔古德一家吗?”

“金斯莱?”福斯特皱着眉,越发感到困惑。

但加勒特也懒得跟他多费什么心思。他摆了摆手,直接走开了。

“莫名其妙!”福斯特低声咒骂着,一脸不快地追了上去。

他们的对话是用米德尔顿语进行的,因此康斯特人都感到十分困惑。西列斯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心想,难道在弗兰克·朗希死后,朗希家族的其他成员去加勒特家里闹事了?

……这似乎也不是无法想象。或许他之后应该再仔细问问加勒特,尤其是,关于那艘船上的那些乘客。

现在想来,那些乘客的身份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重要。

西列斯想了想,便说:“我跟上去看看,别出事了。”

他的身份介入这件事情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与福斯特的浅薄交情,以及在场来自拉米法大学的教授们的好奇目光,也让他有这个理由跟上去。

于是,他便与向导艾萨克两人一起跟了上去。贝休恩大学那边也跟来了一名教授。另外就是港口的两名工作人员,他们看起来一脸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港口闹事。

拐角的时候,西列斯走在最后面,趁他们不注意,就将一号人偶放了出来。人偶走在街角的阴影中,哒哒哒的脚步并不引人注意。

很快,他们在港口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那两人,福斯特和加勒特扭打在一起,但是后者差不多是压着前者打。福斯特鼻青脸肿,却还是咬着牙与加勒特搏斗。

那名来自贝休恩大学的教授严厉地说了一句什么,随后港口的两名工作人员将这两人分开。福斯特喘着气,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凶狠的意味。

那眼神让在场每个人都怔了一下,因为这年轻的学生此前一直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

模样,可现在却好像凶悍了起来。

加勒特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比福斯特更加放肆一点,像是在挑衅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港口的那名工作人员拽着福斯特,那么他们可能又要厮打起来。

那名教授首先对着福斯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对着加勒特更为严肃地说了一段话。福斯特喘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坐在了地上。

而加勒特耸了耸肩,笑着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就转身离开了。西列斯望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在拐角处,加勒特被人偶拦了下来。小巧的人偶拍了拍他的鞋子,然后把一小卷钱放在了他的鞋背上。

加勒特惊呼了一声,然后说:“这有点太隐蔽了!要是我没发现,这钱不就丢了?”

他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高兴。他将那卷钱捡起来,随手塞进口袋里,然后捡起人偶。他拍了拍人偶的头,然后说:“把仇人的儿子打了一顿,真舒服。”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但是人偶却毫无反应,他就也觉得无趣,将人偶放了下来。人偶便迈着小步子,很快就跑开了。

加勒特对于人偶的去向有点感兴趣,但是考虑到他与幽灵先生的合作关系,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没跟上去。他回身望了望角落处正在交流的几人,尤其是福斯特与西列斯。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抹冷笑。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福斯特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沉默着,没有理会其他人说的话。看起来,刚才他与加勒特搏斗的时候,加勒特对他说了什么,并且影响了他的理智。

隔了一会儿,他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贝休恩大学的那位教授缓慢地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说自己没事了。随后,他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西列斯问:“没事了吗?”

“……没事了,教授。”福斯特低声说,“只是一些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事情。我根本不应该相信那个家伙的说法……是的,根本不应该。”

西列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保持了一种宽和的沉默。

福斯特这种状态显然不能回到港口那边。于是西列斯便在这里与这个年轻人告别,福斯特也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并且说:“教授,我会写信给您的。您关于神明的理解,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西列斯怔了一下,才意识到福斯特说的是周二学术讨论的时候,他所说的“人与神从一开始就是分开的”这样的说法。

“我期待着你

的信。”西列斯低声说。

他们便与彼此告别。那名贝休恩大学的教授就留在这儿陪着福斯特,而西列斯与艾萨克不得不赶快回到港口那儿,因为他们的船就要开了。

这是3月11日的上午。十点整,他们的船只启航,将要带着他们返回金斯莱。

西列斯站在甲板上,静静地 望着不远处的贝休恩。那高高低低的建筑与港口逐渐隐没在海雾之中。在离开贝休恩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他们在贝休恩的时光是十分匆忙的。

学者访问、陶瓷制品的相关调查,以及那些三十多年前的往事,都耗费了他们巨大的精力。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忽略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了解米德尔顿的历史。

……或许这也是旅途的魅力之一。没人知道他们会在旅途上遇到什么。

不过,西列斯心中始终有一种预感。

他感到自己与这个以海盐和北风为基底的国家的缘分还没有结束。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回到这里,回到米德尔顿的金斯莱和贝休恩,然后望见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那海洋深处,与这世界相关的秘密。

来自遥远北面的寒冷海风吹拂着他的面颊。

他静默地望了一会儿,感到晃晃荡荡的海水沉沉地托着这艘载满乘客的船只。

隔了片刻,西列斯收敛心神,将思绪转移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福斯特·朗希和加勒特·吉尔古德的冲突。

一个意外的事情是,他居然并不感到惊讶。

应该说,这是他没有预想到的事情。可是,当这个巧合真的发生的时候,结合此前他身边发生过的无数巧合,他自己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弗兰克·朗希就死在伊诺克·吉尔古德的那艘船上?他去年十二月份的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画家的存在?他来到贝休恩,居然恰巧就遇到了这名画家和那名水手的后代?

巧合、巧合、巧合。

巧合发生了无数次,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命运运行的轨迹。

……只不过他命运中的轨迹数量多了一点而已。这不算什么,哈。西列斯冷静地想着。

抛开他自己的问题不谈,福斯特·朗希显然因为这事儿而感到了不安。他回家之后,是否会引起新一轮的家庭矛盾?

刚刚福斯特露出的那种凶狠的神情也令西列斯颇为印象深刻。他想到这个年轻人十分不错的意志属性,便不由得感到这个家族很有可能同样隐藏着某些秘密。

想了片刻,他便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与其在这儿

空想,不如之后再一次进入加勒特的梦境的时候,亲自询问一下当事人。

他们一行人回程时候搭乘的船只依旧是熟悉的远海号,连船长和水手都是他们认识的那一批。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乘船的感觉,所以这一次从贝休恩返回金斯莱的旅程中,西列斯的同伴们并没有出现晕船的情况。

不过切斯特医生的表情仍旧显得十分纠结,西列斯注意到。

从昨天中午他独自与伊丽莎白·霍西尔吃了一顿饭之后,他似乎就一直心事重重,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

之前西列斯以为那只是遇见亲人之后又很快将要分别的复杂心情,但是这种表情一直持续,西列斯便特地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询问了切斯特。

切斯特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教授。”

西列斯默然望着他。

切斯特便说:“是伊丽莎白阿姨……她似乎真的想要来到拉米法城。当然,她不是说来投奔我,或者与我一起生活,而是……教授,她想要离开米德尔顿。”

西列斯微微一怔。他想,当伊丽莎白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名女士只是开个玩笑,起码没那么认真。但是,她却真的想要这么做了。

切斯特又转而说:“也或许,她只是想要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苦笑起来,隔了一会儿,又说:“我感到,我无法这么轻易地给出意见。因为那是……一位还不怎么熟悉的长辈的人生选择。”

西列斯斟酌了片刻,最终说:“或许主教女士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她只是想要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

“的确如此。”切斯特说,他真诚地说,“我希望她能摆脱过去的阴霾,无论如何。”

西列斯也点了点头。

切斯特转而说:“总之,在我离开的时候,伊丽莎白阿姨说她之后会给我写信,告知我她最终的决定。”

如果伊丽莎白真的选择离开米德尔顿,不知道会是谁来成为她的继任者。西列斯不禁这么想。况且,往日教会显然很想调查福利瓯海。

现在他们的意图被伊丽莎白制止,但是等到新的主教上任,情况可能又不太一样了。那是否会产生全新的矛盾和争端?

谁也说不准未来的事情。

尽管伊丽莎白有意脱离自己原本的生活,但是这个话题也让西列斯与切斯特两人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下午,他们便回到了各自的舱室,打算休息一番。当然,西列斯知道切斯特估计会在下午和晚上的时候投入到打牌的事业中难以自拔。

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在返回金斯莱的这艘船上,西列斯瞧见那些水手正兴致勃勃地玩着诺埃尔纸牌。他们的牌看起来是用普通的硬纸板制成的,但是依旧让他们玩得十分愉快。

而这些水手们都不知道,这纸牌玩法的发明人,此刻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这件事情让西列斯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触。因为他意识到,随着诺埃尔纸牌的流行,知晓“这个玩法来自西列斯·诺埃尔”的人也越来越少。

于是,这就将成为一个秘密,一个被少数人保守的秘密。

……而那似乎也就成为了,隐藏在这副纸牌中的,又一个与神明有关的秘密。

这想法令西列斯颇为惊讶。当他谈及纸牌中的秘密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想到他自己。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情况的发展,他自己也被囊括在这秘密之中。

……除了先知,他好像还成为了一名预言家。真要命。他想。

返回船舱的西列斯想了想自己有什么事情能做,他一开始想到要继续写一写小说,但是又突然想到,自己上午才刚刚得到了一本书,便愉快地决定先看书。

正如克格索尔所说的一样,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来自康斯特的女士,她的名字是琼·麦克米伦。她大概生于雾中纪三百年左右,她的父亲是个颇有名气的探险家,去过费希尔世界的不少地方。

琼和她的母亲跟随她的父亲一起东奔西走,最终决定在米德尔顿定居一段时间,因为那面朝大海,琼自己十分喜欢这地方。

后来她的父母返回康斯特养老,而琼则留在米德尔顿结婚生子,真正成为了米德尔顿的一份子。

正因为琼的出生与成长环境都在康斯特公国,所以在她的这本自传中,西列斯很容易就注意到,她是以一个康斯特人的身份,在经历、体验、感知米德尔顿的文化。

整体来说,因为不了解米德尔顿的风俗,琼和她的家人一开始颇为受到一些敌视和排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逐渐融入了米德尔顿。

他们最初选择定居的地方是米德尔顿北面的一座港口城市,但是那儿太冷了,琼和她的母亲都不怎么适应,于是他们最终搬到了贝休恩。

这个时候,琼大概二十岁,还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年轻女生。她因为搬家的事情和父母闹了不少矛盾,原因是没什么地方能真正符合她的要求。

不过贝休恩是个新奇的地方,尤其是,这里有着漂亮的海。琼很快结识了一些年轻女孩,并且和她们成为了好朋友,其中有几个,直到琼人生的终结,她们也始终保持着联系。

二十一岁的时候,琼掌握了米德尔顿的语言,然后进入了贝休恩大学,成为了美术专业的学生。

她遇到了一个名叫弗兰克·朗希的年轻画家。

……读到这里,西列斯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费解地想,命运仿佛是迫不及待地将相关线索推到他面前一样。

总之,琼·麦克米伦和弗兰克·朗希坠入爱河。但是他们没能结婚,因为朗希家族不同意这样一个来自异国的女人成为家 族族长的未来妻子。

琼与弗兰克分手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些郁郁寡欢。她认为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但是却被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阻隔了他们的相爱。这种事情向来十分令人沮丧。

琼的父亲听说这事儿之后,专门找到弗兰克,把这个年轻人打了一顿。琼在自传里提到这事儿,并且流露出一种既感动又好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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