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球无双15(集训第一!...) (第2/2页)
几个孩子对年龄没概念,不知道国家两年前的新规,法定结婚年龄在二十岁,但在农村,这年龄规定也没多少人在意,先结婚生孩子,等到了法定年龄在登记。
黎海燕家给她找的就是农村的,农村的当然日子苦,但人家出的彩礼钱多。
宋静静从宿舍门口气喘吁吁跑进来,“海燕!门口有人喊你的名字,还说要找你的教练!怎么了?”
黎海燕的脸色一白,知道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常晴却说,“等我一下。”
她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什么,随后塞到自己口袋里,让黎海燕带上钱去门口。
刚出宿舍,常晴便叫何虹先去叫骆景。
黎海燕说,“叫他做什么?”
常晴回答,“听起来你哥不像是什么好人,要是到时候他抢人,咱们也打不过他,至少要叫个男生跟着,安全些。”
何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一路小跑去叫来了骆景,路上就把这事和骆景说了。
骆景听完,也气的不行,“这不是土匪吗?”
四个人朝着基地门口去,路过操场的时候,戚无远远和他们打招呼,随后跑了过来,还喘着气,“嗯?这个时间,你们不休息,去干嘛?”
常晴脚下没停,“有好事,去吗?”
戚无眼睛一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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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基地的门口地上摊开了几张旧报纸,报纸上,就坐着一快三十岁的男人,样貌和黎海燕只有三分相似,但五官挤在一起,像是长错了地方,人都说相由心生,这张脸看着便让人喜欢不起来。
黎海贵,比他妹妹要大上七八岁。
他喜欢喝酒,熬夜,抽烟,身体虚
得很,哪怕只是坐着这儿撒泼打赖,没一会就出了满头的汗。
他去省队找过黎海燕,人家说她来万城了,黎海贵买了车票,千里迢迢找过来,没想到这丫头听自己说完一遍家里的事儿,扭头就走,紧跟着——躲在训练基地不出来。
黎海燕进了市队,一开始还寄钱回来,可这才几年啊,就怎么不和家里来往,也不寄钱了。自己好不容易说个媳妇,要凑不够这彩礼,婚事吹了咋办?
盖新房欠了那么多债,哪能指着他一个人扛?黎海燕真是个白眼狼!
想到这儿,黎海贵闹得更狠了,如果黎海燕再不见他,他就要闯进去,找到黎海燕的教练!家里人生她养她,如今让她回去报答一下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她是多没良心,才能对家里不管不顾?
黎海贵脖子往基地里面一伸,见不远处来了几个小孩,走前面的就是黎海燕,等他们走进了,黎海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还知道我这个哥哥?是不是要爹妈死了你才回家?在这儿有吃有住的,把家里人全都忘了是吧?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来这儿参加什么狗屁训练,吃好喝好,一点儿没想到家里有多惨是吧?”
黎海燕要强,但如果家里真让她回去嫁人,她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却没有理由反抗和拒绝。
戚无微微皱眉,也看出这门口闹事的人身份不同于一般的流氓,虽然人品基本和流氓败类没什么区别,他在一旁静观其变,没有多问。
但如果对方动手,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黎海燕又气又急,“我最多只能凑到两百块。”
这两百还是借了何虹和常晴的钱,“我不会回去嫁人的,你也别在这儿闹!”
她把钱拿出来,“你拿了钱就回去!”
黎海贵一把抓过包钱的纸,掂量了一下,“怎么,觉得你哥丢脸了?那你别姓黎啊,别吃我们家的饭,住我们家的房子,别让爸妈花钱养你啊!我和你说,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要跟我回老家嫁人!”
黎海燕被他说得快哭了,别说常晴,就是何虹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她本来就没吃你们的饭,没住你们的房子,她吃的是国家的饭,住的是省队的宿舍,”骆景站出来,“你要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就要报警了!”
“吓唬我是吧?”
黎海贵在老家那儿的时候就是地痞流氓,“有本事你叫啊,我们这儿是家事,你管不着,警察更管不着!警察来了,还要让她听爸妈的呢!我说,你们这儿小白
脸不少啊,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去嫁人。”
这话越说越过分,即便是骆景这样的性格,都已经不打算忍了,他直接冲上去,抓住黎海贵的衣领要动手。
黎海贵嚷嚷起来,“怎么,要打人是不是?”
他一边嚷嚷一边挣扎,但却被立刻跟上去的戚无按住了手脚。
戚无一边按住人,也一边喊,“别打啦!骆景!别动手!”
常晴说,“咱们都冷静点,骆景,你先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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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刚建好就被征用为集训中心,门口还没来得及找保安,更何况这荒郊野岭的,除非有狼,否则也没什么必要派人守着中心的好几个大门。
因此,当派出所的人把黎海贵带走后,把几个做完笔录的孩子送回来时,张力才知道这件事——还是从许宏口中知道的。
作为西南队的负责教练,张力想了想,还是把俞近识喊了过来,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泡了杯茶,张力叹了口气,先说起这件事,“海燕的确是咱们省队不可多得的苗子,而且是很有希望进入国家队的,我当然不希望她回家。”
“但是,她家里情况复杂,因为……”
“……就是这样,黎海贵的头破了,手也折了一只。报警的是常晴,听说是去见黎海贵之前就报警了。这件事先不论对错,动手打人,就不能提倡,必须得有个说法。集训马上结束了,能不能进国家队,全看这个关键时刻,而关键时期出了这样的事,说不定会影响他们的未来!”
俞近识看向许宏吗,似乎在等他的意见。
许宏说,“这几个孩子也太冲动了。听说走的时候,他们还放狠话,说黎海贵再来找麻烦,就不止今天这么简单。”
他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这结果,算简单?”
俞近识问,“他们几个人呢?”
张力指了指外面,“我让他们在楼下等着,咱们商量出结果来,再把人叫进来批评教育。”
俞近识坐了下来,“让他们先上来。”
常晴、黎海燕,何虹一排站着还能说得过去,许宏看向戚无,心中有苦说不出,你是江北队的,怎么和西南队的混一起打架去了?
“打人了?”俞近识问。
“嗯。”常晴回答。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打架能解决问题?”
换其他人沉默。
“能。”这关键时刻,何虹抬头瞟了眼常晴,果然,也就只有她敢这儿时候说这种话了。
“那你说说,怎么解决的。”
常晴点头,还真解释了起来,“黎海燕以后放假住省队的宿舍,或者省体校的宿舍也行,不一定要回去,等她在过几年成年后,就可以自己做主,而且,她是省队的人才,也是国家的人才,按理来说,教练你们会帮助我们的。”
张力好笑地看向她,“你还把我们都顺便安排了?”
“黎海贵欺软怕硬,今天我们把他打怕了,他下次再来纠缠,我们就报警,或者叫门卫,再不然——”
张力脸色黑了,“再不然,你还要把人再打一顿?”
戚无在旁边脱口问出,“也不是不可以。”
许宏:“……”接到许宏杀人的目光,戚无闭了嘴。
“最后一点,黎海燕给了他哥两百块,这两百块,我们让他签了借条,他如果闹事,就拿借条说话,到时候看警察管谁。”
张力听着听着,忍不住问,“他能那么老实签下借条?”
他是见过黎海燕的家人一两次的,当时就觉得这家人实在是极品。
常晴:“不然你以为他头为什么破了。”
许宏/张力:“??”
黎海贵来的目的就是要钱,这几个月,黎海燕又是准备集训,又是去万城,并没有参加什么比赛,原本就没什么钱,也没给家里寄钱,加上她哥的事儿,才让他们家有了这样的想法。
黎海贵已经拿到了两百块,他当然是不知足的,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还被逼着签了借条,今天这事儿再闹下去,自己得不到多少好处,那群小孩动起手来不比他这个成年人差,说不定,手里的两百块也保不住——毕竟以后借条在手,按照上面的内容,黎海燕随时可以要回钱。
他当然可以不还,但那警察一听说黎海燕在集训中心训练,不仅是省队的,还可能下个月获得进入国家队的名额,立刻重视了起来,他从没见过那阵仗,好像黎海燕是什么宝贝似的!
他这种自私的人,不会在被打成这样之后,还看不清利弊,至少这件事之后,得消停不少的时间。
只要黎海燕争取到这段时间内进入国家队,到时候有国家保护她,黎家再想卖女儿,也不一定有机会。
对付他这样的恶人,就要比他更恶。
“咳咳,”
张力心中暗道一句干得好,表面上努力还维持着严肃,“不管这么说,那也是他们家的家事,你们几个搅合进去干什么,还打人,打人,就是不对!”
“我从小就被人欺负着长大,我知道,有时候越
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欺负你起来越是过分,陌生人或许还会受到别人的约束,可如果是你的亲人,或者别的什么群体,别人就会用‘家事’‘一家人’‘开玩笑’的话来当做袖手旁观的借口。”
常晴说,“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是我也知道,人人生来平等,如果陌生人伤害我们,我们可以进行自卫,那么,就算是我们的亲人,只要伤害我们,我们就有可以反击。”
她也是这么和派出所说的,他们是正当防卫,本来也是如此。
黎海贵还威胁要去找她家里人要医药费,常晴直接把刘贾的地址报给他了,“欢迎。”
黎海贵当时就懵了:“??”
这么痛快,这么配合?
张力看了眼俞近识,毕竟常晴是他的徒弟,随后,他才道,“我说不过你,你们自己好好反思一下,队内,我们还是要进行惩罚的。俞教练,你觉得呢?”
俞近识点头,“的确,无论如何都不该动手,就罚他们每天多跑五圈操场,多进行三个小时的对打训练。”
张力:“??”
这是惩罚吗?
俞近识似乎自己也知道这段话过于离谱,补了一句,“还有,每天闭馆前收拾打扫球场,一星期。”
屋内一片安静,何虹差点没笑出声,正好这个时候总负责人推门进来,听说了打架的事儿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许宏立刻说,“有人来训练基地门口闹事,差点把咱们的队员打了,不过他们好在没受什么伤,这件事我们刚讨论完。”
总负责人看了眼旁边的几个孩子,“他们是没受什么伤,我可是听说那个外来人都被打出血了!”
“这件事派出所已经调查清楚了,”
张力紧跟着说,“不管原因和情况如何,打架就是不对,刚才我和俞教练,许教练刚才已经狠狠批评教育了他们,俞教练还给予了极其严厉的处罚。这件事也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就先这样吧。”
总负责人从进来到离开,不到五分钟,走的时候他还回头,“……那个,既然你们处理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但不管这么说,也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别罚得太狠,他们马上就要考核了,得保持良好的状态。”
许宏:“放心,我肯定好好教训戚无。”
张力:“罚他们扫地去!”
总负责人听见这话,忍不住接道:“差不多得了。”
等负责人走了,何虹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捂住嘴巴。
张力叹了口气,“这件
事先这样,海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好好争取名额,接下来的训练和考核,绝对不能放松。”
黎海燕感激地点点头。
张力摆手,“行吧,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
几人刚要出门,俞近识却问,“谁打的人。”
几个孩子相视一眼,骆景和戚无同时说,“我打的!”
俞近识却看向常晴。
小姑娘嗯了一声,“我打的。”
当时戚无按住对方的手脚,一边劝架一边挥舞手臂,似乎要推开骆景,但那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轻轻转了个弯,就落在了黎海贵的脸上。
紧跟着常晴上来,“冷静点,骆景,放开他。”
骆景本来就不会打人,只是一时气愤才抓住黎海贵的衣领,他松开手,戚无也准备退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常晴捡起路边的砖头,往对方身上砸了过去——
她说的话是,“放开他,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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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海贵是人渣没错,这种一心想着卖妹妹的败类,只有把他打怕了,才能替黎海燕争取到一点“好好活下去”的时间。
后来在球场捡球的时候,满地的小黄球,骆景问她,一个女孩为什么打人下手那么狠,是因为上次在教练面前说的,从小被人欺负吗?
他说,下次真要打架,还是让他来。
常晴握着手里的小球,凉凉的。
她看向头顶发黄的电灯,“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任何时候也不该动手。我们这么做,是因为被逼得没办法。”
她将手里的球扔到骆景的球框里,想起来那晚上被她一脚揣进臭水塘的刘耀,笑了笑,“你打不了人,你下不去手。”
骆景不信,“下次别拦我,我和你一起。”
常晴说,“我为什么拦了你,自己却上去动手,不是因为我脾气这样。”
她右手捡起小球,“而是因为,我今年十三岁。”
“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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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去后,集训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一周的惩罚时间很快过去,但几个人的关系反而更亲近了些,除了球场上过招,私下里,几个人也常一起去食堂。
戚无挺喜欢他们的,“等进了国家队,我们还能一起吃饭。”
何虹却摆手,“你当然是稳进的,晴儿妹和燕儿姐估计也八九不离十,我就不一样啦,我半年前,还差点连省队都待不下去呢!”
黎海燕说她,“你
都说了,那是半年前,俞教练来了之后,你连来集训的名额都能拿到,凭什么不能冲一下国家队?”
“女队就收三个人,”
何虹吐了吐舌头,“如果真是把咱们宿舍三个人都招了,那江南江北队的女生,还不把咱们宿舍吃了呀!”
至于男队那边,以戚无的优秀,三个名额是肯定有他一个的,但即便是骆景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进前三,毕竟集训结束后的体能测试和循环赛,才是重点。
大家的打法五花八门,有时候你能打败a,a又打败了b,但说不定b就正好克制你。
进入循环赛之前,先用分级赛,将男女队分成水平高低不同的五个小组,每个小组内部再进行循环对打。如果能进入最好的甲组,意味着对打成绩已经和垫底说再见。
循环赛,和淘汰赛不同,是最考验综合水平的考核。
只有基础功扎实,又能发挥稳定,经验丰富的,才能保持高胜率。
江南队的乔琪,打法的进攻性也很强,再加上赵小玲这种难缠的旋转高手,能攻能守,有柔有刚,两人都是横拍,而横拍的攻击优势不言而喻。
江北队的高清芬虽然上次输给了男生,但在女队当中实力也不弱,她用的是传统的直拍快攻打法,喜欢近台,远台是弱点,反而明显。
集训的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就到了尾声。
俞近识后期调整了他们三个的训练计划,大量地减少了常晴的对打训练时间,反而让她练习体能、耐力和下肢,或许是因为上次手腕受伤的事,上肢的训练量减少了很多。
如果只是细微的调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常晴的体能和耐力比很多更大的孩子都好,完全没必要再练。
而且,考核马上就开始了,这个时候减少对打训练对于考核十分不利。就连同宿舍的黎海燕都察觉出来——俞近识对常晴的安排有些“不合时宜”。
换在平时,俞教练怎么安排他们练单项都没问题,但现在可不是平时!
担心归担心,考核还是顺利到了,毫无疑问,在俞近识一年来魔鬼的体能训练下,三个人的体能都没有问题,甚至比很多人更好,尤其是常晴,在花费了大量时间进行体能和耐力训练之后,体能这一项上获得了很高的成绩。
但体能测试只占总成绩的五分之一,最关键的还是得看球桌上的技术。
集训总人数七十多人,女生占三十人,每五人一组,正好六组,每个组的人数少了,竞争也更大了,毫无疑问,女队的三个国家名额,将从
成绩最好的第一组,也就是甲组出。
分级赛结束后,宋静静进了丙组,何虹差了一点,最后进入了乙组。
女队甲组的五个人分别是西南队常晴、黎海燕,江南队赵小玲、乔琪,江北队高清芬,他们五人的体能成绩都不差,常晴最好,这也意味着,甲组的人已经坐稳了总成绩前五的位置。
男队因为人数原本就比女生多十几个人,分六个组,每个组的人数为七人。进入甲组的有西南队的李子茂、骆景,和女队江北队只有一人进前五的成绩不同,江北的男队有不少好苗子,进了包含戚无在内的三个人,江南队则进了两个人。
上次输了之后,赵小玲天天研究常晴的球,她虽然输了,但努力过,最后输了也不遗憾。反而是乔琪,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水平已经超过了赵小玲,成了江南队寄予众望的队员,常晴对上她,第一局还被压制了开局。
但常晴打的最难的一场循环赛,对手却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