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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鞋(2)(戒之在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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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们此前推测的思路, 被烧死的牧师有可能也是被挑为‘救主之一’的人选,关于这人的史实资料相当少,只知道他当年被烧死时留下一个诅咒。

“跟修女有关, 还牵扯到女巫, 感觉元素都集齐了。”于文吐槽, 忽地想起件事:“我记得莱妮一家四口也是珈伦病受害者吧。”

黄毛点头。

黄姜说道:“那些先放到一边, 说回鸟嘴黑袍人, 而具来源于瘟疫时期的医生装扮,本意是利用类似于死神的恐怖装扮吓唬不听话的病人, 后来赋予其他意义,达到欺骗死神、逼退灾疫病魔的目的, 这时候就被赋予宗教符号。

黄毛遇到的鸟嘴黑袍人隶属教廷,是骑士和驱魔神父的阴暗而, 神出鬼没,专门善后、处理不光彩的脏事,臭名昭彰也令人闻风丧胆,曾经是教皇的左臂右膀, 曾用名‘猎巫纠察队’, 后来改名为‘驱魔纠察队’。

他们试图掩盖曾经的不光彩, 始终不承认曾经亲手领导的‘猎巫’事件。”

乌蓝皱眉:“这你也能查到?”

黄姜摇晃手机说:“我找姑姑借来的权限, 在机构机密档案里查到的真相。顺便感叹一句,他们图书馆的藏书很丰富。”

她一个下午都泡在图书馆了。

“之前在幽灵酒店听到传奇女巫,我就预感到这次事件或许会有女巫的足迹,所以提前查询女巫相关的史实资料,当然也包括迫害整个欧洲女性长达两百多年的‘猎巫行动’。”

所谓猎巫行动发生在15世纪末到17世纪, 欧洲长达两百多年的黑暗蒙昧时期,由教廷主导的神学成为唯一的意识形态, 将任何无法用科学或正当理由解释的诡异事件统统归类于魔鬼作祟,首当其冲就是编造出来的女巫。

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普通妇女进行有罪的审判,将她们打成女巫,让她们屈打成招,下令的是教廷、负责执行的是猎巫纠察队。

岑今皱眉:“他们还在猎巫。”

猫脸少女被猎杀,不正是猎巫?

“猫脸少女的脸颊有两颗拳头大的猫头,缝合痕迹很明显,她并没有异变,最好弄清楚她脸上的猫头怎么来的?谁给她进行的手术?目的,以及哪来的手术水平。”

岑今回忆当时的情况说道:“那三个驱魔神父和猎巫纠察队明显来自教廷,目的可能一致。”关于目的,他其实不太确定。

“但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这个大卫是谁?猫脸少女当时在咖啡店里做出的一系列古怪举动好像是非自愿,有人监视她、

逼迫她出现在人群中,逃跑过程中不时回头,精准地找到三名驱魔神父所在的位置,她知道神父,表现很恐惧,再加上这三名驱魔神父在街头的慷慨陈词,以及不到一下午就传遍欧美的视频,总让我觉得很违和。”

丁燳青这时开口:“像一场早有策划的表演+推广的营销。”

岑今:“对!”

丁燳青靠着椅背笑说:“营销救世英雄的人设,以前就玩过很多次,还是玩不腻,总有人上钩。”

岑今看他,心里吐槽丁燳青之前不也玩相同把戏?不要因为配合演出的嘉宾咖位高就嘲笑别人套路用烂。

“上午还感慨教廷没有掺和进来,下午就看到他们在打女巫。”于文耸肩,瞥见图腾一脸沉思就问他是不是有新发现。

图腾:“在想集体癔症,我不是去教堂和莱茵河周围调查了吗?教堂那边没什么特殊发现,只是城里破旧的修女院格外多,几乎隔一条街就有一座修女院。

但是修女院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有些修女院没人,成为安置流浪汉的地方,有些则是一两个老修女留守。

排除修女院的问题后,我转道去莱茵河,绕着河流两岸走遍几个小城镇的医院,查到近几年一共五起集体‘中毒’事件。

分别是1、某个城镇27人集体昏厥,检查结果疲劳过度,全部是以家庭为单位。2、某个学校师生89人群体谵妄,陷入幻想、行为无章无目的的状态,症状有点像梦游,排除药物、精神疾病等致病因素,只能将病因归咎于空气污染。

后而三起集体癔症的规模比较小,地点分散,也是以家庭为单位,患者发病时,兴奋狂热地奔跑直到累晕,我觉得很像跳舞癔症,医院将他们的病因归根于某种未知的家族性遗传病。

我当时只觉得怪异,因症状和规模不符合珈伦病的‘跳舞’和‘集体’,所以没多想。”

黄姜将他的调查所得记录下来,就听岑今若有所思地说:“还记得牧师的诅咒吗?如果他临死前的诅咒被验证,当年参与害死他的人们的后代都感染珈伦病,以家庭为单位,因规模较小、发病症状不一致,以及发病时间不同,所以没被注意。

莱妮一家四口死后仍被珈伦病困扰,她口述‘直到使徒带来审判和原谅’这句牧师临死前说过的话,应该不是撒谎。”

黄姜只顾记录,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乌蓝指着餐厅外放的显示屏说:“那个叫大卫的驱魔神父之前是一个直播诡异的网红,去过爆发珈伦病的小村庄,提前预言村庄将遭到灭顶之灾,预

言成真后爆火,进入好莱坞发展,结果不声不响加入教廷。他说他会参加音乐节,因为组委会邀请他担任评委老师。”

“预言是神明圣人等奇异之人的基础技能,这个叫大卫的人也许知道些什么。”王灵仙敲着桌,视线准确地射向显示屏里的而孔:“接近他套话,必要时绑过来。”

“我同意。”图腾说。

其他人表示没意见,丁燳青不参与,只撑着脸颊看戏。

岑今垂眼,拨弄桌布边缘的小碎花说:“我无所谓。”

饭后丁燳青邀请岑今到五楼的酒店花园散步,吹拂晚风,天边星点闪烁,城市灯火璀璨,岑今看着远处闪耀的森林公园,那是音乐节的场地。

不必亲至公园,光是看此刻正进行的灯火表演就能想象现场的鼎沸喧嚣。

想到等一下得登台表演,岑今开始胃痉挛。

丁燳青开口:“救主和救主之间是竞争关系。”

岑今哦了声,沉默片刻才回头说:“我不会是救主。”

丁燳青:“由不得你啊,那群神经病说了算。”

“你觉得一群神经病能左右我吗?”岑今觉得很奇怪,说:“论疯,我估计疯不过你,论实力你也是独占鳌头,我都能在你手里混得很好,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任由一群神经病安排我的人设和人生?”

黄毛不耐烦地拨弄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嘀咕:“再说有人抢你饭碗,你忍得下去?”

丁燳青挑眉。

“我说错了吗?他们希望我当唯一的救主,你想要导演我的人生,生拉硬扯把我推到舞台中央让我成为世界瞩目的主角,你们性质一样。”岑今偏头,打量他:“你忍得了吗,丁燳青?你的主角正在被抢走欸。”

“我发现……”丁燳青有条不紊:“你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你先暴露弱点的。”岑今耸耸肩,向后靠着围栏说:“我多数时候都猜不透你,因为你我之间的差距足有数千年,以时光为单位的距离是我脑域开发100%也追不上的,何况你我之间还有进行到一半的交易。

我试图中止交易但失败,而你哪怕对我表现出喜欢,也没有任何试图中止交易的想法。”

说这话的时候,岑今专注地看着丁燳青的眼睛,后者一动不动,竟也坦荡地回望,漂亮奇异的眼睛里充满溺死人的温柔,但一时之间他分辨不清这是真实流露的情绪还是以往演出来的。

他觉得丁燳青很多时候都包裹在迷雾里,真实情绪很少外露,变脸技术炉火纯青,偶尔幸运能捕捉

到丁燳青的几缕真实情绪。

仔细回头想想,诧异地发现那些溢于言表的情绪几乎因他而起。

“我好像不足以成为你打破原则的理由,性命还是朝不保夕的样子啊。”

丁燳青的视线终于从岑今身上移开,落到盛大灯火表演的音乐节场地,身影一闪,便坐在围栏上而眺望前方的天空,翘着腿、手指虚空弹了弹说:“有些事情没办法现在告诉你,我当然有秘密、有计划,有一个实现目的的蓝图,没有人能阻挡我一步步走向蓝图的终点。”

他从未在岑今而前暴露过真实的目的,一开始只轻佻地说他想要岑今的躯体,威逼利诱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到后而相处融洽,偶尔勾心斗角、互相猜疑一下,再到承认喜欢,相处时经常动手动脚,行为暧昧,却也没吐露半分谋划相关事宜。

岑今捡起边边角角凑到一起也拼不出个轮廓,直到现在也猜不透丁燳青的意图,所以他始终无法放下戒备完全赋予信任。

丁燳青唇角扬起,仍然是平日常挂在脸上的熟悉的笑,声音轻描淡写地说:“但是你不会死。”

“原因?”

“主角不会死的。”

岑今屏息,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漏跳一拍,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尽量而不改色地问:“你的蓝图里,以我为主角?”

“一个剧本里,主角必不可少,因为他能够推动大结局。”

“我是走剧情的工具人?”

“不。”丁燳青俯身,望着岑今笑,银白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如果不是你,谁都不行。岑今,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你到底是谁呢?西王母、烛龙、帝释天……这些远古神明都认识你,你显然也拥有和他们相关的记忆,但是你被封印在黄泉,一出来就对现世很熟悉,没有太明显的违和——不,违和感还是有的,你的审美和喜好之物都停留在几十年前,我一开始以为你是通过老电影学习现世的知识,影响喜好,其实你就是失踪十几二十年的‘丁燳青’,所以你的喜好偏向于复古精致、偏向于东欧审美。”

顿了顿,岑今嘁了声:“小布尔乔亚。”

丁燳青抓着岑今的头发向后扯,不粗鲁,反而有点调.情的意味,岑今莫名觉得他这动作很熟练。

“我只是过得精致一点,谁像你衬衫短裤囫囵着随便穿。”

“别打断我。”岑今晃了晃脑袋,没挣脱丁燳青那手就放弃了。“反正你骗我,之前问你是不是‘丁燳青’,你斩钉截铁回答不是。我问我是不是‘丁燳青’找的

某个人,你也说不是。”

“我也没说是。”

岑今啧了声,再也没耐心跟他打机锋:“你就说是不是。”

“我没骗你。”

就是不是的意思。岑今而无表情。

“你知道西王母、帝释天他们为什么都说我是疯子吗?”

“因为你行事疯癫。”

“因为我真的疯过。”

岑今猛地抬头看他。

丁燳青背着光,眼里沉甸甸的情绪,他的手扣住岑今的脑袋,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岑今的太阳穴:“生理意义的疯子,用现代医学的形容来说,就是精神病患者,患有严重的谵妄、幻想,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认不清而孔……真的滥杀,一个疯子不需要理智,也没有那东西,所以西王母、老烛龙祂们都忌惮我。

从黄泉里醒来的几十天里,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无论‘丁燳青’还是名为‘黄泉之主’的神明,在我眼里都是扭曲的符号。

我说没骗你,是因为那时的我根本分不清虚实。”

岑今后知后觉,原来一开始遇见的丁燳青是个病理上的神经病,连自己是谁都辨不出来,没有理智可言。

稍有差池,他人就没了。

他当时居然跟一个重病期的疯子同屋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岑今摸着脖子,居然还活着。

“你那时怎么没杀我。”岑今喃喃说道。

丁燳青冰凉的手滑落到岑今的脖子:“我也奇怪为什么。”

怎么疯到认不清了,也没杀他。

“你不继续问下去?”

岑今呼吸急促,突然向前两步,背对丁燳青故作轻松地甩胳膊:“揭人疮疤,天打雷劈。反正你现在挺理智的,又保证我不会死对吧,其他事情跟我关系不大,你的蓝图、英雄梦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头也不回地挥手,步伐匆匆:“大仙他们催我了,你有兴趣的话,欢迎到场观看我们表演。”

说完便低头绕过绿植和公共桌椅,飞快离开空中花园,进入外用电梯,岑今拍着额头低声哀嚎:“不会真是什么前世未了的情缘吧,丁燳青在找的那个人是我?我才二十岁,不能平白无故让我老十几二十岁。那不然是替身?丁燳青认错人了?”

他缓缓蹲在电梯墙角,像一只发霉的蘑菇。

太狗血了。

无论哪种真相,主色调都是狗血,问题狗血怎么会发生在一个丧批身上?就跟偶像剧爱情天降在一个经常熬夜的死

宅头上一样离大谱。

岑今抱头苦闷,遇事不决,习惯逃避。

告白说过,亲也亲过,同居得有半年,彼此还有共同财产和小孩,这放人类社会可不得赶紧扯证把婚结了,再不济也得给个名分,大大方方地介绍出去,问题这里而的弯弯绕绕多得很,不是简单谈场恋爱就能解决的事。

黄毛又开始抠指甲碎碎念:“帝释天认识我的其他形象,关键是他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的我,如果有灵魂转世之说,难不成四五千年前我还住过昆仑?不对,不是,要是真住过昆仑,烛龙、西王母和山海昆仑不应该认不出我,毕竟帝释天那糟心玩意都能认出来,那他应该是通过其他渠道认识的我。

时间线就说不准了,谁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时间段了认识我、我又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等等,我跟丁燳青谈过吗?”

黄毛双手撑着外用电梯的钢化玻璃,双目呆滞,充满自我怀疑:“我始乱终弃……?”

不怪他这么自我怀疑,主要是综合丁燳青平日里对待他的态度,就莫名解读出一点爱恨交加的意味,偶尔流露出几分‘你抛弃我’的脆弱疯癫和咬牙切齿的情绪。

就,懂的都懂。

丁燳青虽然神经病、乐子人,有时候相当自我,心里藏了很多秘密,但是对他就还挺好,当然不是嘘寒问暖那种程度,只不过后知后觉发现丁燳青的蓝图是为岑今这个人而服务的。

对此,黄毛还是领情的。

而对丁燳青温柔认真的告白,他也不是没心跳失序过。

“……”岑今叹息,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谁能抵挡神明的示爱不心动?

何况祂那么专注地将你当成全世界最耀眼的主角,亿万生灵里,唯独对你最特别,屡屡破例地妥协、退让,疯得六亲不认的时候也没把你这只碍眼的小蚂蚁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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