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人鱼海 (第2/2页)

几个小时后，她睁开眼睛，伸手把兔子们叠吧叠吧塞回召唤空间中，再跃入水中。

流光如水窜动，绕过她的耳畔，滑入腰身以下，双腿并拢化作宽大的鱼尾，皮肤上的薄膜将海水隔绝开来。

顾休语眼睑下隐约浮现出细细的鳞片，她触摸片刻，甩尾游动，窜出一道白色的水花。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从阳光明亮的浅滩游到漆黑如夜的深海，才过去几分钟，搅动的水花才刚刚浮现，她便已离开那里。

顾休语的头发挣开发绳的束缚，在水中如一片海藻。虽身在水下，却仿佛置身于高空，享受速度的激情与快乐。

她忍不住张开手，像是在拥抱什么，嘴里冒出几个泡泡：“哇呜，刺激——”

这片汪洋里仿佛没有其他的生命体，也没有礁石和裂谷，空空荡荡，一片安静，像是最好的赛车场。

顾休语如箭飞舞，眯着眼睛注视遥远的彼岸，彩色魔力从指尖倾泻而出，零碎散开，融入水中。

伊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机械又冰冷：“正在展开区域地图，正在更新相关资料……”

顾休语看见地图上的小红点以肉眼可见的快速越过茫茫灰色，笔直地冲向斯莫尔。

……

“欧斯洛，你太逞强了。”

“就算是实力大减的魔王也不是你能与之抗敌的，更何况他到底是‘真弱’还是‘假弱’还没有准数呢……哼，以欲望为食的魔物，对人心的把握可不比你差。”

“咳咳咳……”欧斯洛弯下腰，几乎难以保持站立的姿势，胸口的大洞渗出殷红的血液，融化成一层血膜覆盖在伤口上。

断裂的血管相连，皮肤生长蔓延。斑驳的魔力融入到一起，化作一团粘稠的物质，像心脏般跳动，却又比常人要迟钝、缓慢。

命狐低头，吹出一口气，那假心脏好似忽然变成真的，跳动的力度加大，速度变快，隐隐能看见血液流动。

欧斯洛捂住胸口，慢慢站起来，挺直腰杆，维持着贵族的风度，笑道：

“呵，没点勇气怎么屠龙弑神？”

黑色的命狐缠着她的脖子，呵气如兰道：“欧斯洛，要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想想我都为你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了，别再让我操心了。”

欧斯洛眸光闪烁：“碧姬，于我们而言，若是不争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抚摸命狐雾气般的的皮毛，呢喃声音悄然入心：“这是最好的时候，天神陨落，众神无谕，所谓的高等种族一日不如一日……人人皆有可能封神登顶，你难道不想长居天空之上的神殿，受万人敬仰吗？”

命狐挣开她的手，足尖踩在肩膀上，又跳到她的脑袋上，安然趴下，声音慵懒：“别拿你的那套来对付我，若不是你我性命相连，你又是难得的言灵术士，我管你？”

欧斯洛笑了下，眼瞳倒影出一片蔚蓝的海水，嘟囔道：“这里是斯莫尔的人鱼海？”

“传闻世上的最后一条人鱼便藏身在这里，人鱼鳞虽比不上龙鳞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要不要去拿一些呢？”

她似是自言自语道。

命狐的眼睛睁开一道浅浅的缝隙，嗓音腻人地说道：“最后一条人鱼……哼，我看被抽筋拔骨扒皮的人是你才对。”

“这里不知埋葬了多少生灵，四翅海灵族、八爪乌鱼族、六臂水魔族……最后只有一条人鱼还活着，你用脑子好好想想那条人鱼还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