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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5节 (第2/2页)

姜玉姝不禁心里一暖,“你吃了吗?”

“吃过了。菩萨保佑,幸亏抄家的人没动厨房,否则上上下下都得挨饿。”

姜玉姝侧身,又问丈夫:“你呢?用过晚饭没有?”

郭弘磊全神贯注地烧纸,沉浸在哀伤中,不可自拔。

“二公子,”小桃趁机碎步凑近,抿抿嘴,柔声转告:“少夫人问您、可用过晚饭了?”

郭弘磊扭头看着妻子。

“要是还没用,就过来吃一点,别饿坏了。”姜玉姝把筷子朝对方递了递,“快啊。”

郭弘磊从昨日至今,忙碌奔波,辘辘饥肠被忧思塞得满满当当。但小夫妻四目对视,他不由自主地起身,回神时已落座,手里被塞了一双筷子。

姜玉姝饿昏了头,稀里糊涂丢出一句“吃吧,不要客气”,旋即一口接一口地喝粥。

我在自己家里,客气什么?郭弘磊哑然,没接腔,安静用饭。

不多久,姜玉姝吃饱喝足,品茶时,才意识到小桃正贴身服侍郭弘磊:盛粥、盛汤、夹菜、递帕子……无微不至。

她猛地忆起,初次见面时,小桃自称“奉老夫人之命前来伺候”。

照顾我?那在我之前呢?

自然是伺候二公子了。

不止小桃,记忆中还有娟儿、碧月。

这三个,是普通丫鬟?还是通房丫鬟?

姜玉姝暗中琢磨了一通,若无其事地问:“我父亲呢?”

“回姜府去了,他明早要上朝。”郭弘磊搁筷,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又接过茶漱了漱口,举止从容,习以为常。

小桃麻利收拾了碗筷,屈膝告退。

姜玉姝不动声色,又问:“我父亲何时再来?”

“岳父主动提了,将设法帮咱们把父亲的死讯报上去,一有回音便来转告。”

姜玉姝稍一思忖,紧张问:“那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事先商量妥了的。”郭弘磊细看妻子喉间淤伤,“你有伤在身,回房歇着吧,养精蓄锐。”

姜玉姝点点头,“嗯,我先坐会儿,消消食。”

“随你。”语毕,郭弘磊接着跪地烧纸,决定彻夜不眠,以尽孝心。

忙乱一整天,姜玉姝倦意浓重,困得泪花闪烁,闭目靠着软枕,轻声问:“三弟和四弟,分别多大年纪了?”

“同为十四岁,但三弟大两个月。”

姜玉姝半睡半醒,直言不讳,“我看三弟的身子骨,是真不结实。”

郭弘磊叹了口气,“天生的,阿哲那病随了他姨娘。”

“姨娘?”姜玉姝奋力撑开眼皮,“哪个姨娘?”

郭弘磊低声答:“李姨娘,已病逝十年了。”

“唉,可怜,八成是遗传性心脏病。”姜玉姝怜悯叹气。她蜷缩着,整个人窝进矮榻一角,意识渐渐迷离,喃喃说:“侯府锦衣玉食,阿哲都时常发病,他怎么走得了三千里呀?肯定撑不住的。必须、必须想个办法。”

“莫非你有法子?不妨说来听听。”郭弘磊等了等,扭头一看,却见妻子已沉沉入眠,睡态娇憨。

郭弘磊凝视半晌,再度不由自主,起身走向矮榻——

第6章 青梅竹马

灵堂门窗大敞,夜风沁凉,直涌而入,吹动白纱幔晃晃荡荡,刮得白灯笼摇摇摆摆,香灰纸钱屑亦被卷起飘飞。

两口棺材黑漆漆,山一般横在上首。

家逢巨变,靖阳侯郁愤病逝,未及有寿;其长子乃御赐毒酒而亡,不得善终……细想想,渗人极了。

猛一阵强风,呜呼袭来,满堂白幔层层鼓起,“扑扑~”作响。

“啧,唉哟,真吓人!”几个陪同守夜的下人瑟瑟发抖,寒毛卓竖,刻意挤成一团,谁也不敢落单。

在这种场所,姜玉姝沉入梦乡,眉目如画,玉白脸庞透着红润粉光,娴静动人。

郭弘磊弯腰注视,虎目炯炯有神,感慨暗忖:昨夜洞房的花烛,彼此谁也没心思观赏;今晚守夜,你可算想通了,不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倒省了我不少忧心。

甚至,方才还主动与我交谈,委实难得。

忆起成亲之前,我几次登门拜访,有意坦率详谈,你却总是借病躲避,拒绝见面。

原以为,来日方长,大可成亲后再细谈、逐渐消除彼此心中的芥蒂。

然不料,兄长闯下弥天大祸,郭家转眼倾覆,前路渺茫,令我完全不敢许给家人以富贵安宁的日子。

郭弘磊毕竟才十七岁,对妻子心怀歉疚之余,千愁万绪,五味杂陈,他看不清前路,三日后只能硬着头皮保护家人北上西苍。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郭弘磊迅速直起腰,转身见是侍女娟儿与碧月,一个抱着铺盖和披风,另一个端着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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