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忘了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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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个月里,生活又恢复了常态,向小园和生歌依旧喜欢跑到思元家去蹭饭,思元做红烧肉的手艺仍旧登峰造极。
生歌老爱打听向小园和邱怀安的事,尽管只是邱怀安一厢情愿的送饭递咖啡,但生歌却坚信这就是办公室恋情的开端,她觉得无比浪漫。
准儿再没来过,思元说她们彻底分手了,说这话时,她表情平静,甚至面带微笑。生歌说,思元你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你。
思元不咸不淡的絮絮叨叨:“没什么好难过的,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圈子。拉拉之间的恋爱原本就没人奢望会长久。如今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比她还高兴。我和她现在的关系也不错,就像我和你们一样,”
她一脸神秘的凑到两人跟前,“我和准儿现在是好哥们,她还说改天约我喝下午茶,还说想吃我做的红烧肉呢,我们每天都有微信联系。”
说着,她拿出手机,翻给两人看,可是那深不见血的伤口,谁忍心去撕开看呢。
许植一直没有音讯。
后来有一天,向小园在大街上又碰到汤大妈,她看似老了十岁,仅仅六十出头,头发却在一夜之间全白了。汤大妈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手推着婴儿车,车里坐了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嘴里叼着安抚奶嘴,车把手的位置吊着一口袋蔬菜。
他们狭路相逢,避无从避。
汤大妈也看到了小园,她看她的表情很不自然,既有埋怨,又有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还是向小园走上前,喊了声“汤阿姨”然后主动要求帮她提了菜。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段,小男孩老是偷瞟向小园。她索性蹲在他面前,和煦的问:“小萌,我是小园阿姨,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呢?你小时候就爱缠着我要我包里的维c片儿吃!”
小萌狠狠的盯着她:“我知道你!你是抢来我爸爸的坏女人!你害得我爸爸被警察抓了!”
向小园愣住了。
汤大妈赶紧拉过孙子,训斥道:“小孩家家懂什么!给我闭嘴!”然后一脸尴尬的对向小园解释,“这孩子被他妈教得好坏不分,他有时候也说我的坏话。小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向小园苦笑,缓缓摇头。
斟酌好久,她才问出:“汤宋……他还好吗?”
汤大妈提到儿子,眼圈一红,说:“怎么能好呢,上次我跟他爸去看他,瘦的皮包骨头了,一米八的大个头,还不到120斤。虽然减了刑,但最迟也要下半年才能出来。工作也没了,连芳洲那贱妇也是没有一天安分,成天跟一群吸.毒犯鬼混。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看孩子,一旦回来也只是闹着离婚!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揭发她了……宋宋这辈子可以说就这么毁了。”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向小园心里也觉得感慨,遥想当年,汤宋初出学府,何等凌云壮志,义薄云天。如今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感慨。
向小园也感到挺感伤,问:“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他。”
汤大妈连连摆手:“不需要不需要,孩子,你很好,是我们家没福气。你也别去里面看望宋宋,他自尊心受不了,也不会见你。就这样慢慢忘了你也好,省的他日夜牵挂,又做出傻事来。以后就当从来不认识,咱们两不相欠吧。”说着,她拉着孙子的手,推着小孙女,头也不回,疾步走了。
向小园突然回想起,当年那个耄耋之年的老神医的话,他说汤宋不会无后,汤宋是儿女双全的命。
谁知,他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局。
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汤宋一家人。两年之后,从旁人嘴里得出,他们举家搬迁,到了别的城市。
还是没有许植的消息。其实向小园只要稍加打听,或是亲自打个电话,就能得知他的近况,但是她没有,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事实上,她也见过他,在央视的一个法制节目上,他作为特邀嘉宾。
电视里许植刚巧在从容不迫的讲话,他在镜头前,举手投足表现得稳重得体。
然后向小园面无表情的抬手换了一个节目。
但是那天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她将所有的频道转了一圈后,又停在最初的法制节目上,电视里,栏目主持人老是晃来晃去,经常将许植遮挡住。
向小园只看到他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握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他甚至还做了个屈指敲击桌面的小动作,就像他平时爱做的那样。
后来,许植正视镜头又开始发言的瞬间,向小园“啪”的将电视关掉了。
邱怀安对向小园简直有点殷勤过头了,尽管向小园一再表示没有必要,但他仍然坚持在她加班的深夜,送她回家。
他送她的方式也谦和一如他本人,他知道她暂且不愿意和自己有过多来往,他就这么远远的跟在她后面,默默的走,像个顺路的陌生人,没有交流没有接触。有时他甚至不让她知道。
看她平安到家了,他又转身离开。
向母开始以死相逼,一到周末,她就为向小园安排一场又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活动。有时一个下午居然要见三个男人。
那段时间,向小园特别恐惧周末。
相过亲才发觉,邱怀安是那么的顺眼。
有时她甚至会想,要不就和邱怀安交往看看吧,自己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爸妈也逼急了,安排见面的男人越发奇形怪状了,上次一个年近五十的暴发户居然都入了母亲的法眼了,简直恨不得将向小园跳楼大甩卖了。
加上生歌也时不时的推波助澜,生歌说,婚姻就是两个人平淡如水的过日子,有多少人结婚后还能心旷神怡的谈情说爱呢,平实的感情才能历久弥新。
向小园取笑她:“哟,说得经验十足,像你结过婚似的,敢问我的黛玉妹妹,找到下半辈子与之携手的良人才子了吗?”
生歌就会无限惆怅的望着天,幽幽的说:“才子心盲,良人驰远,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向小园是处女座,出生在夏末。
向母经常唠叨,夏天出生的孩子,憨实,不如冬天出生的孩子机敏。她经常痛心疾首的称向小园是大愚若智,且越大越愚。
向小园27岁生日那天,她正好加班,顺水便推了生歌提议的生日趴。
当天她笼统收到来自四个人的生日祝福,一个是亲爱的母亲,还有生歌与思元。最后一个,令她万万意想不到的,竟是许植。
许植的电话是晚上十点后打来的,那时向小园刚要上床睡觉。手机响了。
向小园是个长情的人,写好的备注,便不去改了。她盯着手机上“我的树”三个字,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是四个月以来,他首次联系她。
犹豫一阵,她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双方就陷入僵持。向小园知道他就在那边,她清晰的听见他呼吸的气流。
过了半个世纪,他终于开口:“最近好吗?”
向小园说:“好。”
许植问:“最近忙些什么?”
向小园说:“相亲。”
许植问:“有遇到合适的吗?”
向小园说:“暂时没有。”
沉默半晌,许植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下个礼拜,我要结婚了。”
他对她说,我要结婚了。
但上一次分别时,他对她说的是,等我消息。
向小园那时的反应多快啊,她在他说出那话的一霎那间,就轻快的“噢”了一声,她笑嘻嘻的问,“是和准儿吗?”
许植说:“是。”
她感到胸口闷热,但四肢却冰冷。
她夸张的笑了两声:“哈,准儿太不讲义气了啊!好歹姐妹一场,结婚也没给我们发请帖。”
许植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
向小园继续说:“你们是知道我这个月穷呢?为我节约礼钱!说真的我最怕红色炸弹了。”
许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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