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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107节 (第2/2页)

工部在六部之中,虽是下下行,但每年所要开支的银两却在六部之中居于首位。

祈朝先前的六部是有独立的财政之权的,可自陆之昀成为这个国家的实际掌权者后,便让户部这个大部统一代之。

近日工部刚将所需采买的物料和力役单子交给户部侍郎胡纶,却被胡纶质疑了工部四司的料银数额。

故而沈弘量直到酉时都未归家,还往侯府递了消息,说今夜就不归家用夕食了。

沈渝没等到父亲,也不欲在侯府多留,生怕回钟府晚了,钟凌那处又会有微词。

刘氏贯是个会逢场作戏的,还假意挽留了沈渝一番。

沈渝对继母也算态度客气,只温声回道:“母亲,孩儿就不在府中多留了,兴哥儿年岁还小,最是离不开我,我得赶紧回去陪他了。”

听罢沈渝这话,沈涵却是嗤笑一声,语气微讽道:“二姐,你都回府了,就别再装了。前阵子我去宜春侯府家参宴,同一席面上的世家小姐们可没少拿你在钟家的事当做谈资来讲。都说你这个继母过得艰难,官人不疼,继子还对你百般设防。日子既是过得艰难,就别在我们娘俩的面前继续装那富贵的官太太了。你今日回府,不还是想同父亲哭诉一番吗?”

刘氏觑眼假意制止着沈涵继续说下去,却也有心想看沈渝的窘态。

沈渝倒也不知道沈涵在她的面前,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弘量这几个月也曾为沈涵择过几桩不错的婚事,可却都被刘氏退掉了。

过了今年,沈涵的岁数也快到十七了。

这个年岁,放在京中待嫁的世家女中,算是很大的了。

沈渝毕竟和沈涵住在同一个侯府里十几年,对于这个妹妹存得心思,也是知晓个一二的。

沈涵在几年前,就对首辅陆之昀有了倾慕的心思。

沈渝冷笑了一声,回道:“涵姐儿,我也不是个傻子,你存得那些心思,我也能看出来。只是镇国公是真的宠爱咱们的这位长姐,人家平安顺遂地生下了嫡子,如今身子也康健着呢。镇国公不喜长姐同咱们沈家人走动,人家呢,也不必秉着尽孝的名头归宁探望父亲和母亲。你连接触到长姐和镇国公的机会都没有,还在这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你……”

沈涵的年岁小了些,到底是个沉不住气的,刚从圆凳处站起身,想要同沈渝好好地争论一番。

但如今的沈渝好歹嫁为人妇,也懒得同她计较,转而拢了拢鬓发,便同刘氏告了辞,离开了荷香堂处。

见沈涵那副气得瑟瑟发抖,咬牙切齿的模样,刘氏恨铁不成钢地拽起了女儿的手,劝道:“你同她置什么气?你瞧瞧她嫁的,那是个什么人。咱们涵姐儿的前程好着呢,莫要同你庶姐置气。”

沈涵娇气地跺了下脚,咬牙回道:“可母亲,沈渝说的也却然没错。咱们都往国公府那处送过多少厚礼了,也派人往管事那处递了拜帖。可是那处每次都能给出各式各样的借口,就是不让我见她……”

沈涵越说越急,生怕自己熬成像沈沅一样的老姑娘后,还是嫁不出去,最后只能同沈渝一样,退而求其次地嫁给钟凌那般平庸的郡公庶子做填房。

刘氏一见沈涵哭,便有些慌了阵脚,她起身边为沈涵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背脊,为她理顺着气,边宽慰她道:“傻涵姐儿,你急什么?娘早就为你想好应对的策略了。只是这回,你可能就要牺牲自己一些了。”

沈涵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亦探寻似的看向了母亲。

刘氏冲她颔了颔首后,随即便附耳同沈涵嘀咕了几句话。

沈涵听罢,略有些抗拒地回道:“啊?那…那若是真的伤到我了,可怎么办啊?”

刘氏这番,也没了适才的慈蔼,斥向沈沅道:“你若连这点决心都下不了,往后就别再想着去做公府的主母了。个没出息的东西,就这么点儿的能水,我还不如应了你父亲的提议,就将你嫁给那个太常寺少卿的嫡子得了。”

沈涵见刘氏展露了对她的失望,连忙应诺道:“娘~您别生气了,女儿做,女儿全都按照您说的做。”

——

沈渝归钟府后,便见小叔子钟冶恰巧登府,正和他同胞所出的兄长在偏厅的八仙桌上对饮攀谈。

钟冶人都来了,沈渝终归也得同他打个照面,便来这儿同钟冶说了几句客套话。

钟凌冷淡地看了沈渝一眼,问道:“你最近怎么总归宁?”

见钟凌当着钟冶的面,也丝毫都不给她留面子,沈渝便用淡哂来掩饰尴尬,讷声回道:“我嫡母的身子近来不大好,总犯头疾,这才总回侯府的。”

钟凌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随即便挥了挥手,示意沈渝退出偏厅。

临走前,钟冶却唤做了沈渝,问道:“大嫂,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认识那从扬州来的袁掌院的。那你清不清楚,他的兄长袁提举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沈渝却于这时想起了陆之昀在上午对她的威胁,并没有将沈沅和陆之昀的真实身份透给钟冶,只摇了摇首。

瞧见了她的这副模样,钟凌又不耐地催促道:“赶紧下去,别耽误我和我弟弟喝酒。”

沈渝暗自咬牙,却也没当着钟冶的面,就同钟凌起什么冲突,最终只得悻悻地离开了此处。

等她走后,钟凌握着手中的酒盏,还语气微讽道:“她们沈家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大不如前,我肯娶她,也全是因为她长姐嫁给了陆之昀的缘故。可这个蠢妇非但攀不上这么好的一层关系,还在公府世子的满月宴上,把高鹤洲的夫人得罪了。这么个没用的妇人,此前还同康平伯陆谌传出过那么多的风言风语,我肯容她至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钟冶颔了颔首,虽说他对沈渝这个大嫂持了些同情的态度,可毕竟他要仰仗和依靠的那个人,是他同母所出的兄长钟凌,所以也只能对大哥说的每一句话,都表示赞许。

见钟凌手旁的酒盏将空,钟冶很快又殷勤地为他斟了杯酒,又问:“对了兄长,您认不认识户部宝钞提举司的那个袁姓提举?”

钟凌微作沉吟,想起户部却然有个袁姓的提举,年纪比他略大一些,便回道:“识得,怎么了?”

钟冶兴奋地用手拍了下大腿,忙将那日发生的事同钟凌讲了一遍。

“我就没见过那么会摆官架子的人,不过就是个八品的小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中的什么要臣呢。”

钟凌听着钟冶的抱怨,也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了一下这袁提举的样貌,可他对此人并无多少印象,便又问钟冶:“那人的模样你记得吗?”

钟冶依稀记得,那个姓袁的其实是个挺英俊的成熟男子,但那气质却属实强势威冷,便同钟凌描述了一遍:“这人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可气质却极其的老成,跟个老头似的,拿棍子要打我时,可凶神恶煞了。他那个子生得倒是挺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气质老成?

还凶神恶煞?

钟凌复又仔细地忖了忖,暗觉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应是没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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