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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单崇,对不起啊你答应了妈妈的,你要 (第2/2页)

讲完这一大堆,这位蹭热度的博主“无责任猜测”了一波——

【今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单崇布了关于大跳台的视频,算是回应了戴的”废物”言论,在视频里,们可以看见他跳台状态真心问题不大,跟之前粉丝说的“身体无法承受跳台失误”“心阴影”没得半『毛』钱关系,那么可能『性』剩一个——

昔日明并非自然陨落,是他在连续两届冬奥会折戟沉沙后,选择自己走坛,放弃冲击北京冬季奥运奖牌,甘愿从此成为一名碌碌无为平庸的烧友。

毕竟此时急流勇退,还是有人慕名而来请他学,但若三次折戟冬奥,那之后可就未必还能光芒万丈。】

视频结束了。

卫枝太阳『穴』突突的跳,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周围愣是没有一个合适被她殴一百拳的对象,于是能点击这人的评论区,在一大堆“分析的好有道”“就说好像哪里怪怪的”“他上课很贵的六千一个小时还挑人”“胆小鬼”“掐烂钱”这类黑评里,留粗鲁的几个字——

【放你娘的屁!!!!!】

她不在意那些吹up主彩虹屁的人会不会说她是脑残粉——

一把拎过姜南风,在后者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中,给她看了视频的前半段。

姜南风“哎呀”一声,卫枝面无表情覅问:“希望您对得起自己考过的律师资格证——这年头说个‘无责任猜测‘就真的能随便放屁了吗?!”

“那你觉得‘无责任杀人‘这五个字上去咋样啊?”姜南风满脸无语,“差不就是一个东。”

卫枝脑子里已经给这个煞笔玩意了一百封律师函——

正气的筷子都扔了吃不饭,这现周围不少人已经刷到了这条视频……

不是巧合,雪圈就这么大,根据短视频软件抓取大数据的能力,任何看过滑雪相关题材的人刷到这条,都不太意。

有些人不像卫枝,做贼似的遮遮掩掩,不敢给单崇看到——

大老爷们想的都很简单,比如老烟骂了句“草你大爷”,直接把手机扔桌子上了,开着公放,所有人都能见。

唯一的好处就是,成功把所有人气出心梗。

卫枝头一次到来自国五湖四海各地的脏话是怎么骂的,形容词和名词从“瓜”到“龟”到“菠萝”到“球”到“殖器”到“马”——

全程有单崇给与了这位欠一百封律师函的煞笔一点肯定:“他说的没错,就是能跳,就是不跳。”

大家骂脏话还是没停来。

背刺筷子都甩飞了。

单崇在游戏里被人家一枪爆了头,这慢吞吞从游戏里抬起眼,放了手机,他想了想说:“无论是冬季奥运会还是夏季奥运会,在追逐奖牌的路上选择放弃的人数,永远是站在奖台上光热的人的几何倍数……不过是其中一个,这也值得特地为做个视频吗?”

他语气淡然,上去甚至不太被那些说他“甘心堕落”的话影响。

是真诚的困『惑』。

背刺随手抓了根红薯,递到单崇嘴边:“请问单先,那您今天视频的用意是什么?不蒸馒头争口气,您这口气也不争的话,难道是因为小徒弟的眼泪吗?”

卫枝“唰”得转过头,瞪着他。

“戴铎就差报身份证了,”单崇面无表情地说,“也是有脾气的,谢谢。”

众人:哦.jpg。

不知道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到了单崇这突然就变得一点不有趣了。

……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骂这些平时不说话,这会儿疯狂出来蹭热度的个别煞笔雪圈人士,这时候,单崇的手机响了。

男人看了眼来电,没立刻接。

在所有人都望过来后,问背刺要了烟和火机,烟叼在唇边没立刻点,他站起来说:“出去接个电话。”

众人收回目光,就卫枝没动弹,还直愣愣望着他。

“看什么,”单崇抿着唇,“医说不让抽烟了啊?”

“没说,”卫枝说,“但是全界每个角落都贴着‘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包括烟盒子上。”

男人哼笑一声,微微眯起眼,转身出去了——面起了雪,他开门就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吹得像退回去,忍了忍,回头看了眼,不远处餐桌上,小姑娘还支棱着像狐獴似的,双眼亮晶晶盯着他。

于是他还是顶风走了出去。

目光在面扫了一圈,最后鬼使差地,他目光落在了某个熟悉的台阶上——几天前他曾经在这里抓到两团成一团肩并肩排排蹲的小动物……

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男人自顾自从鼻腔里出一声短暂的笑,走过去,坐。

回播了刚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来了,那边的人“喂”了一声,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大概也就十来二十岁吧,喊了声“哥”。

单崇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小女孩已经开始了:“你舍得接电话啦?你惨啦,家里正在火山爆,妈妈要买机票去砍你。”

单崇:“……”

“单善,”他喊了小姑娘的名字,“好好说话。”

“已经在好好说话了,你想要不好好说话的吗?那可就说了?”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清脆,“你上大跳台了是吗?还短视频app,你哪来的勇气?不知道这东现在用户横跨三岁到八十三岁全年龄段?你的视频妈妈刷到了,爸爸也看见了,刚妈妈哭了一轮觉得你在『逼』她去死,爸爸抽了半包烟,全家弥漫着你不孝顺的气氛——”

单崇“咔嚓”把烟点了,咬着烟屁股:“嗯。”

单善停顿了:“你在抽烟压惊吗?”

咬着烟屁股,男人含糊无奈地笑了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小姑娘终于收起了刚接电话时候有点调皮和调侃的语调,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儿低沉,这时候上去,就有点单崇平时说话的样子了——

“单崇,你不要上大跳台了,有些话讲了一万遍,当时你出事痛到直接昏过去被抬上救护车,你根本不知道当时妈妈是什么样的,家里是怎么样的……你的脊椎手术进行了十一个小时,妈妈进去签了三次各种同意,剩的时间都是抱着,求遍满天佛让你好起来。”

单崇没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便说:“你难道不是答应过家里人你不会再上大跳台?讲话不算数的吗?”

喉结滚动,男人抬起头看了眼街边的路灯,不慎一片雪花飘落至眼中,刺激得他微微蹙眉,喉结滚动,嗓音有些沙哑:“单善。”

他就光叫了她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迟疑了两秒。

“知道你不甘心。”

“……”

“否则今天也不会试探『性』的这么一条视频,什么嘴巴贱的戴铎,你早就习惯他的狗嘴了,他就是个梯子。”

单崇想否认。

但是话到了嘴边,涩得说不出口,能仓促地哼笑了声,雾缭绕中,剩余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电话那边,也跟着他一块儿沉默,电话里就剩单崇这边寒风呼啸的声音,和小姑娘平缓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

大概有一辈子那么久吧,她有点儿涩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单崇,对不起啊。”

男人愣了愣,有点儿游的目光重新凝聚:“关你屁事?你道什么歉?”

“……其实一直觉得那天在手术室门口妈妈就不该抱着跟任何佛祈祷,毕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前例。”

他的面『色』逐渐变得阴沉,说话时嗓音也硬冰冷:“单善,你经病?”

电话那边,被警告『性』喊了全名的小姑娘短暂笑了笑:“哥,不要跳台啦,喜欢滑雪就去滑,大家都没拦着你……”

她停顿了,继续道——

“但是不要再上八米台了,家里有一个因为训练事故从此能靠轮椅过日子的就已经嫌,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就真的活不了了,好吗?你答应了家里人的,你答应了的。”

你答应了的,单崇。

从此远离八米台,没有什么比平安喜乐更重要,从此滑雪做个人爱好,不做人的目标。

你答应了的。

不能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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