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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户篇[15]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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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幸福又是什么呢?”

坐在我怀中的童磨搭着我的肩膀, 抬起脸来看我:“睦月小姐幸福吗?”

面对他的提问, 我点了点头。

那个小小的孩子张大了眼睛凑到我面前,几乎要将自己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我的表情、理解我的意思。

但事实上,我很清楚——哪怕我们之间不留一丝间隔, 他也感受不到所谓的幸福。

不论是我口中所说的希望他能获得幸福,还是他模仿着我的口吻说出来的希望我能获得幸福,对他而言, 都只不过是普通的言语罢了。

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静而又苍白的语言。

因为那孩子又一本正经地问我:“究竟要怎样才能算是幸福呢?”

“大概就是……”我想了想, 对他说:“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会失去, 想要拥有的东西都能得到, 对他人付出的感情都能有所回报。”

大概是这样吧?

听到这些话的童磨眨了眨眼睛, 似乎依旧不能理解我的言语。

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不会感受到痛苦,也不需要承受任何悲伤与苦难, 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让自己感到不甘……”

不知是听懂了什么还是领会到了什么,童磨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那双本就璀璨夺目的虹『色』眸子在这般神『色』的浸润下变得愈发动人。

他笑了起来,那模样仿佛真的如我所希望那般——纯粹而又幸福。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另一扇障门忽然打开来了,月『色』依旧无言地挥洒着苍白的月『色』, 落在视线内少年的面颊上, 让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有些迫人。一只手扶着门框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深红『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如血『液』一般深邃。

我其实不太能看清楚他面上具体的表情,可单是看着那双眼睛,便能明白——清直现在的心情似乎不怎么明朗。

明明方才回房时还是一副心情明朗的模样, 为何忽然间又沉下了脸『色』呢?

想要理解他的想法并非易事,但他这时候为何会让人产生这种压抑的感觉,却很容易猜测。

我将怀中的孩童放下,那孩子踩上木质的廊板,转过脑袋看向清直的方向。

其实在以往,童磨一直都十分擅长察言观『色』,因为知道清直不大喜欢他,所以都会尽可能减少自己与其见面的机会。

然而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在清直明显产生了不悦的时候,他却主动站了出来,并且在清直向我们走来时主动上前与他问好。

“晚上好,清直少爷。”

他『露』出惯例的乖巧笑意,仰着圆圆的小脸望着清直,得到的却是眉头紧蹙的随意一瞥。

在灯光下走向我们的清直,面上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阴沉与不喜,当童磨主动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停下脚步,仅是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男童。

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没有看到童磨一般,他又抬起眸子,将视线放在我脸上:“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出来?”

“因为……”我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为他突如其来的质问般的语气。我回答道:“今夜的月『色』很漂亮,不是吗?”

漂亮的月『色』十分常见,『露』出这般神『色』的清直也十分常见,虽说这般模样的清直也是清直,但是——

我『摸』了『摸』他的脸:“你又生气了吗?”

清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移开脑袋,将自己的脸从我手中移开。

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恐怕不是一般的心情不佳了。

那么原因呢?是因为我抱起了童磨?亦或是因为我和童磨也看了月亮?

这样的问题如果问出来,一定会让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只要想想就能明白这样的后果。

于是在守夜的侍女听到我们谈话的声音来到我们面前时,我让她先将童磨带回了房间。

被侍女牵走的时候,那孩子还回过脑袋看了我好几次,更是留下了:“我一定会牢牢地记住睦月小姐,会一直一直都喜欢着睦月小姐的。”这样的话。

我一时间哑然失笑,然而回过头看到的,却是清直愈发难看的脸『色』。

“只是个孩子罢了。”我试探『性』地牵住了他的手指,触及到那些带着凉意的指节,将另一只手也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但是在我心目中,清直已经不是孩子了哦。”

闻言他微微一怔,望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一分细小的惊诧与动容,我握着他的手掌继续说:“童磨问我能不能给我梳头,原因是希望我能喜欢他的时候,我可是直接拒绝了呢。”

虽然童磨他尚不清楚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只将我和清直之间的关系理解为普通的家人之间的感情,但是清直本人一定很清楚,这些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这是只有我们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我对他说:“所以其他人都不可以哦。”

闻言他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只是仍有些余留的不悦,我认真地想了想,脑海中灵光一现。

难道是因为——“清直,”我十分认真且仔细地思考着将他抱起来的可能『性』,而后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不可能的,于是也只能诚恳地告诉他:“虽然我也很想……但是以我的力气,是真的不可能抱得动你的。”

上次不就是这样吗?我抱着童磨坐在榻榻米上看书,也要回抱清直,他才能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比我高出了大半个脑袋的身形,我觉得这个问题得严肃思考。

闻言清直也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理解我话中的意思,不过也仅是过了数秒,他便反应过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细微的笑意。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尖便已经离开了地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下意识环住了眼前少年的脖子,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清直将我抱了起来。

因为我说自己抱不动他,他便将我们之间的身份转换了一下,就像我抱着童磨那般,一只手托着我不会掉下,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背上。

但是和我抱着童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彼此在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吧,因为我对童磨那孩子有的只是怜惜和关爱,但是对清直的感情却是看待恋人的喜欢。

虽然他总是沉默寡言,时常会『露』出阴沉吓人(听侍女是这般描述的)的脸『色』,又不喜欢和其他人来往,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是——我喜欢他,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抵着清直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在这个近得有些过分的距离下,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变得紊『乱』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呼吸愈发困难的感觉,以及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涌出的——血『液』。

清直脸上的笑意顿时凝滞了,甚至在那个瞬间能看到的是极为罕见的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在遇到这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睁大了眼睛,长着嘴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不知是否因为病情的缘故,我的眼皮变得极为沉重,不仅如此,身体也是几乎无法动弹,虽然很想再仔细地看看他,想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开口安慰他,但是——我睁不开眼睛,也抬不起手,在心底里已经想好的劝慰的话语,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

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

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也并非害怕自己会因此感到痛苦或是受病痛之苦,而是其他的,相比于自己的感受更为在意的——他人的感受。

我忽然想起了数年前的一件事。那是清直刚来源家不久时发生的事情了。

我因为生病的缘故,父亲为我请来了医师,然而那位医师在为我诊治之后,却极为直接地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我已经没有多大的生机一般,看向我的目光也抱着怜悯与同情。

父亲顿时变了脸『色』,哪怕我没有因为医师的动作与神态产生任何伤心与害怕,他也依旧将医师唤出了房间,单独与其进行了交谈。

在那个时候,我和清直之间的关系还远算不上亲近,大概也只能说是在廊间遇到了,倘若我主动向他打招呼,他也会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只是这样的熟悉程度罢了。

然而那时候医师来时正好是傍晚,太阳刚刚落下山头,等我的咳嗽停下之后,我躺在寝具中抬起眼睛,却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男孩。

他面上被阴影所覆盖,加之我那时本就身体不适,因而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只知道他沉默地站在门口,直到我开口唤了他的名字,问他是否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才轻声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你想要活下去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倘若被父亲听到,恐怕又会为了不让我受到刺激——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而将清直带离。

然而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产生的感觉,却是觉得这句话极为熟悉。

就好像曾经也有什么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所以那个时候,我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我张了张嘴,脑海中一片空白,声音却像是自己有了想法一般——

“大概,是想的吧。”

仿佛被这样的声音说服一般,我自己也觉得确实如此,虽说我早已习惯时不时来临的病痛,也早已习惯那些苦涩的『药』汁,对所谓的死亡也没有恐惧与害怕的念头,但是——

有人希望我能活下去。

失去了母亲的父亲,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无法从过去的幸福中走出来,无法接受现在这般结果的父亲,倘若我也死去了,他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所以哪怕是为了他,我也要尽可能地多活一些时间。

但人类的生老病死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将这些无法避免的事情拖延下去,希望那一天能迟些到来罢了。

清直那时候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说什么——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过了不知道多久,等我再次看向他原本站着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了。

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和那时其实极为相似,被惊动的父亲忙不迭地请来了先前那位医师,那位委婉的、会顾及我这个病人心情的医师。

正如同上次诊治之后一样,这位医师依旧是将情绪和忧虑都藏在了心底里,宽慰我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劝我近日不要再出去吹风,安静地修养一些时日,多喝几副『药』便可。

他在说谎。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比之上次更为怜悯的神『色』。

我恐怕……

哪怕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也没有一个人点明,我也能够感受到,人类必定会来临的那一天,恐怕很快就要在我身上降临了。

但是这一次,我却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心情。

不是以往那般能继续坚持便多坚持些时日,若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那样的心情。

而是另外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抗拒与不甘的情绪。

我不希望自己在这种时刻死去。

因为……

跪坐在我身旁的清直沉默地注视着我,那双梅红『色』的眸子愈发深邃,仿佛他也在什么想法之间纠葛不清。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唤着他的名字。

“清直,”这时候发出的声音极为沙哑,就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一点也不好听,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告诉他:“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我会死去,也不要害怕没有我的未来。

我想要这样告诉他,然而这些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清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那张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少年人的面孔,那上面沉沉的满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就好像——他是对已经失去过却又复得的东西,即将再次失去时那般许多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的恐惧。

我仿佛忽然理解了什么一般,将许久之前便想提出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呢?”

不是渡边清直,早在许久之前我便已经确定了,他的名字并非这个。

父亲旧友的遗孤恐怕也是假的,只是因为父亲从未见过他那旧友的孩子,所以他才能以这个身份、以这个名字来到源家——父亲也曾随意地向我提起过,清直和他的父亲,也就是父亲记忆之中的渡边先生完全不一样。

父亲只认为是清直更像母亲的缘故,而他也没有见过渡边夫人,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在我看来,或许他的长相,完全与渡边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联系。

当那张本是年幼的面孔愈发长开时我便发现了,无论是那张稚嫩的脸,还是那张俊秀的脸,似乎都能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我们或许在什么时候曾经见过。

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时候,而他却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要用这般模样来见我,即便有可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作伪。

那个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深邃的红瞳之中,他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兽类一般的竖瞳,随之发生变化的也有显『露』出来的气质。

“无惨,”他轻声说:“鬼舞辻无惨。”

“无惨……”简单的字眼在唇齿之间缠/绵不清,我忽然很想笑一笑,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单纯想要如此。

然而伴随着笑意一同产生的还有剧烈的咳嗽。

他将我拥入怀中,在我的额头上落下带着凉意的亲吻,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是这样认为的。

伴随着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还有某些在我脑海中本是模糊不清的记忆——那个单薄而又消瘦的背影,微卷的长发垂坠在背后,微微低下脑袋轻声咳嗽的模样……

以及我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这就是咒。

那是我的记忆还是其他人的记忆?我这时候已经分不清了,甚至连这时候是清醒还是沉睡着,我也不太能分得清。

似乎有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不断在眼前浮现,我倚靠着的人身上的温度极低,却正好能将我身上那些过高的热意带走。

*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从明障子门外投进来的光亮将整个房间照得极为明亮,自称鬼舞辻无惨的少年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侍女。

她见我醒来,立马去将熬好的『药』汁端来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喝『药』时,面上『露』出了自责的神『色』,抿紧了嘴唇一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又迟疑的模样。

其实她就算不开口,我也能看出她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不是你的错。”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会卧病在床、无法自由活动,甚至连出去多吹了会儿风便要惊动父亲,“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是我自己的原因。

侍女注视着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语气却满是伤感与挫败:“我看不出您在想些什么。”

她仿佛是要将长久以来自己的疑『惑』与不解都告知我——因为觉得,如果再不说,或许就没有机会说了。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您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其他人的想法,无论是老爷还是家中的其他人,您的一举一动,展现出来的都会像是大家所期盼的那般……但是,我却无法理解您的想法,不论是您平时『露』出的笑容,还是在病痛缠身时那些仿佛丝毫不带惧意的话语,我都无法理解,当您『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时,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侍女的声音本是平静的,然而到了后面,语速却越来越快,语气中也带上了急迫与激动。

就像她所说的一般,在这种时候,我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因为想要帮助我,因为想要成为对我而言重要的存在,想要在我的心目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对她说:“一直以来,凉子都陪在我的身边,都在照顾着我,你也总是能轻易地做到那些我做不到的事情呀,所以完全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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