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兰草堪折(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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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前,晋城二三流的书画艺术家们与收藏爱好者赶上了好时节。不知是圈内哪位高人牵了头,以“金蛇狂舞贺新春”为题,1月20日要在文化厅的1展厅举办了一场书画展,欢迎广大业内人士及爱好者前来参加。虽然只有一天,也没什么国手,但在文化厅这种半官方小洋气的地方,没有国手才更有“出头”的机会啊……
魏子卿揩了揩手上的水珠,走到了博古架前,从架上取过了一支芽庄奇楠种沉香,点燃了,差劲j□j紫砂香炉中。随后他在三米半开外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呷了口杯中茶汤青绿的雀舌茶。
韩天麟坐在他身边不远的马扎上,小声到:“虽然我理解你的仪式感,但凤凰你确定……咱们是在欺诈吧?”
魏子卿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他一眼,没做声。只是凤目一闪过的狡黠傲气,却清晰无比地说明着:韩天麟,难道在你空无一物的脑袋中,欺诈师的仪式感就只能是看一段《古惑仔》,再歃血为盟么?
韩天麟有些小肉肉的脸瞬间涨得血红。
这让魏子卿憋屈了好几日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古代茶经品评雀舌有言“添炉烹雀舌,洒水干龙须。古凡官员上朝奏本前必含其清心净口”。虽然他只是个欺诈师,一会儿要做的勾当也是伪造赝品,但艺术本身,无价。
待价而沽还沾沾自喜的,永远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臭东西。
所以过几日,就让他的墨宝挂在他们家里,嘲笑他们一辈子吧!
奇楠沉燃尽。
魏子卿搁下了茶杯,站起身来:“韩天麟,研墨。”
没被叫“地雷”的韩小胖眼睛瞬间亮了,就说么,子卿其实很温柔。他兴冲冲地跟过去给魏子卿打起了下手,魏子卿的字,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两人此前并没有做过“仿造类型”的欺诈,并非没技术,而是此法一则费时费力,有这闲工夫,为什么不去当个堂堂正正的书画家?二则是一旦赝品被人识破,可就是“人赃并获”,连开解都没困难。
但如果是特定了赵世忠为对象的话,倒不失一记妙招。急于讨好谢震的赵世忠,用来送礼,一定缺几幅昂贵且即使买错了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的书法。
一得阁的墨,配早年存下的红星牌宣纸。
魏子卿先在别的纸张上演练了几下,随后提笔沉腕,一气呵成。字体是十分火候势头是连续圆转,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筋骨挺拔中又见纵任奔逸。谢震的性格有些狂放不羁,然而霸道中却又存了领袖独有的专断控制欲——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以这样的性格,比起今草与狂草,更有迹可循又有自由风骨的“章草”,才是谢震的追求。
也是赵世忠苦寻不见的佳作。
魏子卿一气儿写了三幅。不多不少,却足够隐藏在1月20日那天所有参加书法展览会的作品中又独占鳌头。三幅作品有两幅是十分寻常的贺岁助词,只有最后一幅,魏子卿到底是没忍住,手腕一转,题下了张九龄的《感遇·其一》: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韩天麟默默地站在边上看了半晌,倏然用力拍了拍魏子卿的肩膀。
余下用微黄茉莉花茶水细致刷涂再送进烤箱氧化做旧,按下不提,等到下午日落时,三幅魏子卿早上才写完的书法,已经变成了晚清民初的三幅“隐士佳作”。魏子卿点着了一根没抽的烟,夹在指尖,韩天麟则得意地冲他挑挑眉,转手将画交给专司印章部分的刘快刀。五天之后,古董赏析的展台,三幅墨宝必须技压群芳。
计划实施到了此处,魏子卿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却也有些怅然。
魏子卿碾灭了手中的烟,独自踏着风雪,往公寓走回去。亏他在那个不错的早晨,还以为谢震算是小半个艺术方面的知己。
也罢……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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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卿缓步榻上君子江上的望仙桥的时候,风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他本来以为又是年终岁尾的什么打折广告推送,却没想到……
“我谢震,五天后文化厅有个书画展,有兴趣同去么?”
魏子卿一愣,僵在了晋城的冬天的风中。风在那一瞬间,似乎有点暖,乍暖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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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卿端着杯星巴克的拿铁,沿着道边缓缓地走着。热拿铁让他的胃里好受的点儿,冷风却让他能继续维持清醒的头脑。
谢震为什么会来找他?
他不会再自大的认为谢震对他存了什么善念。况且那个档次的书画展,糊弄赵世忠这种“半文盲”还行,面对谢震这样的行家……好像不够水准吧?因为考虑到成本的问题,刘快刀至多请了几个小有名气的书画师来镇场子——真叫了国手来,别说出场费他们付不起,自己的那三幅字可就不太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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