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患难见真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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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家这边刚把自留地的青菜卖完,地锄好,播撒了种子。那边收割水稻就拉开了帷幕。
南方的水稻是一年两熟,七八月份是第一熟,十月份是第二熟。这两熟决定了农民一年的衣食住行。为什么呢?原来水稻的收割不但决定明年农民喝粥还是吃饭,而且还关系到交“公粮”。
公粮是指农民按照每亩地八百斤的产量来计算(每个地方有不同的标准)。小云家里人少,所以分的地也少,家里只有三亩地,其中两亩地种了水稻。所以她家每年需交公粮两千四百斤。交完公粮以后,剩下的粮食才是农民自己安排食用或者出售。正常来说,农村人的孩子多,交完公粮后一般也不够全家食用了。于是农民留下足够食用的粮食,然后以每斤一块钱的标准抵扣公粮。如果收成不好,真的有可能出现忙碌了一年,却要饿肚子的现象。
水稻收割也是很讲效率的,得在恰当的时机里,三四天内就收割好了,不然熟透的稻穗会掉落到地里,那就浪费了。
收割水稻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小云之前并没有经历过,当她下地开始割了五分钟水稻,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首先,为了抓紧时间收割水稻,全家人四点多就出门了。出门之前,程玲告诉小云“磨刀不误砍柴工”,然后把镰刀都磨得雪白,锋利得能照出人影。全家人都戴好袖套,准备好草帽,烧好了白开水,碗在壶嘴上一扣,就出门了。
到了稻田,看着经过自己精心“灌溉”的水稻,小云心里乐开怀了:“这下水稻也增产了,爸妈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因为小云年纪小,程玲其实根本不指望她能帮什么忙。反倒她和杨伟良,一人从一边的田头开始,每人一次横着割八束水稻,从偌大的水稻田里开辟道路去了。小云呢,一个人勉强横着割五束水稻,远远落后在父母身后。
没割几米远,小云就觉得自己的脊背要断掉一样。她连忙站起来伸展一下筋骨,再弯下腰的时候,脊背那种疼痛感就更严重了。她忍着难受,一鼓作气地往前挪。没多久,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流下来。她感到更加难受,难受到想哭。越是休息,再弯腰收割水稻就越感到那种脊背的痛楚。小云正想放弃,然后回家的时候,程玲回头看了她一下:“小云,实在辛苦,你就到田头坐着玩吧。渴了就去喝点水。”
小云看到如此辛苦劳作的父母还如此关怀她,早知道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一样的难受啊。于是她忍着要哭的冲动:“我还不累,我还能坚持。”
“好孩子,割完水稻妈妈给你买汽水喝。实在干不动了就休息再慢慢干。”程玲欣慰地说。
这次收割水稻一直忙到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秋老虎的威力也是不可小觑。快十二点的时候,杨伟良终于发话:“下午三点再来吧。”在树荫下不知休息了多少遍的小云有点羞愧,但她的腰感觉快要断掉一样。收割水稻对一个八岁来说的孩子确实有点难度了。回家的路上她已经觉得腰酸背痛了。
辛苦了一整个上午,回到家还得生活烧饭。程玲想了想,还是得求人帮忙,于是跟杨伟良说:“能不能让妈中午过来帮我们做饭,大家都累得不想动了。”杨伟良说:“吃完午饭,我就去找妈说,让她帮个忙。”其实不怪程玲示弱找谭老婆子帮忙。在农忙的时候,村里的亲戚之间都是互相帮忙的。对农民来说,庄稼就是一切,耽误了收割时间就是浪费了半年的心血。村民之间会互相帮忙收割,因为没人知道,下次需要帮忙的人是不是自己。小云想:“依谭老婆子的性格,应该挺难叫的动。”
果然,下午杨伟良出去没多久,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妈说她也很忙,她已经答应了帮大哥做午饭。大哥两个儿子中午要吃了饭回学校上学呢。”听了这话程玲气得七窍生烟。“桂芳娘家就在本村,两个哥哥已经过来帮他们收割水稻,他们这么多劳动力,我们就两个人,也不来帮帮我们。”
奇怪的是,为什么小云不用上学呢?原来小云的学业一点儿也不紧张,而且学校里的学生本来就是附近几条村庄的孩子。家里都是种田的,学校领导知道农忙的辛苦,所以特意给学生们放假一个星期,好帮家人减轻一下负担。但是小云堂哥就读的初中,学生来自镇上的不同地方,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不会特意放假。学生要回家帮忙只能请假了。
本来谭老婆子现在一个星期有好几天是去大儿子那吃饭的,她已经计划好到时跟着大儿子养老的。她不但将村委分得的田地都给了大儿子家耕种,而且大儿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能做,她都很乐意去做。反观小儿子,她觉得他因为娶了媳妇忘了娘,对她没以前百依百顺了,也没怎么想到主动去帮忙。再说,她平时一有空就帮小女儿彩花做点手工。小女婿所在的工厂,工人可以领取手工活回家加工,增加收入。彩花想到老妈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干,拿了很多手工活给她,也算是帮老妈增加点外快。这些手工活很简单,在材料上按照板式画好图形,再裁剪下来就好。但是这种手工也很低廉,几分钱一个图形,一个月也就几十来块。谭老婆子还是乐此不倦地做着,有时候还哄小云跟她一起做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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