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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主子,夫人在码头搬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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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衣早上拎包袱出, 没走两步就看见一家略眼熟的成衣店,裙子风格和贵妃送的很像。

他便进去试试运气。

谁知老板格外好说话,按进货价收顾长衣的衣服。

顾长衣喜出望外:“我家里还有十套。”

不是他不珍惜贵妃的礼物, 实在是……没脸穿。

二十套衣服,粉红、粉绿、粉紫……非常少女, 像大直男给女朋友挑的裙子。

当然, 他没有讽刺贵妃直男的意思。

衣服款式漂亮,做工精细, 一看就是上心了,贵妃没有给他选嫁为人『妇』稳成熟的衣服,而是把他当姑娘一样体贴, 顾长衣非常感激。

感激是真的,没脸穿也是真的。原主的衣服里,顾长衣勉强接受白『色』、大红两种颜『色』, 粉『色』真的受不住。与其闲置,不如换钱给沈磡买午饭,相信贵妃不怪他。

顾长衣一说还有十套,老板似乎是么, 脸『色』几不可见地僵了下, 硬头皮道:“……。”

顾长衣『露』出笑容:“谢谢老板,老板真好。”

他兴地踏出槛,盘算中午干脆不做饭了,买现成的回去。

店老板看顾长衣欢快的背影,抹了把汗, 喃喃自语:“谢谢,你才是老板……”

完蛋,他好像把主子送夫人的衣服都买回来了。

……

顾长衣今天出来只干些简单的活计, 麻痹承平侯,比如去码头卸货。

干活之前,他得去买一个超大的编织筐,带盖子的那种。他把货物放在编织筐然收进无涯境,就没人看得见他筐里究竟有么。

顾长衣找了一圈,见到的竹筐都不太满意,缝隙太大了,不够隐秘。

他从一家杂货店出来,突然被人叫住。

顾长衣加快了步伐,开玩笑,脸盲遇到打招呼的路人最好是当没听见。

那人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跑到顾长衣面前:“顾姑娘,你还在生气?”

顾长衣扫了一眼,对不,不来是谁,便绕过他:“我有事。”

孟舒笙跑跟上:“那日在绿菱湖,不是我不救你,我、我不识水『性』,有心无力……”

顾长衣停住,上下打量他,原来你就是孟舒笙啊。

孟舒笙不是京城人士,家底微薄,原主愿意跟他凑一块,并且资助他,无非就是觉得这人千里迢迢来京,沿途见识增广,饱读诗书,可能对他寻找布郦族有益。

然而孟舒笙跟原主在一,天天就仿造诗经作诗,酸得很,原主没读过诗经,为他有些才华,将来能入翰林院,帮他查资料。

顾长衣笑看他:“春闱结束了?”

孟舒笙总觉得顾长衣对他的态度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见顾长衣的笑容,便将所有疑『惑』抛在脑:“嗯。”

顾长衣话里有话:“那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我已经成亲了。”

孟舒笙惭愧地低下头,“怪我,没能早日中举,向令尊提亲。”

他一时间就听说了顾长衣的婚事,侯府伯府联姻,不是他这个升斗能置喙的,且春闱将近,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科举上。科举结束,他也不敢找顾长衣,一则对方成亲,二则绿菱湖一事,他怀愧在心。

顾长衣眼珠一转,原主在孟舒笙身上投资了不少,如果一点果实都没摘,岂不是太亏了。

至少要跟孟舒笙打听打听。

他笑道:“那我便提前恭喜你了,要不去绿菱湖走走?”

孟舒笙眼睛一亮:“好。”

顾长衣一边走,一边将话题往各种间传说引,孟舒笙做文章不专心,传记野史倒是看过不少。

来专心考科举的正直书生,也不天天跟姑娘游湖。

顾长衣来到上次他两坐船的地方,果然看见钱华荣的画舫还停在那里。

这船是钱华荣买来,专与顾长衣游湖。他上次落水匆忙离开,画舫还保留那时的样子。

在林立的架空世界,顾长衣谈及布郦族,声音自觉压低:“我最近读了一篇文章,你说世上有没有桃源?里面的人只能他们主动出来,外人找不到?”

孟舒笙:“交通闭塞,四面天堑之地,算不算上桃源?这样的地方不少,但大多穷乡僻壤。”

顾长衣皱了皱眉,原主母亲不像是这种地方出来的,是换了个说法:“我最近听了几回说书,觉得说书人没么本事,不过是将间传说糅杂在一,毫无新意。我倒是构思了一个故事,卖给茶楼。但是故事嘛,真真假假最吸引人探究,全靠象反而悬浮无趣,此我请教你一些传说,给我的故事加上真实可考『性』。”

孟舒笙落魄时,也给人抄过杂记,编过故事,非常解顾长衣的需求,问道:“你加哪种传说?”

“有没有从前显赫,来销声匿迹的家族?或者故被打压,不能在世上『露』面,或者怀璧其罪,隐姓埋名……”

孟舒笙:“间传记里倒是有很多,一时半儿……”

顾长衣抓了一把瓜子:“你只管说,我有时间。”

孟舒笙:“据说西南有一巫族,能驱使蛇虫,最厉害的巫女曾驱使百万毒蛇,赶走南面入侵的敌人。”

“哦?那为么没有了?”

孟舒笙:“巫族代代女子相传驱术,盛极一时,来大概有十年,族里没生出女儿,大巫女早逝,便断了,从此销声匿迹。”

顾长衣:这应该不是。

孟舒笙:“清河姜氏,前朝摄政王的族人,曾经掌控江南,树敌无数,来被清算,放话百年世仇,不死不休,族人一夜之间逃亡南洋,连祖宅都烧干净了。”

顾长衣:“……这样。”应该也不是。

孟舒笙:“听老人说月牙山上有狐族,『乱』世就有狐女出生,各个皆妖『惑』美艳,『迷』『惑』君王,盛世则相貌平平,相安无事。”

顾长衣给孟舒笙倒茶,啧,走向开始离奇了。

接下来,还有蜀中白方丘,族人个个貌美如花,男女莫辨,避世而居,曾有好『色』昏君派兵寻找,无果。

还有北昊离人井,原先人口昌盛,来井水出了问题,族中男孕女不孕,男子又难产,族内萧条,族人不得不背井离乡,不敢提及过去。

……

叹为观止。

孟舒笙总结:“这是都是书上看过的,从来没有人看过真的。”

顾长衣听了一早上,脑子里充斥怪诞奇闻,有些懵,觉得哪个都跟亲娘对不上。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顾长衣捂住了腹,不知不觉竟然中午了。

孟舒笙说了一早上口干舌燥,见状连忙道:“不如我们去吃饭?”

顾长衣不请客:“最近有些拮据。”

孟舒笙前收了顾长衣不少钱,现在春闱结束,用钱的地方少了,他也不每次都只跟顾长衣不花钱地游湖,顾长衣嫁了个傻子,他请他吃饭安慰一番,正好借此显得自己比傻子体贴,下立现,博回美人的好感。

“我请。”

顾长衣:“。”

他没太为难孟舒笙,选了一家便宜的店,点上七八道菜,“今时不同往日,我既已嫁人,便要和你避嫌。”

顾长衣说,把桌上的菜,都分成了两部分,“我们分开吃。”

孟舒笙:“……好。”

顾长衣撑下巴,看孟舒笙吃,搭两句话,饭菜都没怎么动。

“我说,你吃,别停。”顾长衣催促。

等孟舒笙吃得差不多了,顾长衣叫来二:“我这些打包带走。”

中午不用做饭了。

顾长衣快饿死了,说好了和沈磡一吃,他就没怎么动筷,不欲吃独食。

孟舒笙一吃完,他走得迫不及待,也懒得管对方么表情了。

孟舒笙盯桌面另一半整整齐齐的空盘,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顾长衣好像不是为了跟他吃饭,而是为了打包回去给傻子吃。

孟舒笙皱眉,不至,傻子有么好?

一定是顾长衣避嫌同桌而食,又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话。

……

孟舒笙吃饭太慢,菜都凉了。顾长衣欢快地跑回家,在路边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夹菜吃,就不用加热了。

他推开,看见沈磡站在院子里,叫道:“把碗筷拿出来吃午饭。”

沈磡:“不做饭?”

顾长衣:“哦,我刚才跟人吃饭,打包——”

沈磡早已知道原委,忍不住问了一句,更加失望。大步走回房间,硬邦邦道:“我不饿。”

他才不吃顾长衣跟男人约的剩饭。

情敌请顾长衣吃的,他不缺这一口。他若是吃了,等默许顾长衣跟人游湖,他借此在面捡一口吃的。

他没这么大方,反觉屈辱。

吱呀一声关上,顾长衣站在院子里,『摸』不头脑。

是真不饿,还是怎么了?

顾长衣环视一圈,看见竹竿上两坨湿哒哒的衣服,他过去把衣服摊开,发现自己的那件洗破了。

顾长衣扔下衣服,走到沈磡前,试探问:“你是不是不洗衣服呀?”

把衣服洗破了,所生闷气?觉得自己么事都办不好?顾长衣皱眉,据说傻子都有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执拗,得顺『毛』『摸』。

沈磡躺在床上,扯了被子蒙过头,他就是不洗怎么了,他再给顾长衣洗衣服就是脑子进水。

顾长衣:“我的衣服坏了,你的没坏啊。”

沈磡心里一紧,几乎为顾长衣发现了么。

这样幼稚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没有下次了,无论顾长衣跟谁在一,都随他去,这是顾长衣的爱好,强干涉两败俱伤。

指松开又攥紧,排除万难才将“占有”的念头压进尘土里。

沈磡面上闪过不甘,发狠地咬了咬牙,仿佛心尖上新长出来的肉被挖去一块。

挖掉了就跟从前一样了。

在顾长衣心里,他跟那些知己没么不同,顾长衣说自己出打工,骗傻子乖乖呆在家,就像他骗钱华荣孟舒笙穆兴文一样熟练。

唯一多出来的,就是他是傻子,多分一些同情。若是此来要求更多,是混账,是自不量力,是尊严扫地。

自己怎么就信了呢,明明早就见识过了他的胡说八道。

这两天他眼睁睁地看自己沉沦,数次提醒自己,总在看见顾长衣时忘记警惕。

再不悬崖勒马,前头就是深渊了。他不一个人跳,他必定拖顾长衣。

然而顾长衣还站在深渊另一侧,一遍一遍喊他:“男女衣服材质不同,是我考虑不周,你洗自己的很干净,已经很厉害了。”

“真不吃啊?不饿吗?”

沈磡良久才从胸腔里憋出一句:“不吃。”

声音里带了点恼意。

顾长衣饿极了,见沈磡不合作,也有点生气。他还没为衣服坏了生气,沈磡有么好气的。

“吧。”

他回到自己屋,就热馒头,把红烧肉和青菜夹在馒头里,狼吞虎咽。饭菜吃完一半,顾长衣把剩下用一个大碗倒扣住,放在沈磡前。

他拎剩下十套衣服,沉默了下,道:“我出了,晚上不回来,饿了就煮鸡蛋,你煮的。”

屋里没声,里面的人好像睡了。

两人瞬间变成了陌生人一样,明明昨天还牵逛街来。

顾长衣抿了抿唇,见鬼了,有空再哄吧。

今晚有艘船要开到玉顶山,玉顶山盛产石料,船主在码头招临时工,晚了就排不上队了。

顾长衣飞快地卖掉衣服,买了一个大筐,就往码头去。

顾长衣走,屋内传来一声桌椅碎裂的声音,地道都震了三震。

沈磡紧紧握拳头,面『露』苦涩,不去顾长衣今晚去哪,说好了放,就是砍掉一只痛不欲生也得放。

“把李峦叫来。”

替身到位,沈磡直接去城外的破庙,他和欧阳轩本来约好一去见一位师傅,为成亲了走不开,让欧阳轩一个人去。

顾长衣今晚不在,他必须给自己找些事做。

破庙里。

欧阳轩再三确认:“你主子宁愿在家洗衣服,也不跟我去见谭师傅?”

事业心呢?

暗卫长冷漠脸:“主子派我为代表。”

欧阳轩:“但是谭师傅眼神毒辣,说要见你家主子,就是要见,咱们两个人,怕是拿不到他的配方。”

谭师傅是湖州人,半年前无意间发现了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若是流传出去,战场格局都将改变。

明日楼一个发现,封锁了消息,向他买中的配方。

谭师傅坚持要跟明日楼的老大见上一面,他有条件要谈,否则宁可让配方烂在肚子里。

暗卫长觑了欧阳轩一眼:“主子说,若是你不顶用,他再亲自来。”

欧阳轩胸闷,激将法就能改变你在家洗衣服的事实吗?

他感慨不已:“原先你主子只是表面苦,暗地里呼风唤雨富可敌国,现在呢,洗衣做饭洗碗……这些他前可从来不干的。”

石头也动心,千古奇闻。

他在这边疯狂挖苦,余光突然看见沈磡出现在破庙口,顺口吐出了一句:“衣服洗完了?”

咻一声,长剑掠过头顶,钉在了身的墙上,墙皮落下一阵灰。

欧阳轩:???还不能说了?

等沈磡走近了,欧阳轩才看见他冰霜齐压的神『色』,目光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欧阳轩下意识去看他身的暗卫:怎么了?

暗六摊,您老踩到雷池了。

沈磡:“还愣做么?”

欧阳轩惊讶:“你也要去?”

“嗯。”

谭师傅年轻时在宫里做工,得罪权贵,被打得半死赶出宫外,回到湖州谋生。此,他说么也不肯再踏入京内半步。

见面地点在京城周边的一个镇上客栈。

沈磡:“火|『药』试过了?”

欧阳轩心道,这时候才问,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在玉顶山试了,按点埋好之,石头炸得到处都是,现场伪装成山崩,现在很多人都去山上运石料。”

欧阳轩灵机一动,拐弯抹角道:“你不是造园子,我看那边的石头不错,可弄来打地基。”

沈磡二十年来都没过建府安家,平时不是出办事,就是歇在侯府下面的地道,欧阳轩常常怀疑沈磡其实就是块石头,扔哪都。他很希望沈磡有个稳定的家,侯府那不是家,是窒息的牢笼。

顾长衣真的改变了沈磡很多法,不知是福是祸。

沈磡自嘲道:“不建了。”

暗六瞪了欧阳轩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主子好不容易有个家,兄弟们也好沾一沾光。

主子睡地道,他们当属下的,怎么忍心吃香喝辣。

入夜之,一人抵达镇上,见到了谭师傅。

谭屏年纪五六十,年轻时落下病根,头发接近花白,他坐在藤椅里,半阖眼:“这配方我只卖一次,但有条件。”

当时他家里炸了之,明日楼过来查看情况,在未知前情的情况下,帮了他一把。

谭屏觉得属下这样热心,当主子的应当也不差,他可把配方卖出去,换余生富贵安稳。

前提是配方不能用伤害平百姓,不得先用两军交战,变成皇权扩张的利器。除此之外,开山炸路,大有生意可做。

如果明日楼能答应,他卖得才算安心。

怕对方表面应允,出尔反尔,谭屏要求见一见幕之人。

他活了半辈子,自认看人,但是如果看走眼了,那也没办法,问心无愧,他总要先顾及自己活得好。

沈磡:“老先生要见我,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附加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谭屏:“你说说,我提么?”

沈磡面无表情:“我只做正当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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