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书记病急乱投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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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深秋,天色暗得很快。这不,还没到晚上六点,远方的天空便灰蒙一片。老刘庄忙碌了一整天的农民们纷纷卸下手中的重担,吆喝着妻儿老母回到自家的茅草屋,早早地吃上晚饭,然后熄灯睡觉了。
可村东头的一间砖瓦房里,一盏煤油灯还微弱地亮着。刘温良坐在炕前,眉头紧锁。他似乎想到什么难为的事,狠狠地抽了手里的卷烟一口。
老伴荣桂华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见他又在吞云吐雾,不免絮絮叨叨起来:“哎,又遇上难为的事儿了?你看,屋里烟气这么重,你就是不关心自己身体,也得顾及下我这位老人家啊。”
若是往常,作为大队委的党支部书记,刘温良听到这话,必然眉头一竖,怒冲冲地对老伴喝道:“去,爷们正想着国家大事呢,妇道人家瞎囔囔什么。”不过今天,他实在没什么精神气。原因很简单,大队最近摊上件大事儿,悬而未决。
事情起源于今年八月中旬,老刘庄所属的中塬省南部地区遭遇百年难遇的大洪水。暴雨连下四天四夜,塬河上游的两座水库不堪承重相继决堤。顷刻间,方圆五百公里的农村陷入汪洋大海中。
老刘庄是重灾区之一。除却十几户旧社会地主遗留下来的一二十间砖瓦房幸免于难外,全村九百多户人家五千八百多口人的上千所房屋被洪水无情地吞没。另有一百八十余亩农田被淹,当季庄稼颗粒无收。
面对眼前满目狼藉惨不忍睹的场面,老刘庄里的男女老少,忍着泪背起逃亡时随身携带的少量粮食和衣物,踏着泥泞回到家乡。青壮年男子率先干起了重活,用铁锹扒出倒塌房屋里的木梁泥瓦和椽子,搭建起歪歪斜斜仅半身腰高的茅草屋;妇女和老人小孩跟在后头,弯腰捡起浸了水的家具用品和农具,然后蚂蚁搬家似的移到“新家”。他们甚至没落下散落在地的烂砖头,垒成简单的炉灶,烧火做饭。
然而,正当老刘庄村民们怀抱希望相携着重建家园之际,一股沉寂许久的暗流猛地喷发出来,让众人猝不及防。原来啊,村里几位思想落后的老干部被眼前暂时的困难打倒,撂担子不干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十个生产队里有四名队长主动“辞职”了。
这可急坏了大队的一班子领导,尤其是支委书记刘温良,连日来忧心忡忡。这位在老刘庄执政近二十年历经风雨与变迁的老书记,这会儿敏锐地意识到,他又将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其艰巨程度完全不亚于几年前文.革初期的“踢开党委闹革命”。但他不会退缩。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刘温良多次召开支部会议,研究讨论空缺生产队的队长人选问题。最终,在全体干部多番动员谈心和晓以利害下,三队五队和七队的新队长先后上任了。唯独第八生产队迟迟没有着落。
按理说,八队一百多户人家两百余名壮丁,从其中挑选出一位热心肠的当队长并不是难事。但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许多。众所周知,八队是村里有名的贫困区域,多山地少两天,群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如今遭遇洪灾,生产队百废待兴,即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哪。
雪上加霜的是,八队里长期驻扎着几位名头响亮的“大人物”,村里男女老少平常碰见了无不避之如蛇蝎,哪敢再充炮灰主动招惹他们。多少年来,无数队长轮番上阵,能耐大的干上一年半载,能耐小的至多辛苦撑个小半年。就连现任队委书记刘温良,提到这几颗“毒瘤”都大为头疼。
眼看着冬小麦播种时间渐近,八队队长人选还没下落,刘温良不得不亲自出马,挨个遍找八队众候选人做思想工作,但收效甚微。无奈之下,他使出杀手锏——“搬旧兵”,诚意邀请老干部出山。但老人家一听说当八队的队长,任刘温良怎么磨破嘴皮摆事实讲道理,他们就同个态度,没得商量。
为此,老书记心事重重,烟抽得更厉害了。老伴荣桂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丈夫是个犟脾气,她就是有心劝解也得软着来:“老温,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咱们先睡吧。难道差这一时半会儿,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刘温良叹了口气,依言捻掉煤油灯芯,摸着黑躺在炕上。老伴的关心他看在眼里,可心里总搁着件大事,睡意全无:“老伴哪,两个多月过去了,八队队长还没个影儿!你说,我上哪儿给八队找个挑担子的人?再这样散下去,离天塌也不远啰。”
荣桂华意外地觑了丈夫一眼,心里明白丈夫这次是遇上棘手的事儿,才会破天荒地找她商量。荣桂华心里的确有些想法,忍不住想告诉他,可一想到刘温良平常对政事的那股独断劲儿,她便歇了心思:“我一妇道人家,没啥文化,哪能帮上你们爷们的大忙!”
刘温良微咳出声。他是说过类似“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得掺和男人的大事”这样的话,老伴也没少和他拌嘴,但被她如此直接地削了面子,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咳,咱们伟大的马克思都说了,实践出真知。你天天在地里干活,难道就没听说那些爷们谈起这事?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态度?莫非他们要弃八队的集体利益不顾?”
荣桂兰笑了笑,心想群众眼睛都雪亮着,谁会犯傻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看在丈夫如此心焦的份上,她便斟酌话语,把这几天自己想的主意说出来:“老温,八队现在境况艰难,你找昆山那群有家室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当然推辞啦。不如请庆丰当队长,世清当副队长,我看他俩搭班挺合适的……”
刘温良沉思片刻,深有体会地点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倒是个好主意。世清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小鬼大,又肯吃苦,听说在学校时成绩能排前十的,是棵好苗子,当个副队长绰绰有余!庆丰呢,为人宅心仁厚,干活也勤快,当个队长也适合。可就是他那娘……”
刘温良说到这里,扭头看了老伴一眼。荣桂华哪能不明白丈夫话尾的未尽之意,微微笑道:“庆丰他娘做人确实不良善,这几年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老刘庄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
刘温良摇摇头:“我担心的是世清。这孩子从小性格耿直,认理不认人,万一哪天庆丰他娘没眼色,胡搅蛮缠,惹他生气,庆丰难免会生嫌隙,影响两人的团结。”
“你放心吧!”荣桂兰笑呵呵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庆丰他娘是彪悍,在村里横行霸道,多少人碰见了她,都要侧着身子躲着走的。不过,你可还记得,庆丰他娘也怕过一个人,逢他便躲。”
刘温良拍了下大腿:“呦,她不就怕世清嘛。想当年,世清才九岁,庆丰他娘就在他那儿吃过大亏……好,我明早就去找他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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