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大结局.上今日我沈绛,必与此城共存 (第2/2页)
双方隔一条河，疯狂开启骂战。
沈绛回到城内的时候，浑血污，下马时，手中的长刀脱力，幸亏她及时用刀尖撑住地面，这才没让人看出异样。
“郡主，你们刚才当真是气势如虹。”秦石下来迎接他们的时候，亢奋道。
他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沈绛带兵冲入北戎骑兵，挥刀杀敌。
简直激起了所人的热血。
“方才我让你们趁机派出斥候，人派出去了吗？”沈绛问道。
秦石点头：“梁将军，方才已经西门、南门、北门三处都派出了斥候，前往西北大营送信。”
沈绛颔首，虽然她心中希望斥候能够将蕲州被围困的消息，传递出去。
但若是斥候没能完成任务，她也还后招。
只是她不知这城中，似乎北戎内『奸』，不会将自己藏的后手说出。
这一夜下来，双方你来我往，相互绞杀。
直至天明，方才停歇，收兵鸣战。
*
在双方停战时，鏖战了一夜的将士们，都趁机开始睡觉，补充体力。
沈绛也趁这个机会，在城楼下的一处宅子休息，亲卫守在门口，她一人睡在长榻上，不知是这一夜征战太过疲倦，还是经历了血腥厮杀之后，她反而些睡不安慰。
虽然累到眼皮险些要抬不起来，脑海中却一片清明。
谢珣。
谢程婴。
她心底默默念他的字，仿佛念一遍多了一份勇气。
即她被北戎人围困，即她自己都陷入了生死未知的境地，是她依旧还是想要让他活下去。
幸亏昨日她写信时，叮嘱过清明。
若是一日内，她未赶到的话，他们自行前往北戎王庭。
而且现在赤融伯颜带领王庭大军前来围困蕲州，说明王庭内部兵力空虚，这给了清明和卓定机会。
他们一定以找到婼伊族人，一定以将解『药』带到三公子跟前。
一定以救活他。
或许是这个念头支撑，沈绛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睡梦中，沈绛只觉得『迷』『迷』糊糊，然后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口一道模糊影。
渐渐她看清楚了影，只见那人穿一白衣，清冷高洁，即看不清楚面容，依旧让人觉得他不该是世人，犹如天上仙。
直到那张清俊至极的面孔，逐渐在她眼前清晰，他五官深邃，面容俊美，宛如墨笔勾勒，眉宇带温和笑意。
他轻声喊了一句：“阿绛。”
一如既往的温和清雅，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在他的声线当众。
三公子。
沈绛猛地睁开眼睛，就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郡主。”
沈绛坐在床边，心跳如擂鼓，她仔细回忆方才梦中的一切。
冷汗如雨，后背很快被沾染了一片。
门外的声音还在唤。
终于沈绛勉强撑边缘，站起来，过去开门。
“郡主，”亲卫是来给她回禀。
是在看清楚她的脸『色』之后，立即惊呼道：“郡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说吧，怎么了？”沈绛皱眉头问：“难道北戎人又开始进攻了？”
亲卫立即道：“并未，只是……”
沈绛些不耐道：“只是什么，话直说，无须吞吞吐吐。”
亲卫将一封信呈了过来，说道：“这是先前北戎骑兵『射』到城楼上的。”
沈绛接过来，低头一看，突然冷笑出声。
上面只短短六个字。
——交出长平郡主。
很快，沈绛发现背面居然还一句话，只是这句话是用血写成。
否则屠尽全城。
沈绛看这封信，陷入沉默之中。
反而是亲卫急道：“郡主，这些北戎蛮人顽固不开化，茹『毛』饮血，您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计策。他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内部自相残杀，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以沈绛一人之命，挽救整个蕲州百姓的命。
多么划算的一桩生意。
这看起来确实是挺诱人的。
沈绛笑而不语，只是问道：“梁明和秦石守将在何处？”
“他们正在议事堂内商议，属下得知这样的信之后，立即拿回来请示郡主。”
如今城中已经消息传出，为何北戎人会突袭蕲州，就是为沈绛来了。
是她将这些凶狠野蛮的北戎人吸引到了蕲州。
这样的消息，只会让担惊受怕的百姓相信，也只会将沈绛推到百姓的对立面，引起百姓的不信任。到时候城中必然会生起动『乱』。
说不定蕲州会在这样的动『乱』下，不攻自破。
这种阴损的招式，倒是不谓不毒。
沈绛却神『色』轻松，直接说道：“前头带来，我也要前去议事堂。”
在沈绛到之前，议事堂内已经是高声阔，争吵不休。
她一进去，就瞧见几人吵的是面红耳赤。
甚至还人气恼的几欲动手，就比如秦石。
沈绛进来的时候，所人一瞬都停住了说话，转而望向她，就见她微微一笑：“抱歉诸位，昨个打了一夜的杖，睡的些沉，来晚了。”
她一说完，坐在最上首的梁明，几乎是瞬站起来。
所人跟他起，朗声道：“见过郡主。”
“诸位辛苦了，坐坐，”沈绛一脸轻松。
很快，她在上首位置上坐下，示意让大家都坐下。
她转头问道：“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消息？”
“回殿下，一队斥候，只回来一人。”梁明语气悲痛，他说：“斥候回报说，蕲州和雍州城之的通道，已经被人人为损坏。即西北大营收到我们的求援消息，也最起码要五日才能赶到。”
沈绛带骑兵，疾驰而来，还用了整整一日。
大军开拔过来的话，再加上修复马道的时，五日，都算是乐观况。
若是消息无法及时传递出去，只怕这个救援时，会被拖至十日。
沈绛思绪飞快，面上却丝毫不显。
这种丧气的话，千万不能在此刻说起。
“对了，对于这封信，诸位怎么办？”沈绛直接将信放在桌子上。
所人目光都落在信上，一时神『色』各异。
要说不心动，自然不能。
一个长平郡主，能换一城百姓的安危。
方才秦石之所以如此暴怒生气，就是为居然人建议，郡主考虑北戎人的提议。
见众人不说话，沈绛一声轻笑：“方才不是讨的格外热火朝天，怎么如今一句话都不说了。”
“方才梁将军说了，若是我们能守得住，五日之内到西北大营。”
沈绛环视众人，压声音道：“若是我真的如这信上所说，出城称降，你们觉得北戎人当真就会言而信吗？”
所人沉默不语。
要不是大战在即，沈绛还需要这些人齐心协力，她早提刀将这些人的脑袋都砍下来了。
简直是愚不及。
沈绛问道：“你们知为何赤融伯颜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秦石立即说道：“自然是为了在城中制造混『乱』，让我们内部先『乱』起来。如今我们气势如虹，未必就能输。这些北戎蛮子想出阴招，让我们中计。若是我们真的如他所言，将郡主交出去，郡主所率的两千西北大营骑士，定然不愿。”
“到那时，都不用北戎蛮子来攻打，咱们城内先要打个你死我活。”
秦石一番话振振词，更是戳破了不少人的小心思。
此刻坐在议事堂内，不仅是军官，还不少文官。
说来这些守将的将士们，只会将北戎人的话，只当时放屁。
是文官却心思活泛，很多人妄想牺牲沈绛一人，保全所人。
沈绛满意道：“秦将军说的不错，不过还一个更重要的原。”
众人纷纷看向她，好奇还什么更重要的原。
沈绛单手环胸，一手抵自己的下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何的表，说道：“那就是赤融伯颜此人，对本郡主实在是爱慕的很，恨不得要将我抢回草原当他的王妃。”
“……”
“……”
议事堂内陷入一阵比死还要寂静的沉默，空气仿佛瞬凝固，所人的表，也被凝固。
倒是沈绛边站的亲卫，反而是神『色』如常。
这些人当真是没见识。
大概是蕲州城的人未成与郡主打过交道，所以实在是不知他们这位郡主，时常是语出惊人。
这些亲卫也是到了沈绛边许久，才能做到现在这样，面不改『色』。
沈绛眨了眨眼镜，一脸无辜道：“诸位莫非以为我是在吹牛？”
终于梁明苦笑道：“郡主如花美貌，国『色』天香，冠绝中原，卑职岂敢怀疑。”
“我若是出城，肯定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说不定还能弄个草原王妃当当，”沈绛靠在椅背上，嘲弄的望先前吵的最厉害几个人：“不过这些北戎人一贯喜欢烧杀抢掠，他们还屠城的恶习，你们以为交出我之后，他们就真的会退兵吗？诸位的命真的就能就此保全？”
众人面『色』凝重，深知沈绛并非是在危言耸。
边关之地的百姓，对于北戎深恶痛疾，就是为他们一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赤融伯颜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的，谁若信谁是傻子。”
原先心中小算盘的人，此时再不敢抬头。
沈绛见柔和的话，说的差不多。
她缓缓站起来，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却多了几分森冷，她说：“我方才与诸位乃是动之以晓之以，但也只此一次。之后谁若是再敢动一丝不该动的念头，动摇军心民心，我这定太平，不仅要斩北戎人，还要斩他。”
沈绛说罢，伸手拔出亲卫帮她拿的长刀。
一刀劈下，旁边摆的花瓶，应声而碎。
沈绛望碎裂一地的花瓶，冷声说：“我欲誓死守护蕲州城，团结一心者方为我同袍。”
所人站了起来，特别是军中将士，高声吼道：“誓死追随郡主。”
是沈绛刚收拾完这些人，就外面人喊道：“郡主，现在城中百姓正在往城门口涌入，他们说要…要见郡主。”
沈绛皱眉。
一旁的梁明，赶紧说道：“郡主，百姓无辜，信谣言，还望郡主海涵。”
沈绛一言不发。
但是她却径直往外，显然是要去见百姓。
在她出府门口，看见街道上乌压压一片人，街道至巷尾，全都是百姓。
城外北戎大军正在围城的消息，昨晚已经传出。
而今天早上，一个更骇人的消息传来。
是长平郡主将北戎人引来蕲州，是她给蕲州百姓带来了这场几乎是灭顶之灾。
城外响了一夜的喊打喊杀声，城内的百姓担惊受怕了一夜。
北戎大军围城之后，他们已经彻底没了能逃脱。
毕竟人的双腿，是绝对无法逃过北戎骑兵，只要被追上，他们一定会被杀死。
而跟这个消息一同传播的，还一个更为叫人动心的消息。
那个北戎王子，居然号称只要他们愿意交出长平郡主的话，就立即退兵，放过蕲州。
这样的消息，如何不叫人心动。
一些人居然在街道上挨家挨户的敲门，怂恿百姓一同前来，让郡主出城。
秦石跟在沈绛后，忍不住问道：“郡主，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什么？”沈绛对于这个秦将军倒是颇好感。
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自己虽然些不恭敬，却是十分认真负责，也是个不多得人才。
“你说那个赤融伯颜中意你，想要劫你去当草原王妃。”秦石嗫嗫道。
沈绛略些吃惊：“这你都信？”
秦石：“……”
那你还说的头头是道。
沈绛大笑：“我与赤融伯颜交手，第一次杀了他的得力臂膀阿思兰，毁了他的前哨营，你说他会不会恨不得我千刀万剐？我要是真落在他手里，还不如趁早自尽。”
秦石：“那您方才还说那些？”
“我若是不说那些，怎么能唬住那些人，”沈绛脸颊透狡黠。
秦石这才发现，原来郡主不仅会打仗，她还这么会骗人。
难不成漂亮的姑娘，都擅长骗人？
沈绛到了府外，就见百姓早已经。
秦石还是劝说道：“郡主，不如我来跟百姓们解释，这些百姓都是未曾读过书的人，偏信谣言，也在所难免。”
“无妨，先百姓们想说什么。”
沈绛到门口，站在高高石阶上，一眼望看不到尽头的人群。
面前黑压压一片，都是一张张渴望的脸。
所人都想要活下来，没人愿意去死。
他们想要守护自己的家园。
“诸位，我是长平郡主，沈绛。”沈绛站在台阶上，朗声喊道。
人群中出现了片刻的『骚』动，虽然早知郡主乃是一个年轻女子。
是没人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纤细而又绝丽的少女。
沈绛此时上的轻甲已邪，一白衣，长发束起，洗尽铅华，却依旧美得如同春日里迎风盛开的娇艳鲜花，清丽灿烂，胜过人无数。
就在沈绛话音刚落下，就一个高大男子，擒一个矮个男人上前：“郡主，小民事要禀。”
“请讲。”沈绛客气道。
高大男子立即拎手里矮个男人的衣领子，喊道：“诸位，这人在一早敲响我家的房门，说昨夜的北戎大军乃是长平郡主引来，是她害得我们蕲州城如此。还说北戎人说了，只要我们答应交出郡主，他们就会退步。”
男人的话，引来了无数人的议声，看得出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到这个话。
人群中传来如同海浪般的议声。
“这人居然连北戎人的鬼话都信，还到处蛊『惑』我们来城主府愿，说是让郡主出城。如今郡主正在率兵对抗北戎，是咱们的主心骨，若是我们真的让郡主出城，到时候城破，死的只会是我们自己，还我们的父母妻儿。”
“大家伙，你们谁信这人的鬼话？”
这人的话显然在人群中造成了极大的轰动，若是人先前还所动摇，是现在也渐渐认清楚了。
反而是沈绛彻底怔住。
原本她还在想，自己该如何说服这些百姓，让他们相信自己。
她没想到，百姓竟比她想的还要深明大义。
他们或许真的没读过书，是他们却懂得什么叫做家国，先国，方才家。
沈绛头一次，眼眶酸涩，若不是死命强忍，就险些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泪。
“郡主，我虽没什么本事，却又一子力气。若是您需要，只管吩咐。”
沈绛望他，十分客气道：“这位壮士，请问尊姓大？”
这人些不好意思道：“大不敢说，小人姓周旺。”
“周壮士，沈绛虽不才，却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沈绛望街道上，无数的百姓，大声道：“我父亲沈作明与北戎死战到底，最后战死沙场。今日我沈绛，必与此城共存亡。”
“只要我活，定不会让他们进入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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