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双生(四)仙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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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言卿:“……”
就连不得志只满脑子都是灵石和干坏事的蝙蝠都震惊了。它扑腾翅膀, 挣扎从言卿手臂里探出一个头来,看殷无妄,跟见鬼了一样:“娘诶, 他在说啥子哦?”
不得志的目光绝对是傻白甜又呆又蠢的。可是在殷无妄看来就不是样了。
月『色』惶惶,言卿怀中那只黑『色』的鸟朝他望来。样貌丑陋、骨翅狰狞,猩红冰冷的眼,如森冷恐怖的深渊。
殷无妄张口欲说什么,可是对上那只蝙蝠血红的眼睛。突识海一阵急骤剧烈的痛, 脸『色』煞白, 灵魂都好像被刺了一下, 但刺痛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他的错觉。
“……”言卿两辈子都没遇到过么离谱的事, 表情古怪,一时间沉默不言。
言卿并不缺人示好和示爱。虽上辈子在七公公的“帮助”下,他在方城声名狼藉, 但总有人愿意出卖肉//体来获得他的庇护。清纯的,妩媚的,内敛的, 张扬的, 各『色』各样应有尽有。
或者羞涩腼腆,或者火热胆大。
或者媚眼如丝勾引他, 或者运用各心机套路他。
说白了, 从殷无妄出来的时候,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言卿就隐约猜出了他的目的。
算什么?
他一个拿仙门赘婿剧本,一个拿废材龙傲天剧本。本来都各自过的风生水起。
结果凑在一起,就成了狗血渣贱剧本?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言卿差点被逗笑了。
不得志眨眼:“他什么意思, 你以前真的爱他爱得死去回来。”不得志怒拍翅膀,难以置信:“天啊,你以前居好一口!”说完它又沉思:“你就是所谓的遇人不淑,后浪子回头吧?”
言卿给位成语大师下了禁言咒。
言卿抬头,看殷无妄,微笑。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清楚?”
*
浮花门,璇玑峰。
门主设宴留仙台,华灯初上,琉璃盏明明灭灭挂在千花百树上。来往仙娥衣袂飘飘,宾客无一不是一宗长老,仙风道骨、质脱俗。
衡白当上长老还没几,第一次遇到阵仗,平日焰都乖乖收敛,鸡崽子似的跟在天枢后。
九大宗基本都会派出一位洞虚期的太上长老和两位领事带队长老。但次谢识衣入浮花门后,没有直接来璇玑峰,以至于现在忘情宗就他两人。
忘情宗作为九宗之首,自坐在最瞩目的地方,让他备受打量。
上阳派算是前四宗里与忘情宗关系姣好的。
次出席的太上长老是位女修。洞虚中期修为,穿一身紫『色』道袍,半白半灰的发绾成斜髻,眼角有些细纹,看他,轻声问道:“天枢,次就你两人来吗?”
天枢道:“回华瓯前辈,不是的。”
上阳派华瓯长老挑眉说:“那是何人?怎么现在还不出来?”
天枢汗涔涔,不知道怎么回答。渡微身份特殊,他不知道渡微会不会现身,也不知道渡微愿不愿意让人知道件事。
华瓯见他沉默,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旁边坐的是流光宗的太上长老,扶城长老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幽幽笑道:“你忘情倒是子大得很啊,浮花门门主设宴,都敢迟到。”
九宗里,流光宗浮花门和忘情宗积怨久矣,后五宗一直选择作壁上观。
对于流光宗长老的话,没人回应,各怀心思但笑不语,饮杯中酒。
扶城早就习惯了群人的态度,转手里的杯子,锐利的眼眸直直望向主座最前方的地方,不阴不阳嘲讽道:“马上就要到酉时了,若是那位置还空,也不知道镜门主会怎么想。”扶城看向天枢,慢悠悠一笑说:“般目中无人。天枢,你知道有个词,叫盛极必衰吗?”
天枢被他的威压所制,浑身都紧绷,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来。衡白轻盛,想开口说什么,天枢直接暗中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天枢谦虚地笑笑,道:“扶城长老所言极是,不过盛极必衰,那好歹也曾盛极一时啊。”
扶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到桌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刚想开口。
华瓯已经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既是镜门主设宴。大喜之事,诸位还是少说两句吧。”
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洞虚中期的修士,扶城也要给点子,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衡白在一众洞虚期的长老间不敢放肆。只能焦急地把视线望向仙台外,看月『色』灯火下的重重青山,手指紧攥,谢师兄……到底会不会来?
月『色』灯火,光芒照不到浮花门的鸦杀峰。座峰取名“鸦杀”,自也终笼罩在群山阴影里,夜晚更显得阴森。里地处偏僻,必须经过主峰璇玑峰能到达。寻常弟子都不敢踏足,导致鸦杀峰常寂寥无人,荒草丛生。
鸦杀峰有一处很大的『药』铺,并蒂而生的两生花,绽放在月光最明亮的地方。
镜如尘本来坐在黑石上看书的,被轻微的脚步声惊动,错愕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踏过皑皑如雪的两生花,朝她走来。
镜如尘吓到了,往后缩,害怕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
虞心暗想,当是走进来的,就你里的阵法能阻止我盟主?不过他所有的吐槽只能藏在心里。眉眼一挑,笑起来有点刻薄,也有点邪:“小姐怕,我不会伤害你。”
镜如尘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颤声:“你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虞心手中出现一把小匕首,说笑间,毫不犹豫地朝镜如尘眉心辞去。
“啊——”镜如尘骤蹲下两只手抱住头,热泪盈眶,尖声喊道。
“飞羽救我!”
——飞羽救我。
“住手!”一望无际的两生花海被一道水幕屏障隔开,他能看得见镜如尘,镜如尘却看不到他。
“我说!”飞羽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语发颤,他跪在地上捂住胸口,重重喘哑声说:“我说。你放过她,你放过她。”他凄一笑,骤拔高声音问道:“她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到底还要怎样,到底怎么肯放过她?!”
内敛的人动怒最为疯狂。一刻所有的冷酷阴沉都粉碎,飞羽的眼眸里翻涌出怒火仇恨,灼灼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灵魂。
谢识衣垂眸看他,月『色』清冷,他的眸光也清冷如波。衣袍掠过皎洁的两生花,一时竟分不清哪一颜『色』更为纯粹干净。见飞羽样痛苦挣扎的模样,谢识衣也漫不经心,淡淡道:“拍卖会地下你毁了什么?”
飞羽的手指紧攥一地泥土,哑声说:“魔丹,我摧毁了魔丹。”
谢识衣平静问:“秦家混迹紫金洲各黑市和拍卖会,卖的就是个吗。”
飞羽:“是。”
谢识衣颔首,说:“继续。说说你知道的。”就算不来一趟,他对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了雏形。
飞羽沉默很久,沙哑道:“那日我去黑市,本就是奉命去诛杀那个魔。他从紫金洲逃出来时,顺手偷了很多魔丹。秦家怕被他牵连出事,要我去毁尸灭迹。”
谢识衣语淡若飞雪,轻轻一笑:“奉命?奉谁的命,镜如玉还是秦长熙?”
飞羽不说话了。
谢识衣说:“魔丹是四百八寺弄出来的吗。”
飞羽道:“我不知道。”
谢识衣点头,没再说话。
一时间,空却好像都凝固了。飞羽视线盯谢识衣脚边一株半开未开的两生花,浑身疼痛,喉间满是鲜血,眼睛蕴一片红。化神期巅峰的威压,足以让他受尽神魂煎熬之苦。
他不知道谢应会不会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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