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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悔(三)指引 (第2/2页)

掌管杀戮,不受规则约束。

这的身份,似神也更似魔吧。

谢识衣是化神期修士,变出一个休息的房间轻而易举。

言卿觉如果不是他这一句“睡觉”。

谢识衣应该是会直接就打开樊笼大阵,然后今晚离开这破地的。

言卿突然有些好奇问:“谢识衣,霄玉殿长什么?”不道为什么,虽然没见过,但他已经想象那是一个怎华贵清冷的地方了。

谢识衣看他,问:“你想见吗?”

言卿生怕他变出一个霄玉殿来,婉拒道:“等我有机会看,但是现我不想睡。”

谢识衣收回视线。

随后云雾漫开,一个让言卿熟悉的地方出现前。

是个不是很落魄,但也不是很华贵。

言卿中『露』出恍然之『色』,出来:“是这啊。”

青瓦白墙,窗边种着很的芭蕉树,檐角挂着一个红绳系挂的银铃,风一吹,就轻轻响。

他们居住过很地方。

好的坏的,旧的新的。

从谢府住落雨后院的怜,到障城人尽皆的天之骄,再到身份揭穿、跌落尘埃,重头来过。

言卿回想起上辈,很记忆都是和谢识衣吵架。那的吵闹争纷,他们真的走过了无数个人生的起起落落。

言卿左右看了,嗤:“居然登仙阁的厢房,这是你七八岁的时候了吧?哇,你那么念旧,怎么不再往前一点,干脆把五岁住的那个破屋变出来。”

谢识衣淡淡道:“变出来,你睡屋顶么。”

言卿没理会他语气的戏谑,反嘲:“说的好像你那时不是睡屋顶一。”

谢府后院的那个房,屋顶上长满了藤蔓,遍布虫。底更是蛇鼠虫蚁聚杂,根本就不睡。所以夏天的时候,他们更喜欢到屋顶呆着。

不过。

言卿视线落到谢识衣的衣袍上,看上魄丝鲛纱,一针一线都凝着清辉。

他扯了嘴角。

谢识衣以前就有洁癖,不过为了活也不会太矫情,但现,当初被压抑的洁癖直接变本加厉了。

别说睡屋顶,让他来到回春派这灵气微薄的破落地方,都嫌尘埃沾染了。

一提到时候,简单的争锋相对过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登仙阁这个厢房内,只有一个很长的桌,配着张椅。

桌和椅其都是己做的。言卿的手指『摸』到了桌角的一个划痕,上跟占地盘一幼稚地写着个数字,“11”。

是言卿写的。

谢识衣从来不会承认这个字是他的名字。甚至对言卿为了气他喊的“幺幺”也是当听不见就听不见。忍无忍,就拿东西堵住耳朵。

故地重游,个人都神『色』莫测。

之间隔着数百年的倥偬岁月,没人再是当初单纯只想活的少年。

不志前一番折腾,早就困不行,进来就呼呼呼睡了言卿怀。

言卿嫌碍事,直接把它丢地上。

谢识衣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想南泽州?”

二人坦白后,这是谢识衣问的第一个有关重生后的问题。

言卿一时间愣住。

谢识衣不问怎么重生的?不问重生久了?问为什么南泽州?

什么脑回路啊?

谢识衣坐桌前,也不催促,静静地等他说话。他的墨发逶迤到案上,人间的烛火照耀,眉宇间的清冷意味似乎都淡了点,薄唇紧抿着。

言卿想了片刻,说:“为什么问这个?”

谢识衣淡淡了,眸却没有意,凝视他:“不然是南泽州,难道你真的是为了嫁给我?”

言卿:“……”

你还别说,真是。

但言卿怎么承认,别开视线,把玩着指间的红线,随意道:“想九大宗看看罢了。”

谢识衣:“嗯。”

言卿有了个点就扯出一堆,说:“之前一直没出魔域,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总见识见识上重天的风光。”

谢识衣:“嗯。”他说完,手指点桌上,睫『毛』渡着烛光,平静开口说:“南泽州九大宗,忘情宗或许是风光最好的地方。”

言卿:“嗯?”

谢识衣说:“你以跟我回。”

言卿这才反应过来,谢识衣是给他规划之后的事。也是,由忘情宗的令牌扯出的一堆破事,对于谢识衣来说,真的连玩都算不上。

言卿奇怪:“你不是不常住忘情宗的吗?”

真正够见到谢识衣的地方,估计也只有霄玉殿了。

谢识衣愣了,淡淡道:“我闭关出来,先回宗门呆上一段时间。”

言卿:“哦。”他想到镜如玉的话,颇为好奇:“你闭关这一百年,是为了破化神巅峰境?”

谢识衣听到他这话,想到什么,了:“吧。”

言卿难见他这么有问必答,没忍住久又问一个问题:“那谢识衣……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忘情宗的呢?”

谢识衣抬眸,把这个问题轻飘飘丢给他:“你想以什么身份呢?”

言卿微微一,不是很诚心地:“我当然是想名正言顺拜入宗门啊。是渡微仙尊,听说你们忘情宗弟选拔极其严格啊。非百岁元婴不收,非天灵根不收。仙尊,我的资质好像进不?”

谢识衣从善如流:“确进不。”

言卿:“……”

我是要你点评我资质的吗?!!我是要你给我开后门的!!!

谢识衣忽然又静静开口道:“言卿。”

言卿:“干什么?”

谢识衣幽黑的眸静静看着他,神情是言卿熟悉的疏冷,说话的内容却很遥远。或许他也很少跟人说这些,嗓音清冷,说的很慢。哪怕的每个词外人中就是翻云覆雨的庞然大物,由他道来,也跟月『色』般淡。

“南泽州九大宗争权夺势,联合梅山秦家、灵渠萧家、沧海微生家,对除魇之事心怀异议。建立四百八十寺,与仙盟相抗。你现修为未恢复,如今与我扯上关系,必然被他们盯上。”

言卿满不乎:“所以?”

谢识衣道:“你若南泽州,呆我身边。”

言卿:“哦。”

言卿阴阳怪气:“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我进不忘情宗吗?”

谢识衣听到他这个问题,道:“不,你现有个最名正言顺的身份。”

言卿:“……”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结果最后是回到最初??

真是难为谢识衣了,其没必要那么麻烦。

不过言卿总不说:他其留来本意,就是顺承这桩婚事的吧。那真是太丢人了。

言卿哑了片刻,装模问了句:“你是说这桩婚事。”

谢识衣随意道:“嗯。”

言卿也装不意:“……也行。”

谢识衣落桌上的手、收入袖中,重新开口道:“你的修为……”

言卿看到什么,忽然一愣,急声道:“等等,谢识衣,别动。”他说完,边冲过,手指落到了谢识衣的睫上。一刹那,腕上的红线流苏垂落,擦过谢识衣的脸颊。与之带来的,还有言卿白日漫天桃花中沾染的冷香。

谢识衣:“……”

谢识衣之前的平静从容瓦解,声音冷若玉碎,道:“松手。”

言卿只说:“你的睛。”

那碧『色』血的魇,是魔神诅咒,超脱一切生死外物。即便是出紫霄的回忆,也不一定没有影响。

言卿一手撑着他的肩,一只手落到他的睛上,俯身,神情严肃盯着他的瞳孔。

外的芭蕉叶有蝉鸣声,檐的铃铛『乱』个不停。

谢识衣很少仰头,他坐霄玉殿上,近他身边的,只有百年孤寂的风雪。

这一刻却因为言卿的姿势,不不抬起头来。墨发后泻,深黑幽紫的瞳孔薄冰碎裂,翻涌着任何人都不曾懂的情绪。少年时的故居,抬头看着少年时故人。

言卿早第一次装疯卖傻后,就把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干净了。乌发垂泻,『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他并没有意现的气氛暧昧。从魇一出现开始,他的心情只有凝重。

谢识衣的睛黑白分明、清明纯粹。

现一丝碧『色』的血从他的瞳仁正中央,慢慢扩散。

“你忍一。”

言卿说罢,指间绕过一根红线,幻影直接入了谢识衣的睛中。

谢识衣纹丝未动。

魔种的碧血遇到魂丝,开始惊慌失措,却根本无法逃脱。碧『色』的血顺着魂线出来,的魇嘶声尖叫,最后落入空中,落地上、被四散于空的不悔剑意彻底销毁。

言卿嘀咕道:“淮明的邪术,还真的防不胜防。”

他将魇解决,问谢识衣道:“你怎么?”

说完愣住,言卿做完事才反应过来姿势有点问题。他和谢识衣之间太近了,他像靠近一捧雪。

言卿怔了怔,收回摁住他肩的手,后退一步,尽量隐内心的不,散漫道:“别生气啊,这不是帮你吗。”

他的手就要从谢识衣脸上离开,离开的片刻,却被握住了。

手腕上的魂丝红线交缠个人的手指间。登仙阁厢房外的蝉鸣一年夏比一年夏浓烈。化神期修为变化的房屋,完美复刻了以前每一分细微入豪的记忆。包括那窗外的花,檐角的铃。

言卿怔怔看着谢识衣。

却听谢识衣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道:“言卿,我看不见了。”

言卿大惊:“什么?!”

言卿脸『色』发白,他再度看谢识衣的睛。发现虽然那一丝魇被取了出来,是魂丝本就是魔神之物,加上谢识衣时候睛受过伤。

现那双清冷的眸,的的确确跟遮了一层雾般。

言卿仔细端详后,舒了口气,讪讪道:“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大概就是后遗症了,你会瞎那么……几天。”

谢识衣还维持着握住他手的姿势,听到这话,意味不明了。

“你真是个好大夫。”

那熟悉的嘲讽味道,让言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翻白:“这就是你跟恩人说话的态度?”

谢识衣淡淡道:“我三日后要见殷列。”

言卿:“那、那时候,应该好吧。”

谢识衣固执地问:“这之前呢。”

言卿索『性』道:“你又不是没瞎过!怕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人都愣了。

谢识衣抬头,他的眸被一层晦光覆盖,收敛了直入人心的冷意,更出一分安静之感。

言卿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屋顶黑绫覆,闷声学御剑的孩。

虽然,现的谢识衣,肯定不会那么笨拙了。

甚至是用剑的天第一人。

但言卿还是心中玩心起,凑过道:“没关系。”

他中满是揶揄意,道:“仙尊,我看见,我来指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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