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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分道 (第2/2页)

    纪冉眼看向扬吃亏,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正要冲了上去,然而这个时候,许一廷却出现了。

    其实许一廷出现一点都不奇怪,今夜阴气冲天导致人间差不多要百鬼大暴走,他这个地府代理人出来抓罪魁祸首回去问罪本就是份内工作,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纪冉潜意识里却觉得问题很大,特别是看到许一廷。

    一群七月十四出生的奇葩失踪的恶灵罗刹突然死亡的白晓舟集阴成魔的巫师……前面两件事情和后面的事件看似没有什么关系,无形中却又好像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悄悄将它们相连着,拼合不了,却也无法轻易断开。

    这些东西叠加在一起,在纪冉心中形成一个阴霾,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集结在筹谋,好像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一廷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打斗,他走到警惕无比的洛成彦面前,说了一句:“我们找到白晓舟的灵魂了。”

    洛成彦整个人怔住了。

    他真的很丑,就像一个半边身子被硬生扒掉皮的人,血淋淋,纪冉没见过他原本的模样,不知道他以前长得是帅是丑是好人是坏人,但是当许一廷提到白晓舟的名字,纪冉可以清楚看到这个能吓哭大人的怪物,那仿佛被血浸红的恐怖眼珠子泛了泛光,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泪光。

    纪冉看到他紧紧地盯着许一廷,张开嘴的时候扯动面部的可怖肌肉。

    他是想说话的,然而握紧了拳头却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啊啊啊”的凄厉声音。

    明白了,现在的他大概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但是,纪冉觉得他这三个“啊”要表达的意思大概是——白晓舟怎么样了?

    自然,许一廷也领悟到了,于是他接下来说了第二句话:“白晓舟现在很虚弱,如果你还想见他的话,跟我走。”

    对于这个要求,洛成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这个丑陋的怪物此刻惶恐地激动地卑微地,他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冲动就会冲过去感激地拉许一廷的手。

    大概许一廷也有这个感觉,于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插口袋里了。

    无法持围观态度的纪冉忍不住开口了:“白晓舟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一出,洛成彦就像被狠狠戳到痛楚,仇恨满溢的眼神一利,作势就要朝他扑过来!

    就在柯冕已经准备要出手的时候,许一廷不紧不慢地说了:“慢着,人不是他杀的,我知道凶手是谁。”

    这话就像一个灵验的咒语,让洛成彦瞬间停下了动作,震惊地看着许一廷,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纪冉用十足怀疑的态度盯着他:“是谁干的?”

    许一廷看着纪冉的脸,微微地笑,用一个纪冉认识他这么多年来极少看到的,特别公式化的口气说:“我知道是谁,但不代表能说,我今天只是接到上头命令带他走的,其他事情就无可奉告了。”

    听到这句话,只能干焦急的洛成彦再次发出“啊啊啊”地不耐烦的声音,大概是在催促。

    “我知道了,别急,在这之前……”

    说到这里许一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手铐,一副黑色的手铐,“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挺为难,主要是你今晚给人间带来的麻烦……”

    不等他说完,一心想见恋人的洛成彦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双手伸了过去。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一只手干干净净,而另一只手是不像人类的手。

    许一廷看着他那张丑陋得令人无法正视的脸,还有极端迫切的眼神,笑了笑:“那就谢谢你的配合了。”

    说着,就准备给他铐上手铐。

    纪冉深深觉得事情不对,再次开口道:“慢着。”

    许一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他:“又怎么了?”

    纪冉和许一廷认识了太多年,喝过无数场酒,许一廷给他开的后门帮他收尾的次数数不胜数,即便纪冉从来不肯承认,但他们毫无疑问是非常好的朋友。然而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自己恍惚间似乎压根不认识这个站在眼前的男人。

    一直没出声的柯冕在旁边看着,看着纪冉的脸色不对,然而此时,却是向扬一瘸一瘸蹦过去,搭住了纪冉的肩膀顺势靠过去,朝许一廷打招呼似的一招手,就直入主题:“老许,带回去你们准备怎么处置这个人?”

    也许是因为默契,总之他就是问出纪冉想问的问题。

    这个半边身子进入魔道的人,同理亦是只剩下一半的灵魂,按理说确实是比较尴尬。如果他已彻底成魔三界不入,你们地府可以杀了他,但不可以拘留他,甚至纪冉可以说人间除魔是我们天师的事,你们地府要插手就是管过界,不合规矩。但现在他还有一半身子是人类,只要三魂七魄还有那么一魂两魄,地府无论如何都有资格带走他。

    问题纪冉觉得不行,罗刹鬼不就是被许一廷带走后,连地府都没有一点风声就直接销声匿迹了么?他不知道洛成彦这一去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他甚至不能确定究竟白晓舟的灵魂是不是真的找到了。

    但是思念恋人的洛成彦——一定不会这么想。

    许一廷看着向扬:“你回来了?”

    向扬和许一廷熟落,比纪冉还要早认识许一廷,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和许一廷是酒友。纪冉当年就说过,这俩凑在一起,一个是猪朋,一个是狗友。

    事实上当年小纪冉会喝酒,也是他们教的。

    许一廷:“我们向来秉公办理,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么多年交情了,还是老纪你怕我会把他卖了?”

    老子可不就是担心你把他给卖了么?

    然而,眼睁睁看他把“这么多年交情”都搬了出来,纪冉突然之间就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没错,无话可说,对这个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看懂的人。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还是向扬开口的:“贩卖人口不好啊老许,逮到要判刑的,有时间不如多和我们喝喝酒。”

    他这句话意图明显,就是无形中给了许一廷一道选择题。

    现实往往是令人失望的,因为许一廷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深深看了纪冉一眼,转而对向扬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

    他做出了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纪冉不知道许一廷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但他隐约知道了一件事,这一个夜晚,许一廷已不再属于他们这个阵营——

    星湖大厦天台,地上那属于柯灵的iphone手机屏幕上裂开几条裂缝,来电铃声正不停作响,而破裂的屏幕上分明可以看到“老哥”两个字。

    铃声不停地响,而此时此刻这个地方依然能真正站着的人,只有两个——罗楠,以及冯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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