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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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时候,我的意识浮浮沉沉,感觉自己飘在一个空荡荡的世界里,无依无凭……
我看见,小凤仙抱着我,在偌大昏暗的钦天大牢里兜兜转转,一缕墨发轻轻抚在我脸上,柔软而细腻。
我看见,小凤仙扮作善公公的模样,在刑司命侍卫打我十个手板,对我严声厉喝,问我为何在宵禁后在宫里四处乱走。
我看见,秦初约皱着眉看着天空上飞翔的云雕,周围的风撩起她纷飞的衣袂,雪白的纱布条绕着她满是瘢痕的手凌乱浮动。
我看见,我与小凤仙躺在草地上,湿润的晚露浸湿了我的后背,我的手揽在他敞开的背上,轻轻收拢五指,然后落出几道细密的红痕。
我看见,笑笑从远处一脸慌张地跑来,嘴里嚷着救命,后面还跟着一只硕大的野猪。
我看见,小凤仙站在农舍的栅栏外,左手抱着一堆干柴禾,右手领着一长串药材包裹,还有一些零碎的食材,风掠过他衣襟,鼓起来的内衫低下,长入肩关的锁骨若隐若现。
我看见,远处正忙着煎药的笑笑扭着僵硬的腰,然后拿着把勺指我,掐着嗓子喊:“大家为奴家做个证,如果花哥哥食言大家就阉了他。”
我看见,陌鸢朝我步步逼近,在离我仅剩半步之遥时,他才停下,弯腰凑近我跟前,然后笑得如沐春风,道:“你身上哪有男人留下的气息呢?分明清清白白。”
我看见,小凤仙一脸淡漠地甩了甩身上布满风沙的披风,云淡风轻地对我道:“今晚到我房里来。”
我看见,我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血溢到我嘴里的瞬间快步上前,抱着小凤仙吻住,不管不顾地将血灌进他口里。
我看见,在荆州客栈,秦初约着了一身浅紫色的长摆襦裙,狐裘织锦的领子,外却套了件颇有大漠关外常用的粗麻罩袍,手上抱着筝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然后默默转了身。
我看见,山洞里火光晃动,将小凤仙眼底的尖锐和寒意照耀得异常清楚,发丝带着雨点,他压低了眉眼,对我道:“你爹娘的债,唯有你来偿。”
我看见……
一个棱角凌厉的男子,戴着一张驼色的面具,身着黑色的锦衣,手握着一把染了血的柔韧黑剑,立于缙云湾的高坡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我身上细细打量……
他……
是谁……
……
被人喊醒时,我头痛欲裂。我捂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睁开沉重得如灌了铅的双眼。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景致,云烟缭绕不去,苍白色的画面中,似乎有个人影在我跟前来回晃动。我眯着眼,直到视野渐渐清晰,方看清那是一位长得极为阴柔俊俏的男子。
看他穿着织锦缎子,像是地位极高的人。
他看了我许久,眉目间有一抹不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沈世怜,告诉我,我是谁?”
沈世怜……他在喊我?
我的身上很热,热得我神智不清,直觉告诉我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是谁?”
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笑起来,他本就长得好看,如此一笑,便更加魅惑了,“我是你夫君,陌鸢。”他伸手抚上我的小腹,轻轻滑动,我本想躲开,但他的手冰凉得很,让我有瞬间的贪恋,于是只好缩着身子任他抚摸。他对我的乖巧很满意,继续道:“你大病一场,看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妻,明媒正娶正大光明迎进门来的正妻,便够了。”
我一片混乱,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吃力地呼了几口气后,才问:“我是你的……娘子?我……有孕了?”
他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摩挲我的手臂,声音从我的头顶落下来,带着宠溺,“是,幸好你还活着,幸好。”
我的身子很难受,我每日清醒的时候大约只有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候,基本全在沉睡。每次睁开眼,都能看见床边坐着陌鸢。有时他不知我醒来,便会皱着眉摸着我的左手腕,然后陷入许久的沉思。
稍稍有了些力气后,陌鸢便会抱着我走出船舱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我问他我的身世,他的表情总会万分心疼,然后抚着我的头道:“你是孤儿,爹娘已死在疫病中。”
后来他再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总之大概的印象是,他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我,他的爹娘反对我们二人成亲,还另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我心里难过,投河以求成全他的幸福,被他救起后一直昏迷不醒,他一怒之下带着我离了门,在海上营生。
他对我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事无巨细都安排得极其妥帖,因我身子不好,他也从不近我的身,每日最多抱一抱,然后亲亲我的额头,给我讲一些以往的故事。
其实,对于他,我并无太大的感觉,每日见了他也只能尽己所能地应付着。大概是因为我失去了记忆,所以那些曾经的感情便随之消弭了。如此看来,像是我负了他一般。
而意外的是,我对腹中的孩子却十分怜惜。平日即使没有胃口,吃一点都会吐得满脸苍白,浑身无力,也会为了孩子而强逼自己咽下饭菜。
虽不知道陌鸢是不是孩子的爹爹,但我敢肯定……我爱我的孩子,爱孩子的爹爹,而且是很爱很爱……
如若他真是我夫君,日后这些感情,总会在点点滴滴中慢慢恢复的。
醒来后的第六日,我已然能够独自站起来走动了,陌鸢很高兴,说今晚要在船上补回成亲的仪式,我答应后,他便被船员喊了上去,走时对我道一刻钟后来再来与我商量。
我坐在床上,正抚着他们昨日在附近的县城里买来的嫁衣料子,便听得外头传来一串脚步声,来人对守门的船员道:“我是大夫,奉陌将军的命来给夫人诊脉。”
将军?陌鸢是个将军……他骗我了?
我正想着,屋外便走进来一个人,我低头一看,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而守门的船员便倒在她的脚边。我吓得刚想喊出声,她便快步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嘘!”她将我的手扯过去,一把捏住了脉,然后眉眼轻动,问:“小娘子可还记得,老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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