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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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话,我本以为这缙云湾马上又要添一具尸体了。也罢,生于斯,死于斯,这一生倒算完满,反正我父母双亡,没车没房,死了倒也了无牵挂。
谁知他剑锋一收,转身就走。
我一惊,难道他良心未泯,见我楚楚可怜不忍送我一程?正要转身拔腿跑路,他又悠悠地传来一句:“跟上,想逃就就地了结,带好凤泣血,它若有闪失,也就地了结。”
我悻悻地回过身,他也恰好停下脚步,微微转过脸来,似嘲如讽道:
“况且,你逃得了么?”
这人,可以说是穷凶极恶到了某种境界,杀人如麻剑尖舔血。我稍稍计算了下,如果我每天捧着个浴桶跟在他身边,那么平均一里地就能接满一桶血。
我虽视死如归,但每次见他拔剑还是胆战心惊。
毕竟死是一回事,生不如死又是一回事。
不过随了他三天,我已完全习惯于这样刀里来剑里去的日子了。比如现在,我啃着烤羊腿数眼前飞过的血淋淋的臂膀完全是家常便饭。
他行事随性,高调低调全不在考虑范围内,杀人或不杀人的理由都相当奇葩,简单说来,就是看心情看天气。
比如,前天经过阴风沟时,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匪拦路,他装作毫不会武的模样任他们将身上的钱洗劫一空,仅剩了我怀中的凤泣血。要说那堆盗匪的智商忒让人忧伤,看了我怀里的血玉,只道一句破石头值几个钱,就把我放了,殊不知这才是价值连城的真货,也怪不得他们干着这样富得流油的勾当却穿得比乞丐还残缺。
我觉得稀奇,端出鄙夷的口吻说:“难得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手不染血,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人性未泯啊?”心里还想着,激怒他吧激怒他吧,给我个痛快。
他眼神慵懒,似乎不屑理我,“天气太潮,手滑。”
又比如,昨天他们经过月半山,路边遇到个酗酒的农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老婆拳打脚踢,周围站了一圈人,却无人上前劝说或帮忙,他们将乡间窄小的山路挤得水泄不通,他等了一会儿,接着便动作极快地拔了剑,跃进人群将那农夫的脑袋削了。
众人怔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我还腹诽着,哟,居然见义勇为。谁知下一秒他就开口了:
“堵路。”
说完便又削掉了某个人的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慌乱尖叫着四处逃窜。
有个大爷见我站着不动,边跑边对我大声喊:“丫头快逃命!”
我不好意思拒绝,便朝着他的背影喊回去:“我尊老爱幼,你们先逃着,我马上到——”
又又比如,今天,我们憩在一家深山里的小茶馆,露天架着大帆布那种,黄泥土砖砌的屋子,摇摇晃晃。我私下揣度了下这茶馆和小牛郎家的牛棚哪个更破旧,结果砸吧砸吧嘴,不提也罢。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场面,再看了眼一旁躲在椅子边,衣衫不整满眼惶恐的小姑娘。忍不住一阵感叹。
他的奇葩程度,简直是与日俱增,如今真是达到了个我永远无法理解的高度。
那小姑娘是这茶馆的主人,长得清秀,路过的几个浪客见了便心生歹念,成群结队地冲上来就一顿调戏。
我眼巴巴地盯着坐我前面的家伙好半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罢了,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飞过一群鲲鹏大鸟拉屎砸死那几个混球。
结果,那小姑娘衣服被撕掉好几块,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啊啊啊”嚎了好几声后,他拿着茶盅的手一顿,念叨了一声:“好吵。”
然后身影闪了闪,便抽着剑过去了。
他的模样又让我想起了前日在缙云湾里初见他的情景,他这嗜血的本性,一看便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恐怕根深蒂固难以化解。杀人时连眼皮都不抬,人性恐怕都麻木了吧。
一想到这儿我就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不该轻信湾长的话出了山洞,省得自己颠儿颠儿跑到人家面前,生怕这冷面刽子手寻不到自己,这下可好,脑袋每天搁在他剑端,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说来说去也怪自己,早在得知湾长信了谗言,为生男孩吃了一个月鼠便伴粥然后连连腹泻十三天时我就该顿悟,湾长就是种平时不靠谱,关键时刻更不靠谱的生物。
他的招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待我定睛下来,浪客已经倒地不起了,倒在地上后还咿咿呀呀地说了句:“你是黑金猎头……”
黑金猎头,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我插嘴问了一句:“什么是黑金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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