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二合一】殿下,我要跟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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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珠这话说毫无来由，却很准确地切中了李宿跟贵妃商讨出来的对策。
毓庆宫的人，李宿都不打算带。
这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也不知玉泉山庄等待他的什么，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李宿从小到大都没有平顺过，番也不会觉艰难，更不惧怕任何事。
他很淡然，也笃定，一旦下了决定，就坚决不会更改。
李宿有事情要对贺天来吩咐，刻顾不上姚珍珠，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宿快步往寝殿里走，贺天来跟贝有福一脸紧绷跟着他，姚珍珠也自顾自跟了上来。
她平时绝对不会这么没分寸。
李宿虽然并不惧怕，却有些心烦的。
他这一心烦，就没注到身后跟了人。
李宿语气很快：“撤掉毓庆宫一半禁卫，全部都要跟在孤身边，毓庆宫中以姚诏训和姑姑为主，把宫牌姑姑。”
李宿想了想，继续道：“贵祖母留的人一半盯着毓庆宫，一半盯着东宫，其余宫室不用盯梢。”
说到这里，李宿回头想要吩咐贺天来几句，却猛地看到一脸认真跟在自己身后的姚珍珠。
她不知道听了多久，也不知道跟了多久，却这么安静跟在自己身后，让一向对外人很敏感的李宿完全没有发现。
若平时，李宿一定会觉奇怪，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
没由来的火气直奔头顶，李宿皱眉头，声音十分冷酷：“谁让你跟的？懂不懂规矩？”
姚珍珠眨巴眨巴眼睛，接触时间长了，她同李宿也算熟悉来，说实在的，姚珍珠现在不怎么怕他。
虽然不怕吧，尊重要尊重的。
姚珍珠轻了轻喉咙：“臣妾有事情要禀报。”
“很着急的，怕耽误殿下正事，所以才跟。”
姚珍珠忽闪着她那双大眼睛，无辜看着李宿：“打扰殿下了吗？”
李宿：“……”
李宿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股心火发出去，也就不见了踪影。
他深吸口气，很可以地转回身，却默许了姚珍珠的跟随。
姚珍珠眼睛一转，抿嘴笑了。
贝有福跟在姚珍珠身边，原本为宫中惊变发愁，现在看姚珍珠这般淡然自若，甚至很活泼开心，贝有福也不自觉收了紧张。
他想：管他呢，爱咋咋地吧。
姚珍珠似乎感受到了贝有福的情绪，她偏过头，冲贝有福弯眼一笑。
贝有福冲她拱手，无声说了个谢字。
待进了小房，李宿奋笔疾，飞快写了几份折子：“贝有福去办，太傅和李博士都送去，另外，这一份要尉迟统领。”
宫里的禁卫军共分三队。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以及太孙殿下一人统领一队。
不过皇帝身边额外有金吾卫、锦衣卫，太子殿下身边则御林军。
李宿什么都没，只有这一队禁卫。
但这一队人马跟随他十几年，从年少至今，忠心耿耿，李宿对他们很信任。
李宿做这一切都没有避开姚珍珠，不知不觉间，姚珍珠也成了自己人。
待到这些都安排好，贝有福跟贺天来一退下去忙，李宿才沉默看向姚珍珠。
“你刚刚说什么？”
姚珍珠上前两步，不远不近站在桌前，低头看着李宿。
这她第一次，如接近又如郑重地看着他。
没有按照宫规低头躲避，也没有因他的不喜退避三舍，她大大方方站在李宿面前，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李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心。
“殿下，臣妾接下来要说的话，您可能会觉很奇怪，但臣妾想说。”
李宿也没有挪开眼。
他那双如古井一般的深邃眼眸里，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无波亦无澜。
姚珍珠没有闪躲，她也坚定地回视李宿。
“殿下，昨日贝公公的禀报，因离不算远，听澜读出了大部分唇语，也禀报了臣妾。”
李宿眸『色』一深。
姚珍珠不去管他，也不为他身上的冷瑟缩，她口齿伶俐，语速飞快：“因臣妾便开始做准备。”
“昨日夜里，臣妾已领着小厨房的人做好了大部分储备粮食，做了不少点心面饼糖果类，也把冷冻的肉类做了肉干备用。”
“并且臣妾命吴大厨今晨亲自去御膳房领份例，直接把这一季的份例都领回来，以后就不用同御膳房来回交涉。”
姚珍珠这话说分外笃定，仿佛已看到了御膳房不份例的未来。
李宿一直没有打断她，甚至连表情都未改变，只在认真听她讲话。
姚珍珠最后总结：“这些都安排好，臣妾才沉下心索，认为无论殿下去哪里，臣妾都要跟在您身边。”
“只有跟着您，臣妾才最安全的。”
李宿的心狠狠一颤。
少时不被父母所喜，他孤僻沉默，除了『奶』娘，宫里任何人都不爱靠近他。后来他历变故，历了那一场场流血暗杀，他变越发暴戾，狠厉让所有人都怕他。
他们厌恶他、惧怕他也不想看见他。
从来没有人，想要跟着他，认为跟着他才安全。
明明，他才一切恐怖的根源。
姚珍珠的声音清澈，虽然依旧有着熬了一夜的嘶哑，去怎么都掩盖不了她的笃定和坚韧。
她就那么看着李宿，眼神清澈，声音坚定。
她没有撒谎。
她就这么认为的。
李宿深吸口气，努压下心中莫名的让人焦躁不安的激动，努让自己不去变换脸上的表情。
他不能笑，李宿想。
姚珍珠看着李宿沉，在漫长的沉默后，等来的却不李宿的质疑。
她在鼓勇气来前殿的时候，已准备好了被人质疑的可能。
但这一切都没有。
李宿仿佛在认真考她的话，认真把她的所有安排也见都听入耳中，最终，他了答案。
“你做很好。”
姚珍珠的出身或许不够高贵，她没有受过世家千金的教育，既没读过，又没习过字，她一路磕磕绊绊，在宫里侍奉多年。
但她却并非没有见识，也并非蠢笨。
相反，姚珍珠有着出乎李宿料的聪慧和坚韧。
所以她说的话，李宿莫名愿听，也能听进心里去。
姚珍珠所做的准备和打算，他认为很妥当，也很仔细，他一开始跟贵妃没想到的地方，她都想到了。
这些细碎的生活，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她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姚珍珠没想到会被李宿夸奖，她略有些不好：“那殿下……同臣妾跟您走吗？”
她一瞬有些忘形，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
李宿沉默了，片刻后他问：“你怎么知道孤要走？”
啊，她怎么知道李宿要走？
姚珍珠心中一紧，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道：“殿下刚才那一连串吩咐，一看便为离宫做准备，所以臣妾以为您要离开。”
李宿锐利的眼眸盯着姚珍珠细看，片刻后道：“确实如，但……”
但这一趟没有归途。
刻寝殿中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李宿说话从来不含蓄，相反，但凡面对自己人，他都很直白的。
现在面对姚珍珠，李宿也从不遮掩：“但孤一旦离宫，便身边有禁卫，也不一定安全。”
“行前去玉泉山庄，路程要十日，这十日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介时真有危险，孤可能会顾不上你。”
“你要去吗？”
姚珍珠想：你顾不上我，我可以自己顾好自己。
她点点头，很坚定：“去，殿下又如何知道，留在长信宫中就安全呢？”
“在臣妾心里，跟在殿下身边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殿下让臣妾跟着吧，好不好？”
李宿拒绝不了他。
他不心软，也不舍不，他只被姚珍珠说服了。
啊，他这个太孙殿下都不安全，何况毓庆宫呢？
李宿沉默片刻，道：“可，你去准备，这几日随时离宫，你的两个宫女都带上。”
姚珍珠大大松了口气。
她这一放松，话就多来。
“殿下，臣妾有话说。”
李宿这一次没看她，只飞快打开折子，继续写来。
姚珍珠自顾自说：“殿下，臣妾觉……东宫对咱们不怀好，所以，留在毓庆宫的人其实也不安全啊，贵妃娘娘在好说，若去了皇觉寺，剩下的人怎么过日子？”
李宿奋笔疾，没应话。
姚珍珠继续道：“臣妾以为，她们就要动，也只动殿下的知心人，比如说司寝宫女和周姑姑，只要把毓庆宫这几个主事者都除去，毓庆宫便不足为惧。”
这她反复索梦中场景，出来的结论。
那一日周姑姑突然病了，无法身，尚宫局就拖着不份例。
即便前有所准备，宫里上下那么多张嘴，不太够吃。
所以，姚珍珠不不自己出一趟门，去尚宫局要份例。
她以为会坎坷艰难，却没想到外顺利。
尚宫局并未刁难，很爽快就把东西全部了，这又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目的并非刁难毓庆宫，毓庆宫不痛快，让太孙殿下没脸。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把姚珍珠引出去下毒。
为什么她呢？
姚珍珠一开始百不其解，后来她逐渐明白了。
她太孙殿下最宠爱的诏训，也“侍寝”次数最多的太孙嫔妃。
他们要保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所以，无论姚珍珠否真的侍寝，否怀有身孕，又或者跟李宿只表面上的宠爱关系，这都不要紧。
只要毓庆宫这些伺候过李宿的嫔妃都死了，他们才能安心。
姚珍珠认真对李宿说：“殿下，或许臣妾想太多，也把他们想太坏，但周姑姑和魏宫女几人毕竟同臣妾关系融洽，臣妾不想让毓庆宫任何人出事。”
“请……”姚珍珠刚想劝一下李宿，却听他轻声开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