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真实 (第2/2页)
听着外面惨烈的打斗声,感觉着护卫们的气息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那种凌迟一般的感觉让雷昂恨不得马上拿起剑加入战斗,却因为防护魔法阵的阻挠而没能如愿,让他只能就这么握着自己的剑傻坐在马车当中,悔恨交加地等待着防御法阵能量耗尽的那一刻。
直到怀里蓦地传来的、属于传影仪的熟悉震动。
──而对雷昂来说,虽然因害怕弟弟发现而只能简短对话几句,可能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再一次听到阿德里安撒娇地喊着「哥哥」的声音、看到对方健健康康地活着的样子,便已是最好的送别了。
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庆幸起当初同意弟弟到洛瑞安读书的决定。
因为到了洛瑞安,阿德里安才能真正走出名为「法瑞恩」的囚笼、能够看到更宽阔的世界、认识不一样的人……虽说目前能称得上弟弟好友的只有苏萨一个人,但以那个褐发少年的强韧,一定能够顺利陪伴阿德里安捱过他的死吧?
只是说来讽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害怕着生来体弱的弟弟会突然心疾发作离开人世,却不想事到临头,真的先一步离开人世的,竟会是自己……感觉到马车外属于己方的最后一道气息消失,那名法圣开始不断用高级单体法术冲击马车的防御法阵,一个深呼吸后,雷昂已然握紧剑柄摆出了备战态势,只待防御阵被破,就要冲出马车和对方决一死战──
便在这一刻,一道漆黑的缝隙,蓦地出现在了雷昂眼前。
看到那名为空间裂隙的、他只有在读书时见识过的稀罕物,先前还满腔忾然的金发青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又是怎么样出现在马车中相对狭窄的空间里的,便已被紧接着入眼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他精致漂亮又聪明伶俐乖巧可人、但前一刻明明还在洛瑞安的弟弟,就这么从眼前黑漆漆的空间裂缝中掉了出来。
望着那个让他心心念念却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雷昂虽下意识地在弟弟到来时伸手接了住,整个人却一直有种彷若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直到怀里的人因他仍全须全尾的样子松了口气地抬臂将他紧紧拥住,那紧环住背脊的力道才让金发青年由那种迷梦般的状态中蓦然惊醒,然后被弟弟此刻正被自己搂在怀中的事实惊了个魂飞魄散。
阿德里安被他抱在怀里。
阿德里安在马车里被他抱在怀里。
阿德里安和他一起待在马车里。
阿德里安被他抱着和他一起待在防御阵即将被攻破的马车里。
随着脑中对眼下情况的认知一条接一条地浮现,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雷昂前一刻还因为见到弟弟而习惯性升起的喜悦瞬间全都化作了不解和无以复加的愤怒。当下一把抓住弟弟肩膀将他推开少许,看着那双金眸气急败坏地问:
「阿德里安!你怎么会在这里!赶快回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要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
而回应的,是金发少年平静异常、像是完全没发现马车外的异状般天真而困惑的一问,「哥哥不想见到我吗?为什么要赶我走?」
「傻瓜!」
尽管内心深处因弟弟此刻的表现而起了几分不协调感,但长年来早已成了本能的好哥哥心态却仍是占了上风,让愈发焦急的雷昂忍不住轻骂了声,道:
「这边很危险,我不管你刚刚是怎么过来的,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回去,知道吗?」
「……我回去了,哥哥呢?一个人在这里面对险境么?」
「我没──」
「哥哥还想要隐瞒我吗?」
回想起先前分析出兄长状况时充满胸臆的担忧与焦切,即便清楚雷昂的隐瞒是为了他好、也是从对方的角度看来、在这种情境下的最好选择,可一想到如果他没在回到洛瑞安后马上联系哥哥、又或没察觉哥哥通话时的异常状况,届时等来的只怕就会是哥哥的死讯,阿德里安心底便也是一股丝毫不逊于兄长此刻愤怒的情绪蔓延了开。
所以看着面前因他的那句质问而哑然,却又无比急切地想说服他离开此地的金发青年,沉默片刻后,阿德里安已然再一次张臂使劲、将眼前只差一点点就要失去的兄长紧紧拥了住。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哥哥……抱歉,隐瞒了你这么久。」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哥哥……抱歉,隐瞒了你这么久。」
「阿德里安……?」
或许是眼前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暂时冲淡了此刻穷途末路的绝望感、也或许是弟弟透着奇异笃定的态度真的影响了他,听着那有些没头没尾的「隐瞒」二字,雷昂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思考「弟弟到底隐瞒了什么」、「弟弟为什么这么肯定」、「弟弟这种坚决而毅然的态度好帅」等事情的馀裕……当下难掩困惑地轻轻唤了一声,而得到的,是弟弟松开他后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庞上一抹沉静、自信且傲然的笑。
「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说着,他甚至连挥挥手摆个姿势都不曾,一个动念便将马车四周的防御法阵又加固了几层……雷昂虽然是武者,却也同样能够感受到马车周遭改变的能量波动;思及弟弟笃定的话语,他半是惊喜半是错愕地看向眼前的宝贝弟弟,突然感觉这个在他眼里一向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宠着的可爱孩子变得有些陌生。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厘清心头的想法,面前便已发生了更令他惊诧的转变。
──以一个足够强韧的九级复合防御魔法延长了马车防御法阵的寿命后,阿德里安不再耽搁,就这么当着兄长的面歇坐阖眸、意识沉入冥想之中,解开了脑域中遍布的其中一个精神力封印……下一刻,已扩大到圣级中阶的脑域瞬间为丰沛的精神力所充满,隔绝着肉身与自然的无形之「壳」瞬间破开,以马车为中心,一股强大到足以驱散云彩的游离能量骤然由四面八方蜂涌而至,而在构筑了这个世界的规则驱使下有若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地了金发少年纤细的身躯当中。
而清楚察知这种能量变化的雷昂又一次彻底惊呆了。
──是他在作梦吗?还是他对能量的感知有了异常?为什么……总觉得阿德里安现在的状态,像是在……入圣?
怎么可能?
上一次见到阿德里安时,他才只有四级的能力不是吗?怎么可能只有半年多没见,那个就算用了母亲带回的珍药,脑域至多也只能达到七、八级程度的阿德里安……就这么到达了成圣的门槛,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半点没有一般人冲击圣阶时的郑重?不说其他,当年他虽没亲眼看到母亲入圣,可瑟琳娜闭关突破前那种忐忑、焦虑却又隐隐带着兴奋的样子,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哪像此刻的阿德里安,竟就不声不响地眼睛一闭,说冲击就冲击、而且还没三两下就顺利越过了那个曾经挫败了无数九级高手的门槛?
他是在作梦吧?
突然被袭击什么的、可爱的弟弟从空间缝隙里掉出来什么的、随随便便就成圣什么的……这种常识外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他一定是在作梦吧!因为这种事,只有在梦中才可能──
但意识到成圣对弟弟意味着什么时,即便雷昂脑中此刻都是那种「我在作梦」的不真实感,却仍不由寄盼起了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
不为自己的脱险,只为弟弟那唯有成圣才能治愈的心疾。
所以这一刻,即便已因眼前明显脱离现实的发展而认定了自己是在作梦,雷昂却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当中,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尽快想办法从梦中醒过来、还是……就让这个奇异却美好的梦就这么延续下去?
可不论他如何纠结、面上的表情又是如何「精彩」,阿德里安都已无暇去顾及。
因为眼前虽仍在他掌控之中,却多少出乎了他意料之外的情况。
──许多许多年前,当他在九级苦苦磨了几十年终于突破的那一刻,感觉到瞬间狂涌入体内的能量,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能量的冲击中维持住本我,同时展开感知试图去触碰、去解析带来这一切的自然奥秘……但这一次,同样的能量冲击在灵魂层次极高、且已理解、掌握了许多规则的他看来本是微不足道,却在那相对于他此刻的身体仍显过于丰沛的能量涌流而入的同时,惊诧地发现了自己竟然有控制住能量走向跟运用的能力。
而这对天生体弱、比一般法师更加来得娇软易推倒的阿德里安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惊喜和恩赐……知道在规则的保护下,入圣者在完成体质转换前都会保持在不怕任何攻击的「无敌」状态下,他便也放心地沉下了心神,操控着那些能量一点一点挪去身体的隐患、修复天生的缺损,然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进一步对他的**进行强化。
──不试图在脑域上下功夫,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能量耗在那上头只会是杯水车薪,还不如全部用来强化他那脆弱的小身板,尽可能地消除这个身上最大的弱点。
重活一次的半神阁下,不仅刷新了整个大陆的最年少成圣纪录,更可能是有史以来成圣成得最惬意也最有效率的人……当那蜂涌的能量潮流终于到了尽头,已从里到外将身体淬链了遍的阿德里安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朝面前还认为自己在作梦的雷昂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我好了,哥哥。」
又自抬臂紧搂了下兄长──而这一回,雷昂居然有一种被勒到喘不过气的感觉──后,看穿了对方想法的金发伪少年轻轻戳了戳兄长的脸:
「哥哥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看看……?看什么?」
「嗯……看我怎么收拾掉想对付哥哥的人?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说着,也不等兄长回应,不用精神力似的将几个由空间结界构成的圣级防御术扔在对方身上后,阿德里安已然主动撤下了马车的防御法阵打开了车门,将至今仍没能消化掉眼前事实的雷昂带到了外头的空地上。
便如同雷昂先前所感知到的,由于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他所带来的护卫虽都十分优秀,却也只能在以命换命的情况下拖死敌方的三名八级武者,而没能够撼动那名火系法圣分毫……马车周围,但见法瑞恩家几名护卫的遗体和敌方那三名武者错落着躺了一地,那名法圣却仍在仅剩的一名八级武者的护卫下昂然而立,带着几分打量地看向了自己从「堡垒」中走出来的任务目标。
──众人现下所在的地方,是位于凯特兰奇伯爵领边界的一处荒野。凯特兰奇领地处梵顿西南,属于地广人稀的农业领,虽然有几条贯穿境内的大马车道,平日却难得见到人影……这也是敌方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出手狙杀雷昂的原因。但也正亏得此处地属偏僻,阿德里安成圣的动静虽大,注意到的却只有在场的寥寥数人;且由于马车的阻隔和阿德里安传送时隐藏空间波动的良好习惯,那名几乎将雷昂逼到了绝境的火系法圣根本连到底是谁成圣了都没弄清楚,本能地便认定了是身为九级剑士的雷昂临阵突破。
所以当二人走下马车之时,他虽因眼前多出一个人的事实皱了皱眉,却并未深想,只是怀着几分戒备地将注意力移到了刚突破九级──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雷昂身上。
却不想这一观察,便有了片刻的错愕。
──因为对方那明显仍停留在九级的能量波动。
但,这怎么可能?
身为一个颇有见识的法圣,他又怎会认不出一个人成圣时的迹象?方才那种能量涌动的态势本身就说明了对方已顺利突破的事实。可为什么……?为什么雷昂·法瑞恩现在的位阶怎么看都还是九级?难道对方竟然愚蠢到还想在当着自己的面晋级后试图藉隐瞒修为阴他一把?
又或者……刚才晋级的人,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雷昂·法瑞恩?
如此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火系法圣悚然一惊,目光陡然移向那个出现得太过突然、却因外表而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的金发少年……那无比精致、却仍与雷昂·法瑞恩有几分肖似的脸庞让他轻易便认出了对方的身分,却也因此愈发惊疑难定。
──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法瑞恩公爵的嫡子、名义上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据说他天生体弱、资质极差,且自幼为心疾所苦,所以法瑞恩公爵一直有废除他继承资格的想法,却因为雷昂的阻止至今未能如愿。
这样的一个人,按理说是不可能让他产生任何警戒心;可当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前方身材纤细、精致美好得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杀戮场上的金发少年身上时,尽管感知再鲜明不过地告诉他这个少年的实力只有区区的四级,可火系法圣心底却仍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不断催促着要他不惜一切尽快逃离此地,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明显彼此矛盾的认知让此人惊疑愈甚,却又难以在找不到任何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只因直觉就放弃即将完成的任务……察觉他眼底闪过的矛盾神色,阿德里安微微挑眉,却没打算玩什么扮猪吃老虎将时间浪费在对方身上。当下微微踏前一步、金眸间几分冷色浮现,淡淡道:
「看来你已经察觉了点什么……但很可惜,就算你现在想要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成圣的人是你?」
见对面的雷昂同样对金发少年的表现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瞬间明白了什么的火系法圣双眼陡地睁大,却仍强迫自己压抑下胸口于此时无益的惊诧,强自镇静着冷笑道:
「十五六岁就成圣,你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但要说出这种大话,你还太早了些。」
尽管这话说来莫名有几分外强中干的意味,但他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就算同是圣级高手,实力也会因种种因素而有着极大的落差。而不论是谁,都不会以为一个刚刚晋升为圣级、连打斗都还没经历过一场的十五岁少年,有办法击败甚至辗压一个圣级中阶的强者。
但阿德里安只是笑了笑。
「是不是太早,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伴随着一阵并未刻意掩饰的空间波动,本还守在火系法圣身前的那名八级武者颈部一条血线陡然显现;下一刻,此人位在血线上方的头颅轰然落地,无数鲜血由颈部断头处喷散泉涌而出,竟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人切下了脑袋!
而此人的身体,却仍维持着先前的防御姿势;落地的头颅之上,也仍保留着死前半是戒备半是轻蔑地盯着法瑞恩兄弟的眼神。
只这一下,便让意识到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火系法圣瞬间色变,抬手由怀中取出保命用的传送卷轴、引动精神力一撕便想离开此地,却迟迟没有能够迎来预期中的拉扯感……回想起少年杀死他追随者时的空间波动,以前先前说他来不及逃时的笃定,这名法圣脸色一白,便匆忙又用了几个卷轴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好几重防御,声音却已有了几分颤栗:
「空间封锁……?连圣级卷轴都能阻止的?怎么可能!」
「对空间的掌握是一门很精密的艺术……传送魔法这种东西,只要一点干扰就能够失效。」
顿了顿,「不过你判断的没错……我用的确实是空间封锁。就算是圣级的传送魔法,没有足够硬碰硬的冲出封锁的强度、又没能找到合适的『解锁』方式,失败自是必然的。」
「可恶……!」
尽管心中充满了「区区一个十五岁少年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质疑和呐喊,可眼前的情况却已不容他多想……当下一声「火凰」将火元素凝成一只形若实质的火鸟朝雷昂的方向直袭而去;暗地里却已默发了一个凝聚了等若禁咒能量火箭,在火凰的掩饰下意图在少年出手救兄的时候趁隙偷袭──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不管是障眼法却仍杀伤力十足的火凰、还是他用来偷袭的火箭,都在靠近对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个造就了一切的人却只是静静地伫立原地,用一种平静却漠然的眼神看着垂死挣扎的人。
而那名火系法圣,却连少年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抵销他法术的都没能摸清。
按说空间法师最常用来对敌的法术,除了辅助型的空间传送、空间封锁外,便只有空间裂隙算是宜攻宜守的一招了──他手下那名八级武者就是死在控制得极为精确的空间裂隙下;但空间裂隙若用来抵挡,火焰消失的瞬间应该会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才对;但他却没感觉到任何空间裂隙出现的波动。在他的感知里,他所放出的法术并非突然消失,而是就像烛火瞬间给人掐灭了一样,自也再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空间系法术……那种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空间折叠」;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刚刚才成圣的十五岁少年,他甚至会以为自己遇上了「那个人」。
裴督之主,瑟雷尔·克兰西。
那个努泰尔大陆上公认的、继空间半神阿德里安·克兰西后唯一一个能将空间法术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
想到这里,已陷入绝望之中的火系法圣隐隐想到了什么。
阿德里安·法瑞恩……出生于昔年的克兰西公爵府,明明是个公认的废材资质,却能够瞒过所有人在十五岁达到圣级的境界,而且还是一个极其老练的空间法师……这些,真的都是巧合吗?
──又或者,那个看似稚嫩的躯壳里装着的,其实……
「到此为止吧。」
见那名法圣在死死盯了他好一阵之后猛地浮现了一个半是恍然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亦于此时乍然出现在他布下的空间封锁外,阿德里安金眸间一抹过于痛苦的色彩闪过,却没有马上循着那股波动的来源望去……他只是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随即转身走向了一旁神色已从一开始的震惊茫然转为复杂的兄长,在敌人身躯乍然爆裂的背景中试探着轻轻唤了声:
「哥哥……?」
「阿……德里安……」
看着身上罩着缀有绒边的毛披风、打扮与先前在传影仪中望见的全无二致,脸庞和音声也干净单纯得一如往昔的弟弟,对照起他背后血腥异常的画面,雷昂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口,终还是道出了心头从刚才压抑到现在的疑问:
「你……到底是……?」
「我是阿德里安,一直都是的……哥哥。」
说着,他唇角微勾,用那张属于少年的青涩面庞露出了一抹过于成熟也过于苦涩的笑:
「可除了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之外……我还曾经有过另外一个名字。」
「──那就是阿德里安·克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