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红色 (第2/2页)
鳞波正要去拦,却已经被皇后的亲卫捉住手脚,他挣脱不开,被人踢过一脚,跪倒在地。
“娘娘,你要做什么,皇后要谋害陛下,来人呐,救驾救驾!”鳞波拼命要逃,却被侍卫摁在地上踩住,他挣脱不开,只有拼命喊叫。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胡乱说这些污蔑本宫,来人将他嘴巴堵上,免得惊扰陛下。”
侍卫听从皇后吩咐,扯下一旁的纱帘,揪成团堵住了鳞波的嘴。鳞波叫也叫不成,动也动不了,只能尽量昂着头去看皇后。
此刻没了旁人的守护,李并常又神志不清,想要开口说话,却已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陛下,您要说些什么?臣妾看陛下的病恐怕就快好了,只是如今又要劳烦陛下辛苦,多喝下这一碗汤药才行。”
“唔……不……”
李并常眼前已经一团模糊,但他的耳朵却还听得清楚,他极力的想喊出点声音,却只是白费力气。
“好了,陛下,您已经十分辛苦了。喝下这一碗,您就好好的睡一觉,睡过去,也就没有病痛了。”
皇后说得轻柔,若不是此刻正端着汤药,眼神又格外阴冷,任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贤良淑德。
床下的李乾紧紧握住胸前的兵符和圣旨,此刻听到皇后的话,联想到方才听鳞波的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身后的卫勋紧紧抱着李乾的肩膀,此刻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候着可以出逃的时机。
皇后拿着勺子,企图一口一口的将汤药喂到李并常嘴里,可此时的李并常并没有吞咽的可能,汤药尽数都流到枕头和领口里面。
“来人,帮本宫将陛下扶起来,嘴也要捏住。”
皇后吩咐侍卫是何等冷酷的语气,但转头给李并常喂药又变得何等温柔。
“陛下,慢慢来,这也是臣妾为陛下好,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臣妾才好。”
果然,用了这个法子,李并常毫无反抗的机会,汤药顺利送入他嘴里。
“好了,陛下。没事了。”
皇后正要扶着李并常躺下,却不想他不知从何处拔出了匕首,立即就要刺向皇后,却因为没有力气,倒成了直接送到皇后手里。
“陛下这是何意,臣妾可用不惯这东西,又尖又冷的好吓人哪。”
皇后佯装害怕一般将匕首丢到床上,李并常的目光就这么一路追随,他挣扎着要去捡,却只能无力的跌落在床边。
见到这一幕的皇后露出嘲讽的笑容。
“陛下该不会是想将臣妾赐死吧?臣妾哪里配得上如此殊荣,陛下喝了药,还是早点歇息的好,不然一会腹痛难当发作的快了,臣妾可不想看见您便溺失禁的模样。”
“梁……翘……你死……”
李并常试图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去抓住皇后的衣袖,却被她抬手掀倒在床上。
“陛下还是省省力气吧。”
梁翘是她的名字,但自从她做了皇后,就再没有人这样叫过她,没想到在李并常临死前叫了出来。
“您放心,你的宝玺我已经收好了,还有你最挂心的孩子,我一会就把他带来,到时候你们父子两一同上路,也不怕孤单。”
“死!”
李并常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十分清晰的喊出了一个字,梁翘也被这突然地一下吓得不轻,可很快,李并常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丧失神志。
“可惜,你发作了的太早了,还没来得及见你的太子。”
“太子呢?怎么还没带来?”梁翘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床榻,鳞波仍然被踩在地上。
“哟,还忘了有鳞大人在这,放心,一会就放你去伺候陛下。”
鳞波红着眼死盯着,紧咬的牙齿渗出血来。
一名男人从外头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身上沾满了血。
“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不是叫你等等吗?我还是很期待让他们父子想见的。”
梁翘为他绽放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抽出手绢为他擦干净脸上的污迹。
“不是,太子跑了,我只好杀掉东宫所有人泄愤,还算花了不少时间。”
“唔!”床边的李并常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永远的死去了。
“哟,看你把他吓得,没事,这小子跑不了多远。这里一会味道可不好闻,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吧。”
李乾听得脚步声走远,四下安静得很,卫勋拖着几乎脱力的李乾从床下出来。
他哭到哑然,被卫勋架住胳膊往外头拖拽,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李并常此刻已经七孔出雪。
地上侧躺的是鳞波,他此刻仍被堵着嘴,唯一的不同是脖颈被割破,鳞波眼神空洞,鲜红喷洒在他身体周围,犹如画卷上的太阳。
李乾被卫勋背在背上,卫勋翻过鳞波的身子想要帮他瞑目,却发现鳞波仍有最后一口气。
“林……介普。是他……”
卫勋去摸他的脖子,鳞波却已经断气闭眼。
他的脸色惨白,是什么已经流干了。
“你要记得,你要记得这一切!”耳边是卫勋的嘱托,这声音沙哑而沉稳,与往日少年人的轻快截然不同。
人都是一瞬间长大的。
李乾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