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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三合一 (第2/2页)

周淮生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一起看窗外的雪,“你记得你叫知绎,但你告诉我你姓顾。”

林知绎想了想,“能因为我妈妈姓顾。”

“原来这样,”周淮生笑了笑,“其实你后来才告诉我你叫知绎,刚捡到你的那段时间,你过天就换一名字,害得我信以为,找上门之后被人说我诅咒他丢孩子,还我骂了狗血淋头。”

林知绎噗嗤一笑来,他歪头看周淮生,周淮生无奈地朝他笑,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发梢染上金『色』。

林知绎觉得周淮生身上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比信息素更吸引人。

好想躺在他怀里。

*

四年前

村小学被合撤销后,学生们都去镇上的中心小学读书了,周淮生没了教师的工作,便去村诊所帮忙。

那天他刚进诊所的院子,就听诊所里面吵吵嚷嚷的,很多人围在外面看,周淮生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借道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昨晚一场大雨,人被洪水冲下山来,人看到了,他送到诊所来,等他醒了之后,老大夫带起老花镜,给他做检查,刚做完检查,林知绎又昏了过去。

“陈叔,怎么样?严重吗?”周淮生走过来问。

“不严重,”老大夫摇了摇头,收起老花镜,“除了小腿被撞肿了和一些皮外伤,没什么重伤。”

围观者惊呼:“命大啊,昨晚雨下得那么大。”

“你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来雁蒙山旅游的吧?长得还怪好看的,”

“咱们这儿靠后山,也没开发,他怎么会从后山滚下来啊?”

“也啊,奇怪。”

众人叽叽喳喳,林知绎终于又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周淮生,周淮生俯身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知绎盯周淮生看了很久,后说:“不知道。”

众人的议论忽停下,皆面面相觑。

老大夫走上来,拿小手电筒照了照林知绎的瞳孔,又按了按他的头,林知绎喊痛,表情很呆滞,老大夫问了他很多问他,问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岁,他一概不知。

“估计脑震『荡』,卧床休息一两星期就好了。”老大夫做诊断。

林知绎就呆呆地看周淮生,他的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身上穿的咖『色』大衣被泥水浸成了深棕『色』,卷发也黏在一起,看起来像只小落汤鸡。

众人看完热闹就离开了,值一月,家家户户都开始筹备过年,诊所也愈发冷清,林知绎坐在凳子上,冻得直发抖,周淮生不忍心,便他背回了家。

他的浴室很简陋,也没浴霸,只能打开莲蓬头放热水,等卫生间里被暖气占满了,他才林知绎推进去。他拿自己的干净衣服,递给林知绎,林知绎满眼懵懂地看他,周淮生愣住:“怎么了?”

“腿疼。”

“那我给你搬凳子。”

周淮生搬来凳子,林知绎又说手疼。

老大夫说这人大概率omega,周淮生便不敢过多触碰,他帮林知绎脱了外套,便上了卫生间的门,假装没看林知绎怜巴巴的眼神。

幸好林知绎会自己洗澡,周淮生在外面等到水停止,突浴室传来扑通一,林知绎摔倒了,周淮生犹豫再,还拉开门,他没往里面看,只伸手进去,“摔倒了吗?你拉我的手站起来。”

林知绎不伸手,还嘟囔冷,周淮生没办法,只能大『毛』巾递进去,“你、你先裹好,我、我进去扶你。”

林知绎说好,秒后汇报道:“我裹好了。”

周淮生也才二十岁,没谈过恋爱,浴室里传来的暖气就已经他搞得耳根发烫了,他低头走进去,拼命地眨眼,只敢用余光偷瞄林知绎的位置,后转过头盯墙壁,一点点往前伸手,好不容易才林知绎抱到了凳子上。

“身上擦干。”周淮生说。

林知绎动也不动,歪脑袋往周淮生身上靠,周淮生抓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行为,“快点用『毛』巾身上擦干。”

“哦。”林知绎慢吞吞地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一件『毛』衣兜头罩了下来。

十分钟后,林知绎在周淮生的被窝里睡了,头上还围『毛』巾,绺卷发伏在额前,他的皮肤衬得更白。

周淮生无措地站在一边,暂时还不能适应这画面。

他父母在他没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最开始他的小姨照顾他,小姨远嫁他乡那年,他刚刚七岁,独自生活了一年多,后来遇到了一好心的赤脚大夫,资助他读书上学,念完高中之后,他便待在雁蒙村的村小学当了老师,他水平不高,但教低年级的学生足以,他挺喜欢教学生的,和孩子们相处,他就没那么孤单了,时候他会一直待在学校里,等孩子走光了,他也不想离开。

因为回到家又寂静无。

现在人在他的床上酣睡,搂被子睡得那么香。

周淮生忽觉得很温暖,他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洗林知绎换下来的脏衣服。

林知绎做了一梦,梦里顾念抱他在小花园里玩,顾念看起来很年轻,他扑到顾念怀里,笑喊妈妈,画面一转,小花园就消失了,变成冰冷的病房,顾念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顾念在抓林衍德轨的路上车祸的,后来那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好,她会林知绎当成林衍德,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林知绎那年十五岁,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刺耳的话语,他漠地给顾念喂饭,顾念偶尔也会清醒,哭林知绎道歉,说妈妈很爱你。

林衍德在林知绎面前,摆一副好父亲的模样,殷切地照顾顾念。

林知绎记得一次,顾念突发疯,手边的玻璃杯砸过来,林衍德挡在他面前,玻璃碎片划伤了林衍德的胳膊,他对林知绎说:没事没事。

直到后来,林知绎才知道林衍德只为了骗取顾念手上的股份,才装得那么慈爱,顾念临终前很清醒,她喊来律师,将所的财产留给了林知绎。

林知绎不想要钱,他只想知道他的家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为什么没爱的两人要孕育生命?林知绎从来不为来到这世界感到高兴,那一爸爸妈妈,他原本不该承受的罪。

虚空中传一音,小时候顾念哄他睡觉唱的摇篮曲,很温柔很动听。

他希望自己能回到懵懂无知的时光,后紧紧地抱住年轻时候的顾念。

想一切都忘了。

他缓缓睁开眼,转过身,一很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用手背试探了林知绎的额头温度,还没收手,林知绎就抱住了他。

周淮生整人僵住,吓得大气不敢一,他本来想推开林知绎的,拥抱的太温暖了。

*

“你叫什么名字?”

林知绎坐在小板凳上,咬筷子,饭碗拨到一边,表示自己不想吃。

“的记不得了吗?”周淮生洗干净在晾的大衣和裤子拎到林知绎面前,“这你的衣服,没一点印象?”

林知绎摇摇头。

“行吧,能还得再休息天,你先待在我这里,等你腿伤好了,我带你去镇上派所,看看能不能查到你的信息。”

林知绎没理会周淮生的话,还继续咬筷子,偷偷饭碗往桌边拨,就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周淮生伸手托住了碗,他很无奈地看了林知绎一眼,板起脸说:“不许闹,快吃饭。”

林知绎缩起脖子,乖乖握住筷子,往嘴里塞了两口饭。

林知绎吃了半碗饭和两口青椒肉丝,后就单腿蹦回了床上,他从床头的柜子里翻本书,都周淮生很久之前买的武侠小说,林知绎当成宝贝抱在怀里,钻进被窝偷偷地看。

周淮生走过来小台灯打开,又被子掀开一点,“坐起来看书。”

林知绎莫名地听话,他立即坐了起来。

周淮生去刷碗,还剩一点的青椒肉丝他没倒,放在锅边,准备等林知绎半夜饿了,给他下碗青椒肉丝面吃。

林知绎霸占了周淮生的床,周淮生想起自己还张老式的行军床,于搬来擦干净,抱了床被子铺在上面。

林知绎扒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他。

周淮生收拾完,瞥到一脸好奇的林知绎,于问他:“你睡这儿?”

林知绎立马摇头,表示不愿意。

周淮生笑了笑,拿了脸盆和牙刷去外面洗漱了。

半夜他感觉床上窸窸窣窣的响,秒之后,他又感觉眼前黑影在晃,他瞬间没了睡意,刚准备开灯,什么东西扑了上来,将他一抱住。

果林知绎。

周淮生『揉』了『揉』太阳『穴』,推开林知绎,起身开灯,再回来时林知绎坐在行军床上,抱膝盖,很委屈地说:“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倒像周淮生欺负他了。

周淮生耐『性』子说:“……明天早上问不以吗?”

林知绎认地回答:“不以。”

周淮生觉得自己自找麻烦,他『揉』了『揉』眼睛,坐到林知绎身边,打了哈欠,困倦到了极点,“我叫周淮生,淮南的淮,生命的生。”

林知绎摊开手,伸到周淮生面前,周淮生强撑精神,在他手心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林知绎这才满意,跟写了一遍,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周淮生就被一又一的“阿淮”吵到头疼。

林知绎闹腾还爱撒娇,等他能下床行走,周淮生立即带他去了镇上的派所,民警让他提供身份线索,林知绎身上没身份证也没手机,民警爱莫能助。

周淮生扶林知绎走派所,隔壁发廊的青年与周淮生相识,走过来闲聊句,他看了看林知绎的外套,诧异道:“这的假的?我看我一超级钱的亲戚穿过。”

林知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衣服,他扭过身子,拽周淮生要离开。

周淮生歉地对发廊小哥笑了笑。

回家之后,周淮生尝试问他:“你不岩台的人,吗?你不来雁蒙山旅游的?”

林知绎摇头。

周淮生抽空跑去雁蒙山的旅游管理处,询问没游客失踪的情况发生,工作人员说没。

周淮生一无所获地回到家,林知绎在灶台前鼓捣,周淮生走过来,他还周淮生推开,让他不要管。

邻居带儿子过来给周淮生送了点卤味,邻居家的儿子小全今年十九岁,周淮生以前常帮他辅导功课,明明一很腼腆内的孩子,邻居每次来周淮生家,他都要跟,周淮生他们招呼进来。

小全看都不看林知绎一眼,从头到尾都用满崇拜和喜欢的目光盯周淮生。

林知绎要锅铲掰断了。

邻居问了问林知绎的情况,“他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淮生说。

小全嘟囔:“那也不能一直待在哥哥家啊,他每天都缠哥哥,哥哥都不能去诊所工作了。”

邻居阻止道:“他脑袋受了伤,一人在家不放心的。”

“又不哥哥他弄伤的,凭什么要哥哥养他?”

周淮生蹲下来,问小全:“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周淮生!锅坏了!”林知绎大喊道。

周淮生连忙起身,走过来检查。

火太大,锅烧干了,只剩一团黑乎乎浆糊状的东西。

林知绎毫无愧『色』,抠锅铲又怂又凶地说:“都怪你不帮我看,只顾和别人说话,都怪你!”

周淮生他拉到一边,先了煤气,邻居看他在忙活,就带小全先走了,周淮生送走邻居,回来等锅冷却了,才往里面加水洗锅。

林知绎抱胳膊站在旁边,幽幽地说:“我想起我叫什么名字了。”

周淮生猛地回头,“的吗?”

“的,我叫小缺,他叫小全,我就叫小缺。”

周淮生叹气道:“……不要闹了。”

“哼哼!”

林知绎还很生气,但他也心虚于自己锅烧干了,抓洗洁精的瓶子默不作地往锅里按了两下,“我错了。”

他认错比犯错快,周淮生无奈何,想板脸教训他,最后还忍不住笑来。

周淮生不常笑,大多数时间他都显得老成又无趣,他笑起来很好看,五官都舒展开,平添了分朝气,他的肩背很宽,好像只要他在身边,林知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周淮生的腰。

他闷闷地说:“你不要和别人说话,不许喜欢小全。”

“他还孩子。”

“我也。”

“你又记不得自己岁。”

林知绎叉腰道:“我记得,我今年二十岁,我一未婚夫,叫周淮生。”

周淮生已经习惯了,他继续刷锅,不理睬挂在他身上的林知绎。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淮生洗完澡回房,林知绎在他的行军床上打滚,“阿淮,今晚我和你睡在一起,好不好呀?”

“不好。”周淮生走过来,连人带被子林知绎扔到了床上。

“我不喜欢你了阿淮,我开始讨厌你了,你坏人,你一点都不好,你做的蛋炒饭就一般般好吃,我警告你,我再也不吃两碗了,哼,每天都惹我生气,我以后只吃一碗蛋炒饭了,看你怎么办,哼!”

周淮生胳膊垫在脑后,看天花板,昏暗的屋子里变得不像从前死寂,耳边传来林知绎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

小麻烦精,很爱。

“算了,我还很喜欢你,阿淮,我还想吃两碗蛋炒饭。”

周淮生弯起嘴角笑了笑。

“阿淮,晚安。”

又过了小半月,周淮生从诊所工作完回来,林知绎坐在家门口等他,远远看他的身影,林知绎就跑了过来,扑进周淮生怀里。

“这么高兴?”

“我赢了十块钱。”

周淮生不解,旁边的邻居笑说:“他和王大爷下棋,他连赢五局,气得王大爷给了他十块钱,让他一边玩去。”

“你会下棋?”周淮生问林知绎。

“会呀,象棋围棋国际象棋我都会,我还会骑马,阿淮,我的小马叫阿蒙森,它今年六岁了。”

周淮生定定地看他。

“怎么啦?”林知绎『摸』了『摸』自己的脸。

周淮生想起林知绎的名牌外套,回到家后,林知绎又往他身上黏,周淮生问他:“怎么什么都记得,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叫顾知绎,我想起来了。”

周淮生不怎么相信,“我带你去大城市找家人吧,你也不能一直困在这村子里。”

林知绎搂周淮生的脖子,开心地问:“你要带我去玩吗?阿淮。”

周淮生点了点头,“,你想去哪里?”

“只要阿淮陪我,去哪里都好。”

他趁周淮生不注意,踮起脚尖准备偷袭,凑上去,周淮生偏了下头,林知绎只亲到周淮生的唇边。

周淮生变了脸『色』,他推开门,吹冷风平复心情,他知道:得尽快处理林知绎的事了,让他尽早回到他的世界。

再拖下去,周淮生就舍不得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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