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中都风云 (第2/2页)

王子淮应诺，转身回到榻。

太子、王子川和王子良脸『色』难看，到底不敢抗旨，攥紧拳头压下不甘，闷不做声退出殿外。

“扶来。”人王撑着胳膊，对王子淮道。

王子淮撑住人王的肩膀，小扶他身。

除衮服，能清楚『摸』到里衣下的骨头。王子淮愕然发现，记忆中雄壮的父亲变得苍老，鬓染霜白，手腕无力。此靠在榻上，浑然是一个孱弱的老人。

“手看看。”人王仿佛看到王子淮眼中的复杂，示意王子淮伸手。

之为防人王咬到舌头，王子淮将手指塞入他的嘴里，食指和中指被咬得青紫，关节处破皮，结成小块血痂。

看到王子淮的伤处，人王叹息一声，命医他上『药』。

“父亲，小伤无碍。”王子淮道。

“小伤？”人王突然想什么，笑道，“你幼跌倒，手掌擦破点皮，抱着的腿哭，全都忘了？”

“父亲，当年幼。”王子淮表情尴尬。

人王摇摇头，拍拍王子淮的肩膀，沉声道：“是啊，长了，都长了。”

这句话似在说王子淮，又仿佛另有深意。

王子淮眉一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聪明地三缄其口，什么都说。

随着群臣离宫，早朝发生的事自然瞒不住，中都城内顿传言四。

有人借机生事，污蔑罪魁祸首是西原国，言西原国自诩正义，实是发动不义之战。流言越传越广，越来越离谱，其险恶昭然若揭。

人王卧病期间，城内传得风风雨雨，郅玄再三被人提，脏水泼了一盆又一盆，想澄清根本不可能。

众人难免揣测，人王是否已对西原侯不喜？

王子淮连续数日留在宫内，只能派侍人回府送信。

稷夫人做主关闭府门，在王子淮归来之不许任何人外出，也不接受拜访。府内人胆敢违令，一律予以重惩。

命令下达当日，她让原桃搬到自的住处，以陪伴的名义将原桃保护到羽翼之下。

“西原侯送信，写明城内诸事。”见原桃面有忧『色』，稷夫人握住她的手，道，

“一切照实说，不会有事。”

原桃点点头，当着稷夫人的面写成书信，派飞骑送出。

“谢夫人护。”原桃正『色』道。

无论出嫁还是出嫁后，原桃一直在学习，不断在成长。经历的事情多了，于政治博弈，她逐渐能看出一二。

中都城流言纷纷，关乎郅玄的传言，无论好坏均会搜集整理，送到她的面。看整理后的内容，原桃隐约觉得流言中的部分和东梁国脱不开干系。

“想什么？”稷夫人捏了捏原桃的小脸，觉得她发愣的样子十分有趣。

“夫人，……”

不等原桃将话说完，忽有侍人来报，王宫中传出消息，北安国又发檄文，痛斥南幽国抓捕庶人，杀戮国人，戕害氏族，切骨之仇不共戴天，必要报仇雪恨。

“据悉北安国集兵六万，不日将要南下。”

“消息确实？”稷夫人道。

“回夫人，确实。”

稷夫人面现沉『色』，看向同样被消息惊到的原桃，道：“桃妹，再西原侯书信，帮问一问，东边和南边的天是不是都要变了。”

“诺。”原桃颔首，又一次提笔写成书信。这一次骑兵，而是直接放飞信鸽，以期能最快的速度送到郅玄手中。

此，西原国军深入东梁，连下十多座城池，即将兵临东都城下。

距三月之期还有半月，郅玄忽然下令停止进，五路军汇合，在距离东都城百里外搭建祭台。

“祈人王康健！”

身着彩衣的巫围在祭台下，郅玄亲自登上祭台，将牺牲献于上天。

“祝！”

这场祭祀仅持续半日，带来的效果十足惊人。

事情传出，世人都道西原侯忠诚，战争中担忧人王，宁可停止进军也要行祭祀，祈求人王康复。反观东梁侯，对人王不闻不问，一点都不关，实在是冷漠。

两人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是天壤之别。

事情传到中都城，恰好遇到人王病后第一次上朝，关于郅玄发动不义之战的流言不攻自破。同，在狐商茂商等人的推动下，郅玄忠君之名广为传颂。

还有一种传言，西原侯得上天眷顾，人王能此快康复，同战中祭祀脱不开关系。

狐商等人表示这种说法和他们无关，全都是中都人自在传。

众人言之凿凿，事情发展到后来，关于郅玄的神异之名更盛，想压都压不住。

对此，郅玄也是无可奈何。

这样的名声是双刃剑，既能助他也能伤他。无奈势已成，他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抗拒不了只能接受。

上位者不能畏首畏尾，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甭管是什么样的后果，他接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