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2/2页)
这样想着,傅里从荷包里面掏出了几张银票:“听说你们如今生活拮据,这些银票便算是我给母亲的赡养费了,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傅里便拉着锦哥儿想要离开。
落在她身后的傅举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傅里母子一个羸弱,一个矮小的背影,到底还是将闷在胸口的话全部压了下去。
就算回家后被母亲指责,傅举人也没有后悔:“母亲,姐姐如今都离开林家近十年了,当初还是以那样的方式被赶出来,你如今让姐姐到林家去求林老爷为父亲做主,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姐姐要真是上门了,别说是求得林老爷帮助了,林家不将姐姐直接打出来就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男人都好色,你姐姐又长得跟狐媚子似的,若是叫她到林老爷跟前儿晃一晃,指不定林老爷就想起了她当年的好,愿意给老爷做主了呢?再者说,就算林老爷不愿得罪那人,也可以央求他给你说说情,好让你赶紧做官儿,到时候我家就不至于再被人欺负,若是这两点都做不到,你也可以让你姐姐拿出一点银子,免除我们……”最重要的是,她瞧着傅里那死丫头身边小孩儿的年纪,似乎有些问题。就算与林家没关系,也能做做文章。
刷拉
傅举人满脸通红地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母亲,这是姐姐给你的赡养费,拿了这些钱,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
傅母一把将银票抢过,然后看了眼上面足足一千两的面额,顿时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那死丫头这些年究竟在外面做什么,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说着,她眼里便闪过一丝嫌弃。
傅举人只一眼便看出了父母心里的想法,心里也生出了许多恼怒:“若是母亲猜疑这银子老路不正当,大可以将这银票让我交还给姐姐!”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傅母死死地将银票抱在怀里,“我将那死丫头带到这世上,受她几千两银子难道还有不对了?就算这银子来路不正,也是我该得的,做什么要还回去?”
傅举人被傅母这话气得胸闷,却又碍于对方是自己母亲,不好说太难听的话,于是只能气闷地转身离开了屋子,去找旧友喝闷酒去了。
傅母只瞧了一眼,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怀里的银票,她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抬头见儿媳与孙子孙女看过来,她甚至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银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跟做贼似的,将银票藏进了床头的暗格里面。
傅里回到院子,田大娘立刻迎了上来:“傅娘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都知道傅里此次进京除了要开新店外,也是为了祭拜生父。本以为傅娘子回家后怎么也得与家人聊个大半天时间,甚至直接在家中留宿也不是没可能,谁能想到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傅娘子就带着锦哥儿回来了?
傅里摇摇头,正想说话,就听一直沉默不语的锦哥儿哼了一声:“他们全都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让他们当我的亲人。”
锦哥儿天真,尚不知道亲人并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田大娘摇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傅里。
傅里对上田大娘的视线,不由失笑:“锦哥儿说得对,他们都不是好人,我们以后就不再是亲人了。既然不是亲人了,他们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田大娘愣住:“傅娘子……”
傅里叹气,伸手揉了下锦哥儿的头:“锦哥儿先去看看你的房间,若是有些什么需要添置的记得告诉娘亲,娘亲明日带着你上街购买。”
锦哥儿眼珠转了转,也知道傅里与田大娘有话要说,干脆地点了点头,便在方雨的带领下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人走了,傅里才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大娘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与田大娘之间早已经和亲人没什么两样,周公周婆去后,他们更是亲近,像是原主家人相关的事,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与田大娘说的。
说完后,傅里想了想,眼神有些轻蔑:“我那弟弟倒还是个好的,但我那母亲……啧啧,”傅里摇头,“她恐怕到现在
还认为我被林家赶出来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所以看我的眼神都相当嫌弃,又因为我前些年断了与他们的联系,导致习惯了我供养后,被养出了大手大脚习惯的父亲出了事儿,如今对我更是厌恶。我那弟媳好似出身书香门第,对我曾经做妾的身份似乎也并不怎么看得上眼,对我被赶出林家的经历更是避之不及。”
她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开口,“这样的家人,我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否则以后真要是经常见面,我恐怕能被他们气得少活几年。”
田大娘听着傅里轻描淡写的话,心中一片酸软,她抬手摸了摸傅里的头,安慰道:“这只能说明你没有亲人缘,你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否则不论是当初的周公周婆,还是钱大钱二都不会对你那般好不是?若是你不嫌弃,也可以将我当做是你的亲人。”
傅里笑着抱了田大娘一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你们本来就是我的亲人,哪儿还需要当做?”她蹭了蹭田大娘的胸口,甜腻地唤了一声,“田妈妈,你觉得收我做个养女好不好?”
田大娘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你这个促狭鬼!”
傅里松开田大娘,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不作怪了,虽然不能认你做妈妈,但我说你们本来就是我的亲人这话,并未作假。”
田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当然知道。”
两人又说下几句,田大娘这才提起傅秀才:“你可曾问过,那位想要抢夺你父亲手中古董的人究竟是谁?这件事你是打算就这么撒手不管了,还是要查清真相替父报仇?”
傅里摇摇头:“我并不知道那位抢夺父亲古董的人究竟是谁,但这事儿……”
从傅里自身的角度出发,她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毕竟原主的家人,也就只有那个已经考中了举人的弟弟还算正常,其他人对傅里来说,全是不想再接触的人。
但这事儿吧,说起来与她还有那么一两分的关系,她若是真的撒手不管了,以原主弟弟那个孝顺的性子,他以后肯定是要为父报仇的,到时候对薄公堂,作为给傅秀才的女儿,作为给他提供了购买古董的银子的人,她必然也是要出堂作证的。
这么想想,她好像又不得不管这件事。
傅里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田大娘,田大娘点点头:“原本我还有些纠结要不要和你说,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傅里眼神茫然地看着田大娘:“您究竟想说什么啊?”
“你那些家人确实不是东西,但你做事儿却不能只顾自己,”田大娘叹气,“你以后不是想要让锦哥儿去参加科举,之前都已经送去私塾读了几年书了?这读书人啊,最重名声,你要是只做生意,你不管怎样对他们,旁人都没有话说,可你若是想要让锦哥儿科举,不但锦哥儿的名声,就连你的名声,也不能出现任何瑕疵,否则难免影响了锦哥儿的前程。”
傅里愣住,好一会儿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我这脑子,之前险些忘了这事儿。”
田大娘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难道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管那些人,然后影响了锦哥儿的名声?”
傅里心中感激不已,但对这话却有些吃味儿:“听田大娘这话,怎么在你们心中锦哥儿就是宝,我倒是成了随手可弃的野茅草了?你们这样说,我可真要吃醋了。”
田大娘忍不住伸手指了下她的额头:“多大人了,竟然还和一个小孩子吃醋!”
傅里瞪眼:“我也不大啊!”
田大娘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今年都三十有四了,还小呢?你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害臊吗?”
傅里一点儿不觉得自己的年纪大:“三十四又怎么了?都说四十一枝花,我才三十,还是个花骨朵呢。”
现代多少成功女性三十几岁都没结婚,这年纪怎么就大了?别说那些单身女性了,就算是那些已经结婚生子了的女明星,不少人不论是长相身段儿,还是周身气质,不也跟少女时没什么两样?
田大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花骨朵?人家四十一枝话说的男人,又不是女人。”
傅里伸手做出开花的姿势:“田大娘,看看我这娇艳欲滴的小脸蛋儿,你拍拍自己的良心再说话,我老吗?我说自己是个花骨朵难道有夸张吗?”
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虽然傅里的空间并没有返老还童,又或者让人青春永驻的作用,但空间对傅里的好处也是难以想象的。就比如傅里这一身堪比婴儿的娇嫩皮肤,以及三十多岁仍旧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就是空间带来的好处。
田大娘的视线落在傅里脸上,眨眨眼,忍不住偏头:“就你这张脸最多也就是盛开后的牡丹,说是花骨朵,你也不觉得羞愧。”
傅里相当高兴:“盛开的花比花骨朵可漂亮太多了,多谢田大娘盛赞。”
田大娘忍不住扶额:“你啊!”
两人说完话,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隔日,傅里便带着锦哥儿,坐上马车直接去了定威侯府。
不巧的是,卫烆没有在家,就连卫烆的父母也不在。
就在傅里都打算放弃的时候,锦哥儿好奇地开口:“兰大哥也没在家吗?”
门房听了锦哥儿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锦哥儿说的是定威侯府的小少爷,卫若兰。
他有些好奇:“两位与兰大爷是什么关系?”
定威侯府无长辈,傅里本来是不好上门打扰的,但锦哥儿这话都问出口了,她若是不说话,似乎也不太好,还容易让人怀疑两人上门目的。
但又担心锦哥儿说话没轻重,叫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所以干脆开口:“我们从巴州府来,曾与为侯爷有过接触,此次上门只为拜访。你只需要将我们的名帖交给兰哥儿,他自然知道我们身份。”
门房将信将疑地拿着名帖进了府,而傅里母子则回到了马车上。
门房刚将名帖递给在练武场习武的卫若兰,他只扫了一眼,便立刻放下了手中弓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后院练武场跑了出来:“傅姨,锦哥儿,你们可算是从巴州府来京城了!我原还想着,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想法子偷跑去巴州府与你们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客人了,不好意思……: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