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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这是他觉醒成为黑暗哨兵的 (第2/2页)

陆烬朝点了下头,走出病房,听到房内女人正对男孩说:“陆医生特别厉害,我听说他十五岁就在首都星第一医科大学读书,二十一岁博士毕业,在医院工作了两年就当上了主治医师,能同时主刀三台手术呢,你的手术由陆医生主刀,一定会很顺利的。”

男孩天真稚嫩的声音响起:“哇!好厉害,但是这么厉害的陆医生为什么要在我们小小的南天星工作呀。”

陆烬朝眼前骤然一黑,他赶忙停住脚步,撑墙稳住身形。

眼球胀痛,意识在这一刻变得混沌,让他没能听到女人是如何做出回答的。

陆烬朝控制着呼吸,捱过低血糖的表现,重新睁开眼,他深吸口气,忍住心中蔓延开来的悲伤和灵魂深处的疲惫,转身进入电梯间。

他需要赶紧回家休息,摄入一点能量,不光是今早,他昨天晚上也没吃饭。

电梯门打开,陆烬朝低着头走进去,等门关上,才意识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烬朝,你怎么过来了?”

陆烬朝转过头,看到了身后的男人,认出是隔壁哨兵科室的殷齐:“病人出了点问题,过来看看。”

殷齐比陆烬朝年长几岁,身形高挑,样貌还不错,是院长的儿子。

不同于哨兵拥有极度敏感的五感,只觉醒一到四种感官的人被称为护卫,而殷齐就是个觉醒了视觉和嗅觉的护卫。

“真是辛苦了。”殷齐顿了顿,他一只手搭上陆烬朝肩膀,轻声问道,“你现在要回去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陆烬朝瞥了眼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打车就好。”

殷齐点了下头,手仍然没松开:“这一阵如果有任何困难,随时来找我,只要你开口,我什么忙都可以帮。”

电梯门在此刻打开,给了陆烬朝不予回答的机会,他胡『乱』点了下头,迈开步子:“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手最后轻轻捏了下,从陆烬朝肩头滑落。

目送陆烬朝的身影急匆匆走出医院大门,殷齐抬起手嗅了嗅,他能清晰分辨出陆烬朝的味道,非常干净的,带着外面雨水和白菊的气味。

陆烬朝站在路边等车,细雨打湿肩头,出租车驶来,在停下时溅起路边的积水,迸在了他裤脚。

陆烬朝坐进后排,报上家的地址,他靠在椅背上,精疲力尽地闭上眼。

——这么厉害的陆医生,为什么要在我们小小的南天星工作呀。

昏沉梦中,孩童稚嫩的话语反复回『荡』,和曾经导师苦苦的挽留交织着将他捆绑,如同魔魇。

被司机叫醒时他恍然间不知身处何方,陆烬朝挣扎着睁开眼,下车回到家中。

家中陈设还保持着他今早离开时的模样,柜子上摆放着一对黑白遗像,老夫妻向着前方笑得温柔。

陆烬朝将西装胸前口袋里的白菊放在柜子上,仔细擦过遗像,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床上正躺着一个少年,纵然这些天完全依靠营养『液』和各种针剂吊着命,也能看出身形的高大强壮,他双眸紧闭,面容开始逐渐脱离稚气,变得线条分明。

少年双眉紧皱,似正挣扎在极度的痛苦之中,陆烬朝确定房间中温度和湿度保持在舒适的水准,俯下身轻轻『摸』了『摸』他额头。

仿佛要将手掌灼穿的高热已经慢慢退去,陆烬朝松了口气,拆了一支营养『液』喂给他。

如果不是必要,他不会给少年用针,对于哨兵来说,针头扎进皮肤带来的痛感会被放大千百倍。

这个少年是他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捡到的,他开车去到河边散心,发现了被冲刷到岸边的人影,少年浑身是血,正在经历一场高热。

陆烬朝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哨兵,迅速对他做了急救处理,在就要打算把人送去医院的时候,少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纵使虚弱至极,意识不清,少年仍拼尽全力,高热之中喃喃重复着“不去医院”。

一个落魄至极,被河水冲上岸的年轻哨兵。陆烬朝敏锐感觉到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犹豫过后,还是把少年带回了自己家。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陆烬朝只能将他安顿在家中。

接下来十多天里,少年的样貌每一天都会发生巨大变化,不吃不喝,却从浑身『毛』孔中代谢出许多东西,陆烬朝给他验过血,每一次的血检结果都不尽相同。

在首都星就读大学时,陆烬朝听说过这种只会出现在哨兵中的现象,“燃血”是部分极强哨兵觉醒时要经受的考验,很少会发生,有记载的例子中表现出的症状都不算太强烈,顶多是持续的高热和一些容貌上变化。

陆烬朝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强烈的燃血,仿佛浑身血『液』真的在血管中燃烧,强烈到他很多次都以为少年会死在某一个夜晚。

确定少年状态良好,陆烬朝给他擦了身,轻轻离开。

腹中的饥饿已经转化为了虚弱,陆烬朝打开冰箱,空空如也,自从父亲死后,他好像就再也没买过东西了。

陆烬朝只能从最下面一栏里拿出一支营养『液』,稍微水浴加热后一饮而尽。

至少要保证低血糖不会再犯。

陆烬朝躺在沙发上随便点了个外卖,天『色』阴沉,拉上窗帘后屋子里就像黑了天。

终于能够休息,疲惫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几乎是在关上外卖软件的下一秒,陆烬朝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听见海浪的声音,『潮』湿的水气打在脸上,带着大海的咸湿。

陆烬朝睁开双眼,竹筏在海面上飘『荡』,而他正蜷缩着躺在竹筏上。

天空中一只白『色』的鸟在正在飞翔,但所见之处全都是永无止境的海面,它根本寻不到任何得以落脚的地方,只能继续不停地飞下去。

也许永远都找不到歇息的地方。

就像他一样,也不知会随着竹筏飘向何方。

陆烬朝伸出手,想要让那只鸟儿停留在自己手臂或者竹筏上稍微休憩。

铃声猛然将他惊醒,海面,微风,白鸟全都消失了,空『荡』『荡』的客厅之中,只有他一个人。

陆烬朝用力按了按发痛的额角,挣扎着起来。

外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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