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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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人紧张的目光中, 康熙却叹了口气:“他凶你,你就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或许是你做得还不够好?”
皇上装模作样的叹气,脸上还隐含怒容, 实则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胤祐:“???”
小家伙心里想:“怎么回事?阿玛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嘴上却没说什么, 回过头去, 与曹寅对望一眼。
他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康熙怎么可能看不到。
看到了他也没说什么, 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连你阿玛他都敢凶,何况是你呢?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你忍一忍。”
小家伙笑着点点头:“虽然傅先生凶了点, 但是他教得很好。”
曹寅问他:“那七阿哥有没有认真学习?”
“当然有!”说着胤祐还比划了两下,小手紧握成拳,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 猝不及防戳在曹寅的胸口上, 同时嘴里还发出“哈”的一声, 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曹寅很给面子的捂住了胸口,瞬间换上了一脸痛苦的神情:“好痛,臣好像受了内伤。”
康熙被这俩傻子逗得开怀大笑。皇上虽然贵为天子, 但每天能开怀大笑的时候并不多。国家大事劳心劳神, 大臣们党同伐异,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当做自己揽权的筹码,就没有几个真心干实事的, 他怎么笑得出来?
只有眼前这个小家伙能让他开心片刻,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模样, 帝王也能暂时将朝堂上的烦心事抛到脑后, 好好的放松放松。
康熙揽过小家伙的肩膀, 让他转了半圈, 头朝向跟前的龙案。上面一叠一叠的铺满了宣纸。
康熙随意翻了翻,胤祐也跟着看了一眼。画的全是花鸟鱼虫,也有松柏梧桐、山川河流,甚至还有任务……不难看出,每一个种类都是成套的摆放在一起。
康熙看了一眼曹寅,颇有点不满意的说道:“这就是你准备了几个月的?”
曹寅愣了愣,有点委屈的说道:“这还不够啊?”
过年的时候,皇上带着儿子忽然造访曹家,吃了他一顿火锅不说,还给他派下个任务。
康熙喜欢赏玩瓷器,对历朝历代或官窑或民窑烧制的精品都有收藏和研究。
年轻的帝王意气风发,前些年受动荡的局势所限,御窑厂只能烧制一些祭祀和日常用品。平定三藩之后,大清帝国江山稳固,帝王也腾出精力来搞自己的兴趣爱好。
景德镇御窑厂本应由官府监管,帝王将之变为自己可以直接的掌控的内务府来监管,并且亲自筹划兴建,烧制皇家用瓷。
宫里头的文房用瓷太多了,帝王虽然喜欢,但时间长了总有些审美疲劳。于是,这次康熙要让景德镇御窑厂烧制一套生活用瓷。
康熙曾经命人仿制过大量宋代五大窑的作品,现在正是他一手开辟的天下盛世,他开始着手烧制一套属于自己的瓷器作品,光是确定主题就和曹寅讨论了好久。
曹寅给他来来回回给他提供了几十个备选系列,皇上眼界太高,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他没看上,他儿子倒是替他看上一套。
就在康熙和曹寅两个人扯皮的工夫,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家伙,自己趴在御案上,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下。
挨个看过来,对每一个系列的画都很感兴趣,尤其感兴趣的是最后那一组画会图。
花一共有七八种,他认识荷花、菊花、梅花,当然也有不认识的。
小家伙一张一张拿起来看,不认识的就转过头去问阿玛和子清。
康熙怒斥:“五岳这个,上次笔筒就已经用过了,你还拿过来糊弄朕!”
曹寅很委屈:“这可不知五岳,太行、昆仑、祁连……加了好些呢?”
胤祐举着一张宣纸问他:“子清子清,这是什么?”
曹寅低头看一眼,摸摸他的脑袋:“七阿哥,这是石榴花。”
胤祐问:“几月开的?”
“五月吧。”
小家伙又转过头去捣鼓了一阵,他阿玛和子清继续扯皮。
康熙说:“还有这个,这什么,蛐蛐儿你都给朕拿过来了,还说不是糊弄?”
曹寅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开始耍赖:“皇上,您说的,要做前人没做过的。臣查阅了历朝历代的官窑,这个真没人……”
他话音未落,康熙随手抄起龙案上的镇纸要往他脑袋上砸,曹寅赶紧一闪身躲开。
这时候,小崽子又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张花卉图。
这次没等他开口问,曹寅就抢答道:“七阿哥,这是芙蓉花,十月开的。”
胤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他阿玛手里的镇纸,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忙碌。
康熙问曹寅:“你说吧,选哪个。”
曹寅说:“那得看皇上中意哪个。”
说了等于没说。
康熙叹了口气:“山水就不挑了,文房做得太多,花鸟鱼虫又未免落于俗套。”
曹寅小心翼翼的反驳:“那也不见得,得看怎么用。”
两人讨论了一阵,发现胤祐那小家伙趴在龙案前半天没有动静。
本着“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原则,两个人赶紧看过去。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已经过了闷不吭声搞破坏的年纪。
胤祐对另外几个系列的绘画兴趣不大,唯独钟情于那几张花卉图。
小家伙把七八张图依次摆在桌上,从桃花到牡丹,再到石榴、荷花、菊花,最后是腊梅,中间还空出来好些。
有其中还有两张叠放在一起的,康熙和曹寅彼此对望一眼,一开始没太搞清楚这个分类的思路是什么。
曹寅看着那些花卉和空出来的地方,忽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笑着问道:“七阿哥是按照花期来排序的吧。”
胤祐点点头,手里拿着一副芍药图,看了半天又和旁边的牡丹作对比,最后颇为不舍的把芍药放在了一旁,这就算淘汰出局了。
看着看着,康熙也来了兴趣,问他:“为什么要把芍药拿出去?”
胤祐认真的回答:“因为芍药也是五月开的。”
康熙问:“五月开的怎么了?”
“石榴花也是五月的,所以他俩重复了,只能留下一个。可是,四月是牡丹,牡丹和芍药长得太像了,虽然我都喜欢,但不能太贪心,最后还是选择留下牡丹。”
小家伙头头是道的把自己的选择,和为什么这样选择说了一遍,有理有据,听过之后,不得不让人信服。
康熙点了点头,觉得他儿子这个思路很有意思。
“皇上!”
曹郎下半年虚岁该三十了,现在也已经成家,已经不是少年郎了,但还保持着少年心性,想到有意思的事情,眼睛里闪烁着光,看得康熙也不由得来了兴趣,坐正了身体,听他的下文。
曹寅笑道:“要不咱们就选这个吧,分别用一年十二个月中不同的花卉作为装饰。”
听起来是不错,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哪个朝代的瓷器上面不是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新鲜的。
康熙不为所动:“这也没有什么脱俗之处嘛。”
小家伙还沉浸在刚才牡丹和芍药二选一的情绪中,他说了更喜欢牡丹,就毫不留情的将芍药丢到了一边。
他又拿起了那张牡丹,高高兴兴的欣赏一番,嘴里面念念有词:“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康熙与曹寅对望一眼,两个人都受到了小崽子的启发。
曹寅笑着说道:“七阿哥真是聪明,咱们在旁边配上与每种花卉相关的诗句,不就不落俗套了吗?”
康熙想了想,这个创意好像是很不错,又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曹寅毕竟饱读诗书,美好寓意张口就来:“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古人有云: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疏雨,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石榴丽质无双。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梨花溶溶夜月,桃花灼灼朝阳。山茶花宝珠称贵,蜡梅花磬口方香。海棠花西府为上,瑞香花金边最良。玫瑰杜鹃,烂如云锦绣球郁李,点缀风光。说不尽千般花卉,数不了万种芬芳。”【醒世恒言——冯梦龙】
这一长串的比喻,听得胤祐目瞪口呆,两眼放光,看向曹寅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崇敬之情。忍不住开口赞扬道;“子清好厉害呀!”
曹寅冲他扬了扬下巴:“多谢七阿哥夸奖。”
他又转过头来对康熙说道:“这十二种应时的花卉,不正好指代历史上十二位风华绝代的女性,她们就是十二花神啊。”
康熙眯着眼睛看他:“你等会儿你等会儿,先说说这是哪个古人云的?”
曹寅迟疑片刻,说出一个名字:“冯梦龙。”
“……”
康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成天就不能看点正经书。”
曹寅辩解道:“挺正经的。”
胤祐听着他俩拌嘴,小家伙对曹寅说的那个“十二花神”很感兴趣。遂举起手里的那张牡丹图问道:“这是杨贵妃吗?”
“当然,”曹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胤祐忍不住与他争辩:“怎么不是?李白也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不就是用牡丹形容杨贵妃的容貌。”
曹寅耐心的给他解释:“四月花神是汉武帝宫人丽娟,传说这位女子身材窈窕、肌肤胜雪、吐气如兰。她常在芝兰殿旁吟唱《回风曲》,引得庭院中盛放的花朵为之倾落,这就是‘曲庭飞花’。”
“行了行了!”帝王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又不是什么佳话,不值得拿出来炫耀。康熙不耐烦地打断他,“按你说的去办吧。”
曹寅躬身:“是,臣遵旨。”
选什么主体只是这套瓷器的艺术价值,最后的成品还得看烧制工艺。既然是生活用瓷,那肯定就是杯碟一类的器具。
正当曹寅准备请示皇上究竟做什么器具的时候,梁九功却从外面进来,说是明珠大人正在殿外候着,有重要事务要启奏皇上。
于是,康熙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儿子最近的学习情况,今天的闲聊就已经结束了,只能让两个人先回去。
胤祐跟着曹寅走出澹宁居,小家伙立刻拉着他的好朋友问道:“子清子清,十二花神除了丽娟,还有谁呢?”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湖边,曹寅将他举起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有好多呢。”
这不废话吗,讲了一个还剩十一个。
胤祐拉着他的手:“你在给我讲讲。”
“不行不行!”曹寅摆了摆手,“刚皇上就不让我说,现在我更不能说。”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曹寅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看到小家伙皱了皱鼻子,“你要是感兴趣,就自己去查阅典籍,岂不更有意思?”
小家伙皱了皱鼻子:“那好吧,我自己去查。”
曹寅现在是宫里和畅春园两头跑,那叫一个累。他又替小家伙整了整衣袍:“我得去找旭东,还有公事要办。”
胤祐问:“旭东是谁?”
曹寅冲他笑:“不就是我那大舅子,你熹姑姑的兄长吗?”
胤祐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去找李煦。
“那你记得替我向熹姑姑问好,告诉她我很想念她。”
曹寅问他:“咱们也许久不见了,你怎么不想我呀?”
胤祐左右看看,又朝他勾了勾手指。曹寅会意,把耳朵凑过去听他低语。
小家伙乖乖地说道:“那个冯梦龙的书听起来挺有意思,”
“不行不行!”
小家伙皱着眉看他:“怎么又不行?”
“上次给你拿了套《西游记》我被你阿玛好一顿训,还有迦陵的词集,成哥儿差点没打死我,我可不敢再拿书给你看。”
他又看了看小家伙,“再说了,七阿哥现在还有时间看这些闲书,那看来是傅先生不够严格,我得抽空和他聊聊。”
“哼!”胤祐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扭头就走。
曹寅赶紧追上去:“怎么了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对!”小家伙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我生气了,特别特别生气!”
“这样好不好?”曹寅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湖边随处都有充当防护作用的大小石块,随便找一块坐下去,“等到了夏天,你只用上半课,我再拿些书给你看。”
胤祐想了想,勉强答应下来:“那好吧。”
曹寅又说:“不过,看什么得有我来决定。”
“我要看你刚说的那个冯梦龙。”
曹寅摇头:“这个得等你再长大些才能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最后还是胤祐妥协了:“那好吧。”
曹寅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蹲下身,仔细为七阿哥挂在腰间。
胤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端午快到了,这是你熹姑姑给你做了个平安袋。说是挂在身上,不受蚊虫叮咬。”
曹寅把东西挂好之后站起身来:“这玩意儿搁我身上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给你。我替你试了试,还挺管用的。”
胤祐举起那个平安袋,凑到笔端稳了稳,果然有淡淡的草药香气。小家伙又想起了熹姑姑在身边的日子,有点笔头发酸。
曹寅抱着他:“怎么了,又要哭鼻子了?”
“才没有!”小家伙笑了笑,“你告诉熹姑姑,我很喜欢她送我的平安袋,让她别太辛苦。”
“好。”
“还有最重要的,”胤祐抬起头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生孩子很危险,不要给你生孩子,老了我会照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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