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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nbsp; 清醒的人,故意去做坏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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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悄悄拿手指捏一捏红包的厚度,估『摸』只有三两张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车窗开一线,透进夜里的风,近立春的气候,不如前一阵那样凛冽,外头张灯结彩,沾染了那些灯火,又因车里空调开得高,这风都带了丝缕的暖意。

周弥抬手,捋一把吹『乱』的发丝到耳后,轻笑说:“谢谢。”

三年没曾收过红包了。

谈宴西看她一眼,笑了笑,仿佛觉得她未免也太好哄。

半小时,他们再回到周弥的住处。

地方小,沙发上又堆了些替程一念收的还没拆封的快递盒,客厅里有无处下脚之感。

周弥让谈宴西不介意就坐餐桌旁边,她们因为客厅的红木沙发冬天坐着太凉,电视也常年不看,平常的活动基本围绕餐厅展开。当然所谓活动,也不过是开着ipad,吃外卖追剧。

周弥挽衣袖,欲往厨房去,问谈宴西想吃一点什么,面条或者饺子家里都有。

谈宴西说:“不吃了,没胃口。你陪我坐会儿吧。”

周弥顿了顿,还是转身去厨房,烧上一壶热水,拿出久未用的一套茶具。跟她的杯子是一套的,也是冻绿『色』的琉璃质地,锤目纹,边缘描浅浅的一道金边。她没泡过热茶,夏天拿来装冰镇柠檬水的,颜『色』非常好看。

丢了一小撮龙井茶叶,冲入沸水,放在黑『色』的茶盘上端出来,往小茶杯里倒了茶,又去翻餐边柜。

有买回来没吃完的草莓牛轧糖,抓了一把,拿白『色』琉璃的小盘子装盛,放到谈宴西面前。

谈宴西不由笑了,“你再抓点瓜子花生就齐活了——就是家里太有过年气,才到你这儿来躲一躲。”

周弥笑了笑,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杯热茶,轻轻抿一口,说:“过年热闹还不好么?”

“你要在我这处境里,宁愿清净一点。”

周弥就没说什么了,想到那句话,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谈宴西看她在沉默里只顾喝茶,自己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抬眼瞧见外头有个阳台,就说,“我出去抽吧。”

周弥也就站起身,替他打开了阳台门。

谈宴西走到栏杆边上,侧了半边身体,手臂撑着栏杆,朝她招一招手。

她到他身旁站着,背靠着栏杆。

又是一阵沉默。

谈宴西忽地微微倾身,低头来看她,笑说:“这么不乐意跟我说话?”

周弥摇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我愿说,你就愿意听么?”

“为什么不愿意呢?”

周弥抬眼,看见他眼里热意,他一旦笑起来,便会叫人觉得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其实直到此刻,她依然不确定谈宴西究竟有几分真,或者压根只是图一时的新鲜。

但那有什么区别。

周弥笑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为什么不愿意呢?

——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其实不好奇。

上回的窦宇珩,这回的崔佳航,谈宴西一句没问过,他们是谁。

或许那是他的行事原则,不干涉“女伴”私事。

但怎么能撇开好奇心,乃至占有欲,单单谈论所谓“真心”。

那必然一定是没有的。她很清楚。

剖析这些没意义,飞蛾扑火的人不傻。

较真的人才傻。

周弥片刻晃神,抬头看见淡白『色』的月亮,浅得像指尖轻轻一蹭就能蹭没。

她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看见寒冷空气里浮一小团白雾,说:“真冷。”

话音刚落,谈宴西一手拿远了烟,另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肩膀一揽,往自己跟前一合。

周弥顿时呼吸滞了一下,片刻才缓慢地松出一口气,鼻腔里嗅到不止烟味,还有他身上的清寒气息。

脸颊贴着大衣里面的衬衫,感觉衣料下皮肤的微微热度。

一霎间有颤栗感,像清醒的人,故意去做坏事,她记得当时在顾斐斐的怂恿下,抽第一口烟时就是同样心情。

谈宴西低下头来,嘴唇轻碰着她的耳廓,“不该抱你。不然恐怕你觉得我这是条件反『射』。”一听见女孩子说冷就抱上去。

周弥也笑,觉得那笑意像是浮在半空中,“那你是吗?”

“你觉得呢?”

“我就当不是了。”

“我说真不是,你信吗?”

“你想让我信吗?”周弥笑得反常的松快,“你让我信,我就信你。”

“不跟你说绕口令。”谈宴西笑一声,呼吸拂起的气流落入她的耳朵里,声音也近,近到觉得有缠-绵的意味。

周弥也不再出声。

决心做个且顾当下的糊涂人。

她本就不觉得冷,此刻更暖和起来,像喝醉,轻飘飘的心情。觉得自己可鄙,心里痛骂嘲笑自己的时候反而有快意。

人生哪得几个这样的夜晚。

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较真啊。

-

这个春节,就这么过去。

周弥跟谈宴西没再见面,因为他实在没能抽出时间。料想他们那样的高门大户,年关时多少人情往来。他想讨个清净,倒也不纯是何不食肉糜的做派。

一晃间,到了三月,周弥记得在驾照上看来的日子,该到谈宴西的生日了。

果真,他生日前一天打来电话联系,问她晚上下班有没有时间,跟他去吃顿饭。

晚上七点钟,谈宴西的车来接她。

北城三月天,成日刮大风,尚且春寒料峭,她穿白『色』薄款打底针织衫,浅咖『色』阔腿休闲裤,外面罩一件深驼『色』的呢绒大衣。

平日通勤的装束,未免显得太素淡,问谈宴西自己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服,谈宴西笑说:“不用。这样可以。”

到地方才知道也不是吃饭,私人的club,在这附近最辉煌的商厦的顶层。

偌大一个场子,吧台后面齐天花板高的架子,拿酒瓶摆放得满满当当,灯带一照,流光溢彩。

长沙发那儿已坐了好些人,牌局热火朝天。靠近吧台有个小舞台,一个女歌手在那儿自弹自唱,爵士风格,低『迷』而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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