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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琛X江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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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琛X江凌

江凌看他一直抵着门, 实在关不上,拧眉淡声道:“我们之间早没什么话题可以谈了, 该说的话离婚前就说的明明白白。”

“凌凌……”傅文琛望着她的眼底染上一丝复杂的沉痛。

这个名字午夜梦回时, 曾经一次又一次被他放在心头品酌,如今日思夜念的人就在眼前,忆起过往种种, 傅文琛感觉像有把钝刀子在他心口一寸一寸剜过, 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薄唇颤了颤:“凌凌,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出来太过轻易, 跟她这些年带着孩子受过的委屈相比, 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傅文琛自责悔恨, 却又深感无力。

他眼尾泛红, 声音夹杂一丝恳求:“给我一点弥补的机会, 好吗?”

江凌垂着眼睫, 将所有的情绪敛去,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机会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给的,当初你没给我, 如今我能给你什么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童童是我的儿子, 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希望你以后别来纠缠。”

看他手还撑着门,江凌逐渐没有耐性:“傅先生, 傅律师, 你还不放手, 今晚是想私闯民宅吗?”

傅文琛错愕地看着她,手推着大门的力道不觉松懈下来。

江凌果断用力关门。

不料大门剩下一条缝的时候, 傅文琛的手再次探了过来,抓住门框:“等一下!”

江凌没防备,力道来不及收,紧接着传来他痛苦的闷哼。

江凌惊诧地看过去,他的四根手指已经被门夹得充血,指节迅速肿胀,一片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凌迅速松开握着的门把手,不知是愤怒还是后怕:“傅文琛,你干什么?!”

他站在门外,额头在一瞬间冒出虚汗,鬓角青筋暴起,眉眼间难掩痛苦之色。

那只红肿的手缓慢垂落身侧,难以克制地在颤抖。

旁边的童童看着眼前的局面,突然哭了出声,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样掉下来,声音越哭越大,似有一肚子的委屈。

他一哭,江凌有些乱了心神,也顾不得傅文琛的伤,忙上去哄他:“怎么了宝贝?”

童童哭的太急,剧烈咳了好几声,脸埋进江凌怀里呜咽:“妈妈,手流血了呜呜呜……”

江凌和傅文琛结婚又离婚,这在安芩的豪门圈里不是秘密,所以江凌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童童,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甚至给童童看过傅文琛的照片。

江凌抚着他的脑袋,心里疼了一下,突然后悔当着孩子的面跟傅文琛起争执。

她刚才太不理智了。

江凌正不知怎么办好,傅文琛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缓缓走过来。

他用另只手拍了拍童童的肩膀,蹲下来迎合着他的身高:“童童看错了,爸爸的手没有流血。”

童童挂着泪珠的脸扭过来,看看傅文琛,又看看他的手。

下一秒,童童伸手推他。

傅文琛不得已,顺着他的力道退出去。

童童仰着下巴,声音还带着哽咽:“你不是我爸爸,你惹妈妈生气,我不喜欢你!”

他肉乎乎的小手抓住门把手,小小身板将大门关上,将傅文琛阻隔在门外。

随着“咣”的一声,世界似乎都随之安静了。

江凌朝那边看过去,童童背对大门,睫毛上还湿漉漉的,泪眼朦胧,却不忘哄她:“妈妈不生气,我把他赶走了。”

江凌鼻端传来阵阵酸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上五味杂陈,她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

母子两人互相安抚了一会儿,江凌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葱油饼好不好?”

“好。”

江凌带他去洗把脸,给他放了个动画片在客厅看,然后自己挽着袖子去厨房忙活。

烙好葱油饼出来,江凌看到童童把大门打开一条缝,头探进去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把头伸回来,门重新关上。

回头对上江凌的目光,他抠着小手,局促地抿了下唇:“妈妈……”

江凌猜测他应该是偷偷去看傅文琛走了没有。

她柔和地笑笑,也没点破,上前牵起儿子的手:“葱油饼好了,还蒸了鸡蛋羹,过来吃东西了。”

带他去餐桌,江凌陪着童童吃了点东西。

饭后母子两人说了会儿话,谁都没提傅文琛的事。

江凌看时间不早,带他洗漱之后,哄他睡觉。

儿童房内,童童躺下后才说了一句:“妈妈,你是不是因为他不要我们,才生他的气?”

江凌怔愣了一瞬,抿着唇没说话。

童童:“他说他没有不要我们,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跟我道歉。他好笨哦,把受伤的手藏起来,跟我说他没有受伤,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江凌眼眶有些热,安抚地摸了把儿子的头顶:“睡吧。”

小孩子想法简单,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呼吸清浅而均匀。

江凌关掉灯,蹑手蹑脚出去,回自己房间。

拿起手机,她才仔细看杨舒很久之前来的那条微信。

杨舒从安芩带童童回来时,在机场遇见了傅文琛。

傅文琛说要送童童回来,杨舒不好拒绝,就在微信上提前给江凌打了声招呼。

江凌回了杨舒两句,也睡不着,她打开电脑忙了点工作。

脑子很乱,工作效率不高,在灯下双手执头坐了会儿,她关掉电脑,去床上躺下。

江凌整个人身心俱疲,却又根本无法安眠。

她没想到前几天刚在机场见过傅文琛,这么快他就又撞见童童。

江凌一直有心理准备,童童的事瞒不住,他早晚都会知道。

以前她盼着他早点知道,期待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渐渐地,她就不盼了。

江凌这天晚上很晚才睡,到半夜又醒了,怎么也睡不着。

童童晚上睡觉容易蹬被子,她起来去他房间看了看,果然又把被子踢开了。

江凌帮他把被子重新盖上,他睡得沉,稚嫩的脸上很是恬静。

关了灯,起身离开时,江凌听到童童睡梦中的呓语:“爸爸……”

江凌脊背有些僵滞,转头看向床上的儿子。

童童自幼就很乖巧懂事,很少主动向江凌问起爸爸。

江凌知道,他是怕她会心里难受。

江凌带他去游乐场,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一起陪着,他总是会失神地盯着对方的爸爸看很久。

回到家,他就自己捧着傅文琛的照片看。

有时候实在情绪到了,他也会脆弱敏感,可怜兮兮地问她:“妈妈,爸爸会来找我们吗?”

每次他一问,江凌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会被触动。

她给不了儿子想要的答案,只能勉强笑笑:“妈妈也不知道呢。”

童童就说:“他要是来了,我们不要搭理他,让他知道我们很生气。”

每次聊起这些,江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有时候江凌也会问自己,这些年没有带童童去找傅文琛,自己是不是也做的很不对。

可当年执意抛下她的人是傅文琛,她难道还要舔着脸,带着儿子主动找他吗?

江凌去客厅喝了点水,才返回房间。

进屋才现窗帘没拉,她今晚上失魂落魄的,总是丢三落四。

已经后半夜了,外面夜深人静,只小区里的路灯还亮着袅淡的光。

江凌拉窗帘时,瞥见外面路边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傅文琛。

江凌住十二楼,夜幕下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可她还是一眼认出。

他居然没走。

江凌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钟。

傅文琛刚从安芩出差回来,由于南北温差原因,他只穿了件薄款的外套。

然而此刻长莞的温度,是零下九度。

江凌搞不懂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跟她来这出。

她不想理会,果断拉上窗帘,继续回床上睡觉。

可是一闭上眼,她满脑子都是站在外面的傅文琛。

他的手被门夹上了,也不说去医院看看,就这么站在她家小区楼下,难不成要这样站到天亮吗。

从他带童童回来到现在,已经七个多小时了。

也不怕手真的废掉。

心里一番挣扎,她起来裹了件羽绒服出去。

傅文琛知道自己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在这边等着。

他想等天亮了,江凌的心情稍微平静些,再好好跟她谈谈。

长莞的夜晚很冷,寒风一阵又一阵刮过,他整个人都是木的。

然而对此刻的傅文琛而言,就是这样的状态,才能稍稍抵消一点心底的沉痛。

这些年,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挫败过。

傅家最难的那阵子,他带着全家人挤在一间破烂的出租屋里,夏天窗外垃圾场的味道飘进来,令人作呕。

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多狼狈。

当初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江凌,他想着只要江凌好好的,没有跟自己吃这份苦,他怎么都是甘愿的。

这些年还清债务,他在工作上逐渐站稳脚跟,有想过去找她。

可是每次想到她当初离开时的决绝,就失了勇气。

若她早放下了,有更好的生活,自己又何必再去纠缠,给她添堵。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生了孩子。

以前感情正浓时,他们俩聊到过孩子的问题。

有天晚上,她在手机上刷到小宝宝的可爱视频,忽然跑去书房,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问他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傅文琛当时在忙工作,被她问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笑了声,揽过她的腰:“想要孩子了?”

江凌脸有些红,矢口否认:“没有啊,我就问问你。”

傅文琛:“要是你生,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江凌不依地按着他的肩膀摇晃:“必须选一个,不然你就是敷衍我。”

傅文琛想了想:“要是非要让我回答,那就儿子吧。”

“为什么?”江凌脸色垮下来,“你重男轻女!”

傅文琛笑着捏捏她的脸:“我是怕若是女儿,又是个跟你一样的小哭包怎么办?”

他箍进她的腰,在她耳畔轻轻低喃,“这辈子,我哄你一个就够了,没耐心哄别人。”

江凌耳尖热热的,还未说话,人被他抱起来,往卧室走:“生孩子这种话题,还是在床上探讨比较合适。”

江凌:“……”

傅文琛记得讨论完这个没几天,某个晚上,江凌再一次找上他。

她那天很是忧愁:“我看到网上说生孩子很痛苦的,我怕疼怎么办?”

不等傅文琛说什么,她又说:“我要是怀孕了,你得对我好点,比现在更好。”

傅文琛倚在床头,放下手里的书揽过她:“我现在都对你百依百顺了,更好是多好?”

“反正就是不能让我受委屈。”江凌靠在他怀里,下巴微抬,“我从怀孕到生孩子,你一定要全程在我身边。”

傅文琛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倘若我刚好出差怎么办?”

“那我不管,你要是没在,我到时候就憋着不生,我就等着你回来。”

“……”

傅文琛正无言以对,江凌倏忽间用力抱住他,很是依赖:“你要在的,不然我会害怕。”

那时候傅文琛只觉得她好玩,都没怀孕,将来的事都计划好了。

不过他喜欢她这样幻想两人的未来,亲亲她的脸颊,笑着应她:“好,一定在,到时候天天陪着你。”

他最终还是食言了。

有些记忆此时再想起来,只会让疼痛和负罪感加倍。

一阵风刮过,路边的树枝乱颤,掠过脸颊时像被皮鞭狠狠抽打着一样疼。

傅文琛喉结动了动,情绪找不到排解的地方,他咽喉哽得难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里面的烟早抽完了,一根没剩。

无奈地将烟盒重新装回去。

单元楼的大门此时开了,听到动静,傅文琛侧目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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