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2/2页)
不知道你们在生活中是否也碰到过这样一种人。明明是最不愿多嘴的那一个,可一旦关注起来,却又比最冷漠人还要张狂。我习惯性的将这种病称作:打破常规的神经性逆反。
姜北笙此刻已然是病态毕露。
我若继续敷衍,别说今晚这三千,就是今天那一万,怕也难逃被他催还的命运。
少不得又是一叹:“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也没想明白。但我这样回答,你又要生气催我还钱。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给我的那一万,我全借给了蚊子。剩下的,一部分用来还这个月的房贷,一部分要支撑我在北京的花销,我是真没钱还你。为了两相齐好,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自己琢磨答案,如何?”
“行,你讲吧。”
姜北笙出人意料的没有与我抬杠。
我清了清嗓子,一直甘当透明人的司机大哥,十分配合的在这个时候将电台情歌一把掐断。
一个喧哗早已落幕的城市,冷清,寂寞,横空出世一个匪夷所思的爱情故事,呃,不知会撞出一朵怎样的火花来?
“从巷子云吞店往里再走五十米,有一家专营桶装水买卖的送水店,店面是间三十平的单铺。25岁的阿水是这家店的老板兼送水伙计。水店隔壁开着一家花店,同是一间三十平的单铺,老板娘叫阿玲,比阿水小一岁。水店和花店正对面的双铺面,一年前被改造成一家洗车行。老板是28岁的浩子。”
姜北笙呃了一声,很不礼貌的在中途插话进来:“这个故事,俗得跟你很配。”
我呵呵一笑,无味的将嘴角轻轻撇了一下:“阿水性格热情开朗,长相英俊,嘴甜爱开玩笑,这样的小伙子自然要比同龄人更能博得女孩子的欢心。阿玲就是其中一个。每天一开店,她必会搬把椅子坐在店门前,只等阿水送完货回来,立马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打情骂俏。阿玲的心思,别说阿水心知肚明,就连对面不曾有过交集的车行老板浩子也心知肚明的认定,这两个人,好事将近了。可是,”
我大大来了个转折,如果不是姜北笙蹙起的眉头太吓人,我还打算继续用吞口水的烂招,吊吊他的胃口。
“就在今年三月份,阿玲和浩子领证结婚了。”
没有前铺后垫,也不去顾忌听众感受,这个故事就被我用一句话,简单粗暴的了结得不明不白。
“他们怎么会结婚?”司机大哥不解道:“难道,这个阿玲私下偷偷……”
我予以了否定:“云吞店老板是这样说的,就在阿水与阿玲谈婚论嫁的时候,对阿水一直不满意的阿玲妈妈,偷偷给阿玲安排了一场相亲。阿玲原是不同意去的,后来不知怎么又去了,去了一看,对象竟是车行的浩子。一来二去,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两人就把证扯了。”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吖,感情随意。”司机大哥摇头晃脑,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年轻人草率的批判:“结婚容易,离婚也容易。哎,儿戏。”
姜北笙意外的沉默到底。
回到酒店,我们相安无事的各自洗漱完,就在他睡他的床,我打我的地铺,准备入睡时,他突然翻身前来,大半个身子比乌云还黑,稳稳压在我的上空:“是因为铺子吧?”语气急促:“浩子有两间铺面,阿水只有一间,对吧?”
我嘿嘿一笑:“虽然有点世俗,但在一个物质社会里,两间铺子总归要比一间更能令人动心。我自诩没有一颗叶蓓那么强烈的拜金心,但我也不会清高到对金钱不动心。我吧,目前真的是手头拮据,走投无路,所以,姜先生,我能回答说‘我动心了,是对你的钱,不是你这个人’吗?”
“你不是已经这样回答了?还有什么能不能的?”姜北笙翻身退了回去,片刻之后,突然又笑道:“这样也好,至少轻松了。”
比起“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至少轻松了”更能形象的刻画出一个思想成熟的男人,对一份提不起兴致的感情是多么的抗拒。
姜北笙选择在独处时将它这样明确的讲出来,既是对我的一种忠告更是为维护彼此体面的一次警告。说得再白话一点,这是一个成年男人在婉转又坚定的告诉一个成年女人,他拒绝她对他动心。
我两眼古井无波的望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嘴上却不甘示弱的笑道:“呃,真是万幸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