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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番外五 ... (第2/2页)

牧知意趴在牧鸿舟肩上,本来快睡着了,布谷鸟一样猛地抬头,“哎呀,我都忘记给宝宝取名字了!许庭森,小比熊白白的圆圆的,就叫它雪球好吗?”

许庭森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酷,他想到了更帅的名字,可是钟斯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他有点怯了,点头答应说:“好。”

“哦,雪球雪球!”牧知意抱着爸爸的脖子欢呼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朵,“我也有小宝宝了,它叫雪球!”

说着就要从爸爸肩上下来,“雪球给我,我来抱,我来给它穿衣服!”

她给雪球裹上柔软透气的小被兜,捧棉花一样捧在手心,兄妹俩紧紧地挨坐着,在车上叽叽喳喳了一路。

刚出生的小比熊,眼睛都还睁不开,皮肤白里晕着青红,细嫩得几乎一戳就要像泡泡一样戳破。钟斯年很小心地看着牧知意,“你别抱那么紧,要把它压坏了。”

回到家里,牧知意立刻宣布,“今晚雪球要和我睡觉!”

钟斯年很不放心地看着狗狗,“你把它压坏了怎么办?”

兄妹俩从刚学会爬的时候就分房睡了,因为牧知意睡觉非常不老实,几乎每晚都要把钟斯年蹬哭,他一哭她也跟着哭,两个小魔王此起彼伏的哭声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我才不会把它压坏,我已经上幼儿园了!”

牧知意原地跺了跺脚,做个凶相,转头看向牧鸿舟,又乖起来,“爸爸,我们把狗屋搬出来好不好?”

她说的是以前芽芽住过的狗屋,自从芽芽去世以后有关它的东西就都收进了杂物间,钟意把它们放在一个大箱子里,搁在角落上了锁,一直吃灰到现在。

“好嘛好嘛,爸爸最好了。”

牧知意像个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牧鸿舟被她缠得没法,只得点头答应。

牧知意把狗屋狗盆搬出来清洗干净,和爸爸一起拆从超市买回来的狗狗奶粉,把从许庭森家带回来的母乳摆在狗狗面前,“雪球快喝奶。”

她吐出舌头一卷一卷,教它,“像这样,快点。”

钟斯年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看刚买回来的漫画,直接翻到倒数第五回 ,刚开了个开头,妈妈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妈妈,我研究出三阶同色的转法了!”

钟斯年兴奋地举起魔方,给钟意表演了一遍,然后张开嘴巴露出白亮整齐两排牙齿,“医生说我的牙齿很漂亮,以后长的恒牙也会很好看。”

“真的啊,年年好棒。”钟意靠在酒店的床头笑起来,问他们今晚吃了什么。

钟斯年面上端着不显,伸出床边的两只小脚丫在空中得意地晃来晃去,说他们今晚在餐厅吃了蛋糕,吃饭的时候玻璃墙周围有好多游来游去的鱼。

他一边和钟意聊天,一边偷偷看床上摊看的漫画,其实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听妈妈说了一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妈妈,我想去洗澡了,你和妹妹说说话好吗?”

“好啊,宝宝快去吧。”钟意提醒他洗完澡记得放水,小黄鸭玩具也要放回架子上晾干。

“嗯,妈妈晚安,爱你。”钟斯年回头看看四处无人,放心地在嘟起嘴巴在屏幕上亲了一下。

他跑到一楼把手机给牧知意,“牧知意,妈妈叫你!”

牧知意蹭地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把手机摁在怀里,小拳头攥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下,作势要打他。钟斯年这个笨蛋,差一点让狗狗暴露了!

钟斯年不以为意,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妈妈回来还不是要看到。他背着爸爸朝牧知意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跑上了楼。

牧知意捧着手机和妈妈视频,一边甜丝丝地撒娇,一边偷偷摸摸地给狗狗喂奶。可是雪球好像不听她的话,小半碗奶喝了好久都没有喝完,她有点紧张,急中生智道,“妈妈,爸爸很想你,他想和你说说话。”

手机在两个孩子中传了一圈,最终传回牧鸿舟手里。牧知意长舒一口气,把狗狗和狗盆抱在怀里,猫着腰从沙发后面溜走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想和我说话。”孩子一走,钟意当即摘下温柔的面具,鼻子皱起来,冲牧鸿舟撇了撇嘴。

“我和你说。”

“谁要和你说。”钟意笑起来,“他们俩跑那么快,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牧鸿舟心虚地打掩护,“哪能,孩子们乖着呢,今天看牙都没让我陪。”

两人腻腻歪歪聊了会儿,钟意困意渐涌,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牧鸿舟让她早点休息,挂了电话上楼把两个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哄去睡觉。

牧鸿舟连续见了两个大客户,工作结束的时候幼儿园已经快放学了。他一边往车库跑,一边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

“知知和年年已经回家了,钟小姐来接的,他们可高兴了呢。”

牧鸿舟顿感不妙,果然,等他火急火燎赶回家里,一进门就碰上老婆大人的发飙现场。

钟意的包还拎在手里,生气极了,“牧知意!你一声不吭抱回来一条狗,经过全家人的同意了吗?养狗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自作主张!”

牧知意缩在客厅放玩具的角落里,抱着狗窝不撒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嘴瞪眼不说话。她看到爸爸回来了,金豆子立刻掉了下来,哭闹着开始撒泼,

“钟斯年同意了,爸爸也同意了,许庭森也同意了,所有人都同意,就妈妈不同意,妈妈一点都不好!”

“你......”

游走在暴怒边缘的钟意被牧鸿舟连人带包地抱起来,她晃着腿剧烈地挣扎,挥着包打他,“好啊你牧鸿舟,撺掇孩子糊弄我,趁我不在家连狗都养起来了!”

牧鸿舟悄悄给钟斯年使了个眼色,抱着人进了厨房。

钟斯年嘟了嘟嘴,把平板拿过来坐在牧知意旁边,问她要不要看哈利波特。

“当孩子们面发那么大火干什么?身体气坏了亏不亏啊?”

牧鸿舟反手带上门,圈着她的腰堵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嘴。面对钟意的怒火,牧鸿舟别无他法,只能以亲吻作为武器,把人亲得眼角发红双腿疲软,没力气骂人了才好说话。

“混蛋,你放我下来!”钟意视线模糊,胡乱地捶他,“发火我乐意吗?你们一个个都不和我商量,那个狗窝和狗盆是不是你搬出来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钟意的眼泪掉得又急又凶,牧鸿舟慌了心神,“怎么了小意?”他把她放下来,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是我不好,我怕你在外面工作会分心,本来想后天去机场接你的时候告诉你的。知知会对狗狗负责的,我们相信她好吗?”

“怎么负责?乱用别人的狗窝和狗盆也叫负责吗!”

她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那是芽芽的狗窝和狗盆,你怎么可以拿给其他狗狗用......我才刚送走一个,这个又能活多久啊,等它死了你是不是又要带回来一个,啊?你残不残忍啊!”

去年芽芽咽气的时候,连牧鸿舟都红了眼睛,全家只有钟意反应最平静,她甚至没有哭,平时在牧鸿舟面前那样敏感娇气的一个人,那天一句丧气话也没有说,甚至主动安慰别人,给两个孩子买了可乐和小蛋糕,和牧鸿舟一起挖了土坑将芽芽埋葬。

很多事情钟意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在乎。她为每一个生命的离开而难过,就在牧知意和钟斯年吃完蛋糕,摸着滚圆的肚子香甜入睡的夜晚,钟意缩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背对着牧鸿舟一动不动,像是熟睡了,若不是清楚她平日里野蛮又粘人的睡相,牧鸿舟真的要以为她睡着了。

他把钟意拖进怀里摇醒,强行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让她骑在他身上,重重地颠她,把她心口不一的话匣子颠开。

钟意在痛苦和欢愉的交织碰撞中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双手拼命捶打他,“芽芽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啊!你不是会高科技吗,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漂亮的小脸全部皱在一起,浑身抖得晕红,哆嗦着软倒在他怀里,缩着肩膀细细地哭。

当时她比现在还要委屈,哑着嗓子崩溃,“它才活了多久啊,知意和斯年还这么小,它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世间聚散如朝露亦如闪电,钟意经历过分离的苦,生死的苦,以及种种污秽的食物,知道死亡的真正意义。她有一套脆弱但又固执的自我保护机制,宁愿活在自我创造的圆满假象中,看起来一切都无法将她击倒,其实缺爱到了骨子里。

牧鸿舟把她圈束在怀里,低头吻她的发顶,饱胀的酸疼怅惘在钟意的泪水中发酵成每分钟九十次的心跳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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