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亡国第四十七天(捉虫) (第2/2页)
反倒赵逵许脂肪厚,皮肉结实,愣一声没坑。
编列军队有条不紊地行了去,楚承稷见这边稳定了,才不动声『色』离。
林尧瞧出他在场上时脸『色』就不对劲儿,把手上的事交给武庆后,就赶去看楚承稷。
楚承稷避人后,果不其然吐了一口血。
林尧惊:“程兄!”
楚承稷用手背拭去唇边的血迹,“寨主勿忧,不过一口淤血。”
林尧有些懊悔道:“峡口寨那赵逵,天生力无穷,程兄和他对上,只怕受了内伤,我让赵叔给你把把脉?”
“没什么碍,休养两日即刻。”楚承稷听到那块头的名字,眸『色』微敛:“那人名唤赵逵?”
林尧知道楚承稷起了惜才之心:“正,我曾同他粗略交过两次手,单论蛮力,此人只怕难逢敌手。不过他虽凶悍,倒也不杀手无寸铁的弱民,之以为峡口寨效力,据闻他刚山那会儿化不到缘,又不忍抢流民吃食,马寨主舍了他一顿饱饭,他为报恩才入了峡口寨。程兄今日竟能胜了他,委实叫我眼界!祁云寨若能得此人,往后就多了一员猛将。”
楚承稷点头:“要让他死心塌地为祁云寨效力,想来还得寨主去游说一番。”
在为人处这一块,林尧素来游刃有余,当即就道:“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欲出门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程兄,咱们若举事,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这军中也得有个番号才方便制旌旗。”
楚承稷道:“举事先不对外宣扬,朝廷剿匪的三万军围困在两堰山,闵州告急调兵令来剿匪军却不为动,朝廷那边只会比我们更急,且耗上日,让沈家和李家较量着。我们举事的消息若在此时传了出去,倒帮沈家找了一个违抗调兵令的理由。”
林尧再一次为楚承稷的谋略深感佩服,他们借着剿匪军围困之势,先把各山头的势力拧成一股绳,等朝廷和沈家斗得两败俱伤,他们再高举旗,那时候就他们向朝廷捅刀子,而不受制于朝廷了。
林尧神『色』间难掩兴奋,各山头的势力收编来了,可粮草的问题还没解决,他道:“阿昭听说在后山修索桥运粮一事后,说之帮寨子里修栈桥的那老者倒跟她提过,索桥费时费力,运送物资的话,改修索道更省事些,不过要连在两山崖之间运输重物,一般铁索的可不行,咱们现在山都困难,找铁匠只怕也来不及打造了。”
楚承稷听林尧说林昭从一个老者那里得知的,神『色』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只道:“粮草一事,我再想想法子。”
林尧点头:“那行,今日练兵我先让武三叔替你顶着,你回去好生休养一日。”
楚承稷离去后,林尧回演武场去看看编队情况,一百军棍已经罚完了,马寨主被打成了个血人,被人拖去时还在哎哟哎哟地惨叫。
赵逵倒条汉子,全程一声不吭。
林尧为了收买人心,带着老夫去给他看伤,谁知赵逵见了他头一句话就:“林当家的,你们寨子里军师领兵吗?”
林尧眼皮跳了一跳:“自然。”
那些杀人如麻的恶棍,都会被分到楚承稷手底去,这伙人留不得,先训着他们,等上了战场,他们将会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赵逵咧了咧嘴,被楚承稷踢过的颌这会儿还火辣辣地痛着,他道:“老子跟了马寨主三年,还了他当年的一饭之恩。现在老子想去你们军师手底,老子谁都不服,就服他!”
林尧看着赵逵眼底升起的狂热崇拜之『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用再做什么来收买这家伙了。
***
秦筝在打谷场制瓦胚,寨子里的老弱『妇』孺们听说要烧青瓦,得闲的都过来帮忙,秦筝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制瓦胚。
这个苦累活,把黄黏土均匀地裹在瓦桶上,完整地取泥胚在阴凉的空地上晾着就行,说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若在瓦桶上裹黏土裹得不严实,取泥胚时就容易裂或松散,看似简单,却也需要点经验和耐心。
秦筝指导了一上午,这样的手艺瞧着不算什么,放在山,那也祖祖辈辈保守相传的手艺,外人去学,不拜个师,瓦匠师傅不得教。
寨子里的人与其说来帮忙,不如说来学艺的,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儿学,一个上午来,基本上都做得有模有样了,到了饭点都不肯回去。
自秦筝无意和林昭提过一嘴姓秦后,制瓦胚的『妇』人们觉得叫她“程夫人”疏离了,称呼她“程娘子”又不能表示敬意,便一致唤她“秦师傅”。
在古代,“师傅”二字,算对匠人很尊敬的称呼。
在秦筝看来,不管称呼什么,左右不过都一个名号,她倒不纠结这些,不管别人叫她“程夫人”、“程娘子”还“秦师傅”,她都浅笑着回应。
让秦筝意外的,卢婶子提到的那个王家姑娘也来制瓦胚了。
在此之,秦筝跟寨子里多人其实都不熟,通过今日教她们制瓦胚,才熟络起来了。
抵出于女人的本能,那位王姓姑娘全程低着头,只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却还让秦筝注意到了。
她并不认得对方,还何云菁去放瓦胚时,走近秦筝,瞥了那王姓姑娘一眼,神神秘秘对秦筝道:“那妮子在你和阿昭被水匪抓走的二天,就经常去你家院子外晃悠,八成对你相公有意,你当心些。”
说起来,秦筝跟何云菁只有之缘,对方突然同她说这些,秦筝还挺意外的。
见秦筝不说话,何云菁也知道二人之的交集都不算愉快,她不自在地扣着手上的泥道:
“你救过寨子里的人,这点良心我还有的,看不惯她装一副乖巧怕事的样子,却老在人后编排你了匪窝被那些渣滓如何糟蹋罢了。从她也在林哥跟献殷勤,被我带人抽过次耳光才老实了。”
秦筝跟何云菁道了谢,何云菁看着她如画的眉眼,突然就不好意思来,“我之误会过你对林哥有意,对不起。”
二当家死后,她算在朝夕之间尝遍了人情冷暖,寨子里个人都能欺负到她一个孤女头上来。
最难的时候,却从处处看不惯她的王娘一直护着她,何云菁慢慢也知道自己以有多讨人嫌。
这声道歉来得有些迟,秦筝看着眼的姑娘,只觉得她也挺可爱的,笑道:“既误会,都过去了,没什么的。”
眼见林昭走过来,何云菁没再同秦筝说什么,匆匆离去了。
林昭担心秦筝受欺负,过来一句就:“阿筝姐姐,她没为难你吧?”
秦筝摇头:“没有,我瞧着何姑娘变了许多。”
说起这个,林昭神情也有点复杂起来:“二当家死后,她的确过得挺难的,不过也比以更凶了,谁惹她不快,她一个巴掌就能招呼过去,若不王娘护着她,她得被不人欺负。”
秦筝迟疑道:“她同你兄长……”
林昭摇了摇头:“二当家死后,她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兄长。”
一时间,秦筝倒也有分唏嘘,那个被二当家捧在掌心里的姑娘,一夕之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