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Chapter 94宫惟怒道: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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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盟主卖狐狸讹来一百万黄金福, 诸多小门派终于得到了重建资金,散修们亦得到了妥善安置。
数月后,尉迟锐用灵力将坍塌岱山重新垒起大半,勉勉强强形成了个山样子, 然后在原来仙盟遗址上, 盖起了一座新惩舒宫。
没有人比尉迟锐更熟悉这座庞大建筑内部构造。他跟宫惟凑在一起, 复原了当初图纸,连各种暗门和密道标得清清楚楚。新惩舒宫建起后, 面寝殿宫室、花园长廊,乃至于一草一木,跟原来没有任何不同。
只少了一个人——应恺。
个装束简朴、袖清风, 一把青铜古剑威震天下, 不论对什么人温和礼待有加盟主,再不会回来了。
很多人对应恺观感复杂。他飞升后立刻开始灭世,但最开始建造通天大道却是玄门百家人人有份;他制造了么多恐惧和灾难,但最终又赔上命和神格,给了罪魁祸首鬼太子狠狠一击。
为这种种复杂原, 最终仙盟内部默认了不给应恺任何死后仪式, 包括不下葬、不立碑、不设衣冠冢。专门记载历任盟主石碑林只是简单刻上了应恺名字和生卒年, 其余生平一概寥寥,想必再个十年,世人对这位盟主记忆就会淡化到只剩一个名字地步了。
只有惩舒宫内,在尉迟锐坚持下, 还是保留了应恺生前书房。书房一笔一纸完全复原了当年情景,仿佛推开门就能看见个深蓝葛衣、年轻俊朗男子,认认真真地坐在案后批阅永远批阅不完文书。
“你说后会不会有一天我变成应恺样啊?”惩舒宫落成一天,尉迟锐站在书房敞开门口, 出神半晌后突然冒出来一句。
宫惟盘腿坐在他身后长廊扶手上,一边用牙磕核桃一边懒洋洋回答:“不会,你想开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行。”
尉迟锐悲伤地道:“可昨天我被澄风硬『逼』看了整整个辰文书……”
剑宗尉迟锐生活只有三件,练剑,睡觉,搜集各种赞美他话本。对他来说看个辰文书还不如去找鬼太子打个辰架,长孙澄风一定是用了非常可怕手段,才让尉迟锐被迫就范了。
宫惟正欲安慰他句,这身后却突然飘来了长孙澄风急匆匆声音:“实在对不起啊白霰,你能帮我在巨鹿城多守一个月吗?恐怕中元节回不去了……”
宫惟和尉迟锐一齐回头。
只见远处长孙澄风正背对他们,疾步走回廊,身侧如影随形地漂浮一个千显形阵,阵中赫然是双手抱臂白霰,听声音不是很开心:“可是澄风大人,你已经个月没回家啦。”
长孙澄风精疲力尽地叹了口气:“盟主继位大典尚未准备完毕,惩舒宫旧址废墟还没清理干净,还有被埋在废墟下等抢救典籍、密卷、字画、法宝……”
“新选出来盟主不是剑宗吗?”白霰狐疑道,“澄风大人,你没骗我吧?”
“真没有!我怎么会骗你!我只是被坑在这了!……”
长孙澄风赌咒发誓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半晌宫惟回头来望向尉迟锐,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要不你还是给自己一点压力吧。”宫惟委婉地道,“万一把长孙澄风『逼』成第个应恺就不好了,虽然他不见得会飞升,但他会做兵人啊。”
尉迟锐:“……”
尉迟锐深深地望向书房,发自内心地颤声道:“我想应恺了。”
宫惟不由唏嘘:“澄风比你还想呢。”
“应恺还没出生吗?”尉迟锐第一百零八次绝望地。
应恺把灭世之火造成破坏力,虽然没法跟九千年前灭世之战相比,但不可小觑。宫惟花了好个月间才为罹难民众一一清算好功德、安排好投胎;受损严重临江和遂城共计花费白银八十万才修好,这钱不用说,又是沧阳山首富徐霜策出。
虽然一切伤害被减轻到了最小,但并不代表应恺要受到惩罚能此而减少。
为了偿清罪孽,应恺起码要病痛缠身地轮回好次,而且第一世很可能会投进畜生道。宫惟本来做好应恺第一世投胎成猫狗准备了,结果徐霜策在鬼垣不由分说劈手一砸,把应恺魂魄随机砸进了转生口,导致现在就跟扔骰子一样,完全无法预测应恺跟宣静河人投胎成了啥。
宫惟遗憾地摇摇头:“阵子死亡投胎人太多了,鬼判官说转生井出水口被堵了,怕是要再一阵子才能排到应恺跟宣静河呢。”
……多么现实理由。
尉迟锐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题:“徐霜策手气好吗。”
宫惟正『色』道:“当然,徐白一切方面是最厉害!”
尉迟锐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从容道:“你双修把脑子修坏了吧,一切方面最厉害难道不是我吗。”
宫惟正要据理力争,这却只见尉迟锐望向他身后,脸『色』一变就要溜。但他还没来得及溜步,就被凌空飞来兵人丝嗖嗖声缠住了脚,差点当场摔个嘴啃泥。
宫惟回头:“澄风?”
长孙澄风匆匆赶来,仍然拽兵人丝不松手,对宫惟行了一礼:“镜仙大人。”然后扭头对一旁竭力挣扎尉迟锐:“盟主大人。”
盟主大人兀自倔强:“继位大典流程我已经看了,文书批好了,今天下午要练剑……”
长孙澄风哭笑不得:“刚才修士来报,清理原惩舒宫废址从地下挖出了一物,众弟子不敢擅专,要请盟主目。”
宫惟奇道:“何物?”
长孙澄风道:“青铜棺。”
连徐霜策从沧阳山一剑赶来了,此刻正站在原惩舒宫坍塌地基前,白袍黑衣,气度高华。
宫惟怀揣个剥好了核桃,高高兴兴迎上前,一句徐白还没出口,先被徐霜策伸手在唇角上一抹,核桃渣便被抹得干干净净。然后徐霜策接个核桃,把果仁倒在掌心,一个个喂给宫惟吃了,才道:“进去吧。”
说罢他牵宫惟手,率先走进了地道。
身后长孙澄风看这一切,羡慕地喃喃道:“我想白霰了……”
尉迟锐忙不迭:“你快回巨鹿城吧。”
长孙澄风回头冷冷打量这位新盟主,说:“不,我良知不允许我这么做。”
尉迟锐:“……”
原惩舒宫坍塌后,密库宝藏全被压在了地下,密卷典籍被烧得七七八八,易碎法宝被砸碎了大半。弟子为了抢救剩下点东西,只得挖暗道通向废墟下方,四个人鱼贯穿长达百丈曲折地道,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这是一座墓椁室,已经被压塌大半了,所幸青铜棺尚算完整,沉重棺盖已经被大梁砸下来撬翻了一角。
尉迟锐认出了它:“这不是鬼太子妃……鬼太子师遗骨吗?”
这座青铜棺在仙盟流传已久,由历代盟主交接,相传是鬼太子师兵解飞升后留下遗骸。
在蝶死梦生中,应恺把这具青铜棺用金水封死,然后与鬼太子镜棺、宫惟黄金棺、徐霜策为自己准备空棺一起,供进了定仙陵地下第九层最深处。
但在现世应恺根本没建造什么定仙陵,此这具青铜棺好好待在惩舒宫底下,从来没被人打扰。
“哪来遗骸,宣静河飞升候骨头成渣啦,后来我背了个小铲子去刨,只刨出一把不器剑来。”宫惟觉得很新奇,绕这具巨大青铜棺边走边东『摸』西『摸』,笑嘻嘻道:“不宣静河说他剑意自在心中,便将不器剑传给了后世矩宗,望后人凭此剑斩妖除魔、守护人间,喏。”
宫惟回头向长孙澄风一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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