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8我师尊英明神武 (第2/2页)
“宴春台,前路便未知深浅,此刻应以保持灵力以备不测为上佳。”
“……”宫惟心想,可是你仍然没解释为什么不御剑啊?
不由从眼角偷瞄徐霜策腰侧,外袍中『露』玄『色』内甲黑缎腰封,空空如也,并未负剑。
这么一想似乎已经有很久没到不奈何,徐霜策是忘带吗?
宫惟的心被好奇百般折磨,很想问问师尊你为什么不佩剑,但又怕提醒徐霜策,一抬手就能把不奈何召来。这么胡思『乱』想一路,忍不住又从眼角向斜里偷瞄,谁料正巧撞上徐霜策的目光,霎从那双黑沉的眼睛里见自己的倒影。
宫惟心脏提到喉咙,立刻垂下视线。
“什么?”徐霜策缓缓地问。
宫惟专注盯着自己脚下的石子路,谦卑地低着头:“……师尊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恍若天神下凡……”
身侧的脚步突然一停。
宫惟立马识趣地闭上嘴巴站住,感觉身侧那专注着自己的视线良久才移,轻风中徐霜策低沉的声音拂耳际,似有些温和:“那边。”
宫惟茫然抬起头,顺着徐霜策的目光向天穹望去,只见城郊青地连绵无际,天际线上掠两个黑点,定睛一才知是两只云雀彼此追逐着,一会儿是这只追那只,一会儿是那只回头绕这只,最终并肩而行,亲亲热热地隐没在遥远的高空中。
“见吗?”
两只比翼鸟而已。宫惟不确定地:“……啊?”
徐霜策几乎无声地呼气,但什么都没有解释,只问:“你累么?”
宫惟赶紧摇摇头。
徐霜策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牵着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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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惟嘴上说不累,数里路之后还是越走越慢,于是徐霜策让在路边凉亭里歇半个辰。如此走走停停反复数次,宫惟越来越脚酸撑不住,简直要忍不住要往一直抓着自己的徐霜策身上歪;如此磨蹭一顿饭工夫,也不知徐宗是不是终于被磨蹭得烦,才大发慈悲又缩地成寸,把面『露』疲『色』的宫惟带到山脚下。
高处金云缭绕、仙光罩顶,山巅上隐约矗立着大片壮观的建筑,奇禽仙鸟盘旋不去,发阵阵清越的鸣叫,正是乐圣柳虚之常年居住的宴春台。
大概是应恺已经知会柳虚之,此刻乐圣下弟子已经一路排成长列,沿途等候恭迎,沿着长长的石阶从山巅盘旋蜿蜒直至半山腰。队列尽头处有一熟悉的身影着银灰『色』衣袍,戴冠负剑,英姿俊秀,正在宽阔的石阶上来回踱步,明显已经等待良久。
隔远宫惟就一眼认这位兄台,正是临江都一别后就再没见的孟云飞。
徐霜策停下脚步,冷冷:“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宫惟一点儿也不傻,虽然不知孟云飞为什么得罪徐宗,但徐霜策这话里的不喜是个聋子都听得来,立刻毫不犹豫正『色』否认:“弟子自幼长在沧阳宗,满上下都是朋友,而孟公子只临江都一遇,从此再没见。师尊明鉴!”
徐霜策:“人家在等你。”
宫惟斩钉截铁:“定是在恭候师尊!”
徐霜策不置可否地着,突然伸手打个法诀。
百丈以外半山腰上众人的谈话声顿清清楚楚响在们耳边,只听一弟子笑:“孟师兄亲自在在此等候一上午,沧阳宗的那位至交怎么还不到,为何不捎个传音符来?”又一弟子笑着打趣:“孟师兄命人备的一席点心都要重做三回,谁来心疼心疼厨房那窝鸡啊!”“孟师兄再踱下去,这青砖都要被磨掉三寸啦!”
孟云飞终于忍不住,但是个斯文人,连气都不会大声:“别瞎说,此乃待客之,你们知什么!”
“孟师兄脸红啦!”“哈哈哈哈……”
厨房那窝鸡。
“师尊!”宫惟眼前一黑,当机立断俯身长揖,一脸『逼』真的痛心疾首:“弟子当真是一糊涂才破戒,却不想给外人留下贪恋美食的印象,弟子保证下次不——”
话没说完,徐霜策突然伸手把一寸寸硬地扶起来。
从这个角度,宫惟一抬眼就能到徐霜策比平更加清晰收紧的下颔线。
不知为何觉得徐宗这一路上只要提起宴春台就心情不愉,这不愉尤其以此刻见孟云飞为最,甚至到可以被称“低落”的程度。但相反的是不仅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低落,还扬起头,上去甚至有一点孤高。
吐两个字:“抓紧。”
随即宫惟的左腕被换成左手抓住,空来的右手按住宫惟的肩膀,蓦然纵身腾起!
“那是谁?”“徐、徐宗?!”“徐宗来!”
半山上的乐圣弟子无一不惊呼仰头,眼睁睁之间徐霜策带着宫惟飞身直上,袍袖翻飞,数百丈距离一息而至,直接一脚踩在山巅!
狂风呼啸云雾四散,宫惟只来得及瞅见半途中孟云飞讶异的脸,下一刻便腾云驾雾直升顶峰,落在宴春台四十九级青玉长阶的顶端。猝不及防站稳身形,感觉肩膀上徐霜策的右手一松,但随即冰凉的五指又转而抓住左手腕,就这么强迫与自己并肩站在乐圣大寝殿前。
华丽的殿紧闭,缝中正传绘声绘『色』的说书声:
“只见那法华仙尊羞红双颊,由此对沧阳宗一见倾心,再见定情。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这一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爱侣便横遭谒金剑宗『插』足……”
宫惟此唯一的想法,就是挣脱徐霜策的手,转身从宴春台上跳下去。
这一斯文儒雅的声音打断说书先,叹着气怅惘:“这黄泉不情字字细节、常听常,真乃民间传奇话本问鼎之!只可惜——”
说书人赶紧问:“乐圣大人,为何可惜?”
乐圣柳虚之又叹一气,比刚才更沉重:
“今日徐宗要来宴春台做客,算算间应该已经到山脚,换一本罢!”
宫惟:“……”
宫惟一手掩面不语,只听里面柳虚之突然又来兴致:“对,上月元杂报可刊什么最佳?”
说书人:“有有有,一篇写的是投命司师徒,另一篇是应盟秘史续,讲应盟年代与徐宗同游天下,情愫暗,互定终身……”
“哎,我自己也为人师尊,知那些师徒话本尽是瞎扯。”柳虚之想想:“要么就应盟秘史吧,可信度高一些。”
话音刚落,外徐霜策面沉如水,蓦然拂袖——轰隆!
两扇沉重殿呼啸横飞去,惊天动地砸在大殿墙上,砸两个巨坑!
碎石横飞尘烟袅袅,只见一身影闪电般从躺椅上弹跳起来,整个人足弹半丈高,随即一把捞住惊呆的说书人,如离弦的箭冲进内殿,快得连鞋都没来及穿。
徐霜策钳着宫惟的手,一脚踏进满地狼藉的正殿,缓缓:“柳,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