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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位雌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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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泽在呈交虚假战报时通过私虫渠道将当前的真实状况告知景尧,并请求元帅配合自己“钓鱼执法”,以雷霆之势击杀那只出卖毕业小队的叛徒。

景尧同样也对胆敢私通帝国、围攻陆忱的内奸深恨不已,他在叶泽离星以前就开始暗中排查叛徒身份,只是苦于缺乏有效途径确定对方的身份,如今终于能够反过来“暗算”背叛国家的敌虫,立刻秘密召集了训练有素的私军,派去几只嫡系部队在主星领空边缘无缝看守和巡逻。

无奈这只隐藏极深的叛徒警惕性极高、疑心又很重,群发战报送达后的三天内虽然也有几位将领主动找到景尧,提出带兵支援陷入险境的叶泽,但被老元帅以“我准备亲自增援”为由拒绝后,竟没有一位表现出可疑的不依不饶和执拗坚决。

就在景尧开始为此发愁、并决定再下一剂猛药的时候,叶泽身边最受信赖的勤务员随着受伤的毕业生们一同抵达主星了。

这只愣头青气息颇重的年轻军雌虽然战斗力中规中矩,做事却极为认真负责,不仅按照指令将审讯记录贴身携带,还“变本加厉”地连眼也不敢合,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看守着这本极其重要的卷宗,终于在到达主星的前夜失足摔下操控台,半张脸都布满了非常显眼的狼狈淤青。

军部高层们都知道,这位勤务员是叶泽在军校读书期间的恩师家中的雌子,所以一向深受年轻准将的信任和照料,不肯轻易派他去执行太过危险和复杂的军务。

因此,在满脸挂彩、一瘸一拐的勤务员“身受重伤”地闯入主星诸虫视线的当日,叶泽准将遭受接连惨败、甚至可能战死荒星的消息再也无法遮掩,并在普通士兵们口中迅速流传开来,成为了近日最轰动的大新闻。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深谙谣言传播之道的景尧非但没有趁机添油加醋,反而派亲信部下到各大军团郑重辟谣,责令将士们立即停止传播虚假军情,并将几只言辞尤其激烈的小战士暂时请进了禁闭室。

让一件事人尽皆知的最好途径就是官方压制和“辟谣”,果然,这个新鲜出炉的轰动新闻没有就此偃旗息鼓,而是在愈演愈烈的传播中被逐渐确认为铁一般的事实,最终使那只观望许久的内奸也放下了疑心。

在叶泽递交虚假战报的第六天,照例驳回了一干增援申请的景尧端坐在办公室内,垂眸审阅着联邦星将们五年内的外出记录,就在他蹙眉不语、若有所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元帅抬起头来,与等不及长官示意就推门而入的下属四目相对,如有所感地问道:“是巡逻队那边有消息了吗?”

满脸急切的副官来不及平复急促的呼吸,上前一步难掩激动地报告道:“您的预计完全正确,有一位星将在两小时前秘密召集私军、打着‘为元帅做增援先导’的旗号冲出主星,现在已经被我们的队伍拦截在领空边缘了!”

蛰伏多日的景尧终于等来了收网时刻,老元帅霍然起身,对副官急切地追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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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时间节点上的陆忱同样处于惊讶之中,并提出了跟外祖十分相似的疑问:“这是谁?”

——由于时空乱流的席卷,他被困在当前的时空已经有七天了,成年后的叶泽在这段时间内找出了谋害雄主的叛徒,而幼年期的小雌虫则刚从险些丧命的伤病中初步痊愈,此刻正被临时“监护虫”和未来“好朋友”由医院带回家中。

S级雄虫抱着仍有些虚弱的幼崽走在昏暗街巷里,单手撑开了一把能源伞,不让污浊的雨水有机会沾湿小雌虫的衣角,压抑着内心的惊讶轻声问道:“照片上的两只雌虫分别是谁?”

坐在他臂弯里的小叶泽原本正默默摆弄着脖子上的挂坠盒,闻言愣了一下,十分乖巧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暗金色吊坠完全打开,满足了对方极为罕见的好奇心:“这是我雌父。”

“旁边这一位是雌父在军校时期的好朋友,也是他后来在元帅部队中的直系长官。”

虫族的摄影技术非常发达,即便价格低廉的普通设备也能摄录出分辨率极高的图像,被镶嵌在圆形挂坠盒中的照片虽然历经许多岁月,却仍清晰呈现出了两只并肩站立的成年雌虫,并将他们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这英姿勃发的一瞬间,留给后辈缅怀和探寻。

而那只笑容温和、抬手揽住了叶泽雌父肩膀的年轻军雌,分明是景尧唯一的雌子陈言。

——也就是这具身体那位牺牲数年的亲雌父。

陆忱从未听闻这两只看似毫无关联的虫之间竟存在好友关系,他的视线从这对笑容无忧无虑、如今却已双双身故的好友身上划过,感到自己被变幻无常的世事和蛰伏已久的巧合扑了满面尘埃。

他在移开视线的同时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揉了揉似乎有些伤感的小叶泽,耐心地安抚道:“别太难过,雌父会在变成星星继续保护你的。”

陆忱从不在叶泽面前掩饰真实情绪,或许由于他在忽然见到陈言旧照时所流露出的惊讶太过明显,敏锐而早慧的小雌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这番安慰,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垂下头去轻声问道:“您认识照片上的另一位叔叔吗?”

他们此时正按照小叶泽指明的方向前往位于下城区的家,从大雄虫的视角中不能捕捉到幼崽说话时的神态,只能看见那片毛茸茸的发顶,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而呈现极浅的淡棕色,还顶着一缕卷翘的“呆毛”,显得可爱又可怜。

“这位‘叔叔’碰巧就是我的雌父。”

——面对幼年期雌君那份小动物般的敏锐直觉,陆忱没有选择隐瞒或欺骗,而是非常坦荡地如实答道。

坐在他臂弯里的小雌虫愣了一下,清澈的棕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伤痛,半晌才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在漫长的成长岁月中,叶泽的脾气性格其实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熟知雌君各种表情背后真实情绪的陆忱察觉到幼崽似乎有些低落,垂着头不说话的模样还散发出难以解读的奇特愧疚,就像一只墙角里默默面壁的小蘑菇,当即伸出手摸了摸“蘑菇”的伞盖,温柔地说道: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真正的心情。”

再次得到摸头的小雌虫轻轻地应了一声,用软乎乎的侧脸蹭了蹭未来朋友坚实有力的胸膛。

说话间,一大一小两只虫已经来到了位于下城区深处的某处旧街巷,陆忱皱眉望着眼前这扇破破烂烂、似乎一脚就能踢散的房门,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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