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第2/2页)
小胖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厌哥你真好,你真的好好,你不要走行不行,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赵睿文也忍不住了,一把扑上来从后面抱住宋厌:“我错了,厌哥,我不该说看你们发狗粮看腻了的,我还能看你们打狗粮发到毕业,真的,你能不能别转学啊,你转学了我们夏爷怎么办啊。”
“就,你们随便撒狗粮行,就别走啊。”
“我不把剧改虐了,我要把你们写he,我一定要把你们写成he,呜呜呜呜……”
形体室里其男生哭得没有们两个惨,但也红了眶,依次上来了宋厌一个又一个用力的拥抱。
换做以前,夏枝野肯定早就醋得把这些人一脚一个踹开了,可现在只默默站在一旁看宋厌,看和这座城市正式开启的告别礼。
看这个初见之时冷酷漠到像永远不屑于交朋友的尖锐少,如今也学会了温柔笑说出句珍重,再会。
而直到所有男生全部别完后,孔晓晓才捧双大红礼服,站到宋厌跟前,强忍住哽咽,平静:“放心吧厌哥,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好好演的,我们还要把结局改成he,你买最大的蛋糕,你生日,绝对不让你留下任何遗憾。所以你先去试试衣服吧,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明天就去换。”
宋厌双手接,笑:“好,谢谢晓姐。”
身就好看极了的少,如今这样温柔一笑,孔晓晓彻底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声:“厌哥你要难受你就哭出来吧,你这样憋,我看难受。”
像真的觉得们的反应太夸张了一样。
宋厌忍不住笑:“你们别说得跟生离死别得绝症似的。我和夏枝野又不会分手,就我们俩的成绩,高考后不稳稳的北大会师,有什么好哭的。”
“真的?”
孔晓晓吸了下鼻子,信疑。
宋厌抱大红喜服,回头看向夏枝野,挑眉:“你说不真的?”
“当真的。”夏枝野像往常样吊儿郎当德上前搭上宋厌的肩,懒洋洋笑,“你觉得我考不上北大,还我厌哥考不上北大?”
“不。”
“不就得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不知的还以为厌哥揍你们了呢。我们先去换衣服,你们看看剧怎么改。”
夏枝野一手拎喜服,一手搂宋厌,慢悠悠往音乐厅后面的更衣室晃去,时不时低头笑和宋厌说什么,到了更衣室,也各自拿自己的礼服了更衣间。
脱衣,换衣,从容不迫,井有序,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一样。
似乎们已经理智冷静到不会因为这样暂时的分别而行无谓的哭泣。
而当宋厌低头,怎么也系不好喜服上的最后一粒盘扣的时候,突“吧嗒”一声,泪就砸到了上。
努力忍角和鼻尖涌上来的酸楚,努力睁大,试图不被泪模糊视线,指尖也努力做到平稳细致。
可鼻尖还越来越酸,视线还越来越模糊,指尖还越来越颤抖,粒小小的纽扣就怎么也不了个该套的袢条里。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时候,的前终于什么也看不清,低头,哽咽叫出了一声:“夏枝野。”
后门帘掀开,被拥入怀中:“我在。”
嗓音同样的沙哑和颤抖。
一刻宋厌终于忍不住了,俯夏枝野怀里,十指紧紧抓住的衣襟,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的喑哑:“夏枝野,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我不知我可不可以熬得来,我也不知万一熬不来我该怎么办,我怕抑郁复发,我怕我再也睡不觉,我怕分开这么久你不来找我怎么办。夏枝野,我好难,真的好难,快呼吸不来的种难,我该怎么办。”
尾音淹没绝望的哽咽中。
夏枝野肩头大红『色』的绸缎织物晕开大片大片深『色』的洇湿。
冷硬的少终于失去了的伪装,瘦削单薄的脊背,无望颤抖如同冬日的蝴蝶。
夏枝野无法表达时候自己心里到底一种怎样的心疼,也无法表达有多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只能紧紧抱住宋厌,哑嗓子笃定:“别怕,我肯定会去找你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到时候带房产证,银行卡,大钻戒,去接你,好不好。”
宋厌想说好,可怕自己一张就再也忍不住的哭腔,只能死死咬唇,抓夏枝野衣襟的手指已经用力得快失去血『色』,后点了点头,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嗯”。
夏枝野听这声“嗯”,抬起头,闭上,试图阻止某种『液』体的掉下。
后深呼吸一,笑『揉』了一把宋厌的脑袋:“就一半而已,我们以后还有六十个一半,怕什么。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又不异恋就等于失联了,我们还可以一起打游戏,一起聊天,实在不行还可以写信快递你,就当和周子秋沈嘉言们一样在网恋,还可以开个变声器增加情趣,你说不这么个理。”
宋厌喉头上下一滚:“嗯。”
“我们这几天多腻歪腻歪好不好,我还没跟你腻歪够呢。”
“嗯。”
“抬起头我看看好不好,我们厌哥这么国『色』天香天生丽质的脸,不多看两太吃亏了。”
“去你妈的。”
宋厌终于破涕而笑,轻踹了夏枝野一脚,抬起了头。
泛红湿/润的角,靡红渗血的唇角,大红艳丽的喜服,苍白的肤『色』,和卸下所有伪装脆弱漆黑的眸,就一下活生生同时撞入了夏枝野的底。
一刻意识到,比原以为更早喜欢上了宋厌。
或许就一次撞破宋厌换上喜服的时候,就有见『色』起意想,如果这个女孩,以后做新娘多好。
可惜宋厌不个女孩,个男孩,所以就只能以后做的新郎了。
但这也没有关系。
“宋厌,我们总会一直在一起的。”
轻轻触碰上宋厌唇角的伤,后深深吻了下去。
宋厌记忆里少时代的夏枝野最用力最无望又最笃定的一个吻。
似乎试图用这个吻向少无能为力的们证明即使们一无所有,们依会深爱彼此,抵得岁月漫长,抵得距离遥遥,抵得世间的偏见和未知的余生长路。
以至于很多后,宋厌能回忆起个吻里鲜血的甜腥和泪的咸涩。
时候已经戴枚刻夏枝野名字的婚戒戴了很多,可每当回忆起段日子的时候,依总会想明明当时什么没有,怎么就么幼稚又中二对彼此充满信心,认为们一定会永远一直在一起。
也或许些幼稚和中二就少恋爱里最令人动容的方。
比如幼稚到在离开前的些日子里,们每天要穿情侣装,在校园里招摇市。
比如幼稚到夏枝野买了466支薄荷味的棒棒糖,让每天吃一根,说糖吃完了,就来了。
比如幼稚到上课的时候总会在课桌底下紧紧牵手,晚自习的时候总会躲树林里亲吻,睡觉的时候总会一起挤压616宿舍张狭小无比的单人床上一起相拥而眠。
再比如幼稚到形影不离腻腻歪歪,连深夜也舍不得合上,像生怕少看对方一。
也比如幼稚到在南雾三中110周校庆的文艺汇演上,搞了不顾大体又浓墨重彩的一幕戏剧。
当方尝饰演的祝母要求梁山伯亲手写一封断情信祝英台而被拒绝时,祝母愤而甩袖:“你不写?你以为愤怒就会改变你跟英台的命运吗?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少无知到了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以为靠你们两个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1】
一字一句,掷有声,清清楚楚落了坐在第一排的杰出校友宋先生耳里。
台下的人轻哂一声。
台上的人却不卑不亢,情深不移:“我曾允诺于,待我及冠之日,定会上门提亲,于我有意,我亦钟情于,所以父母之命,生死之逾,皆拦我不得,纵使生不能成婚,死亦要成双。”
于一语成谶。
祝英台迫于父母之命穿上大红嫁衣嫁于马文才。
梁山伯相思成疾一身素缟,至死未能再见到祝英台一面。
祝英台的花轿路经梁山伯的坟前,一身嫁衣裳,却无想嫁人,绝望之中,触碑而往,倒于血泊之中。
灯光暗,哀乐起,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
只待化蝶,落幕就算圆满。
而黑暗之中却传来低而温柔的一声:“英台。”
后灯光亮,哀乐停,该落下的白『色』玫瑰花瓣也没了踪影。
夏枝野一身大红喜服从墓后缓缓走出,在宋厌身前蹲下,温柔抚上的脸:“我来接你了。”
的神太温柔,以至于宋厌一时竟分不清这句话梁山伯对祝英台说的还夏枝野对宋厌说的,只觉得喉头突紧得厉害。
夏枝野倒也不受忘词的影响,依旧低声温柔笑:“我此番应归黄泉,可阎王怜我生前有执念未了,便又放我归来圆愿。你猜我执念为何?”
“为何?”
“为欲与你白头偕老/共度余生而不得。所以我如今来求娶于你,了我执念,不知你可否还愿意。”
夏枝野穿大红喜袍就好看至极,温柔笑说出这话的时候,宋厌想,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
就像没有理不爱夏枝野。
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
更何况还看见了夏枝野眸底除了温柔笑意以外抹藏得极深的不舍和难。
于看夏枝野的睛,哑嗓子开了:“我愿意。”
追光于黑暗中落在们身上,红『色』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从空中飘下,花好月圆的唢呐曲欢快响起,们相对而跪。
旁白响起。
“一拜天。”
拜们有幸曾于此相识相知。
“二拜高堂。”
拜们少时的无能为力。
“夫妻对拜。”
拜我们相信我们终究会在一起。
礼毕,灯暗,落幕。
全场哗。
满堂皆善意的鼓掌欢呼和祝福。
因为除了极少数的知情者以外,所有观众以为这只不心软的少们凄美的传说故事改了一个更圆满的结局而已。
而只有些心软的少明白,圆满的结局只残酷现实的期许。
们终要分离。
们第一次演梁祝时,尚懵懂少看不清心意,只觉得不识爱恨滋味,明明一出悲剧,却演得满堂爆笑,皆大欢喜。
而如今们再演梁祝,真正演了一出满堂祝福的皆大欢喜,却于落幕之后,长跪于,久久不愿起。
们关了麦。
宋厌说:“夏枝野,我们可能要先说再见了。”
而夏枝野第一次没有在哽咽的时候来抱,只低下头,像想藏住什么似的,“嗯”了一声:“好。”
宋厌看不清的表情,只能看见左耳上的喜字耳钉,在隐隐约约透的灯光下反『射』出微渺的光泽。
宋厌别头。
想,原来这就从此不敢看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