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禅院陆斗、地狱与蛛丝 (第2/2页)

“可以扮一下青蛙吗？”

“……抱歉，绘奈大。”

一次，禅院陆斗沉默的格外久，但最终他还是怀抱着侥幸再一次拒绝了。

是第三次。

果连续四次拒绝绘奈的强求，自己就会变成跟现在已经黏在祭台上扒下来的羽塚大成一样恶心破烂的绳。

禅院陆斗的手有些抖。

明明并没有战斗，面前站着的也是什么强大的敌，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绘奈对他进行强求的。

但在尊严与『性』命之间艰难地做着取舍的禅院陆斗却仿佛背负着山般的重压，艰难地喘息着稀薄的空气。

“禅院陆斗。”

第四次。

是决能拒绝的第四次。

他目眦尽裂地盯着绘奈，紧握着的手掌之中流淌着热腾腾汗水汇成的小溪。

“可以跳舞我看吗？”

跳舞……？

个求乍一听上去，像是比之前的强求好上太多。

禅院陆斗心口一松，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敢怠慢，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绘奈大。”

但封建守旧的禅院陆斗并会什么舞蹈，好在祭典的现场就有他们请来的舞者，此时正好派上场了。

有很快将舞者带到了祭台，叫他们教导禅院陆斗一点简单的舞蹈。

直到尝试着跟随舞者们一起摆弄四肢，禅院陆斗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错的有多么离谱。

舞者是专业的，可身体僵硬又放开的老无论跳什么舞蹈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毫无美感可言。

一回止是五条家，就连政界的高官都借着掩住面孔的面具抑制住地闷闷笑出声来，在血腥的祭台之上，竟稍稍有了一点祭典的热闹氛围。

羞耻。

恼怒。

愤恨。

怨怼。

那强烈的负面情绪在禅院陆斗的身体之中堆积，犹漩涡般盘旋下吸着。

禅院陆斗只觉得现在过去的每一秒钟都是对他无限的折磨，但绘奈没有说停，他就敢停下，只能忍受着心中的耻辱与暗恨，胡『乱』摆动着四肢，表演着完全称上舞蹈的机械动作。

绘奈则站在一旁，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咯咯笑出了声，津津有味地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恋恋舍地叫了停。

气喘吁吁的禅院陆斗心中是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的无限悔恨，他在怨恨着半个小时前自信摘下面具、报出姓名的自己，怨恨着群在底下暗暗嘲笑着的家伙，更怨恨的是可以提出了样折辱的强求的绘奈。

他已经意识到了对劲。

明明先前的每一次，绘奈所提出来的回归到最初级难度的强求过是些拥抱、握手、夸奖之类的求，单调又重复，从无例外，偏偏是他，偏偏是在场众目睽睽的祭典之下，绘奈忽提出了与先前截同的强求。

无法让禅院陆斗多想。

他僵硬地站在祭台的最中央，被嘲弄声、奚落声和轻蔑的目光包围着。

‘禅院，是禅院家的啊。’

‘一把年纪了还像个舞伎一样下贱地取悦他，真可怜啊。’

‘跳得也太可笑了一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那么自信从容地走上台去，我还以他把那只咒灵驯服了呢。’

‘被咒灵玩弄股掌之中，真是丢咒术师的脸。’

像面对四面『射』来、无处可躲的利箭一般，禅院陆斗在极端的绝望之中渐渐地、麻木地再躲闪，再反抗了。

灵魂像是与肉|体分割开了一般。

禅院陆斗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飘『荡』在了高高的天际，看着祭台之上那个可怜又滑稽的老抛弃了自尊，了活命，一一照做了绘奈接下来所提出来两个强求。

四肢着地着猫咪叫唤，同搞笑艺般模仿着猩猩捶着胸膛。

那动作确实，难看、可笑、滑稽又狼狈。

无怪周围旁观着的那些，即使是他自己，看了也想发笑。

但是嘴角微微勾扯着，无论何都笑出来。

界是灰『色』、黯淡的一片。

只是因一时的过错，一时的傲慢，一时的得意忘形，他过去七十年拼命奋斗得来的荣誉与尊严全都毁一旦了。

“禅院陆斗。”在时那将他拉入地狱的恶魔声音再次响起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

那一瞬间，禅院陆斗忽意识到了，在那漆黑无光的深井之中，实垂落着一根长长的、纤细又脆弱的银白蛛丝。

那是，可以将他从地狱解放出去的唯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