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才卿,朕想你了。 (第2/2页)
皇帝吼人时候,声音震慑力十足,尹贤浑身一震,不已硬头皮道:“陛……陛下贵人事忙,十来天前,您怕鸟儿吵谢才卿早上休息,全让奴才提送到指挥使府上养了,只留了几只最喜欢——”
尹贤察言观『色』,见陛下脸『色』黑沉了下来,识趣地闭嘴。
萧昀看那几只孤零零浑身雪白鸟儿,额上络跳了跳,沉默半晌,说:“这几只也送到指挥使府上去。”
“……是。”
萧昀甩袖,转头就回寝宫,长廊另一头,一个小太监提鸟笼往这边,见到陛下,立即行礼:“陛下万安。”
尹贤朝他使眼『色』。
小太监不解。
“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萧昀脚步一顿,视线下移,落到了小太监手中长廊里唯一一只花花绿绿鸟身上。
鸟儿好久没见萧昀了,总算见了,眼睛乌溜溜,摇头晃脑:“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萧昀阴沉脸:“它,也送指挥使府上去!”
尹贤抹了把额上汗,连声头。
鸟儿听不懂人话,好容易见了主人,十分卖力地摇头晃脑:“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尹贤恨不把手揣进鸟笼捂住鸟嘴。
……
状元郎人间蒸发了,南鄀皇帝回南鄀了,谢遮打了五十大板,卧床在,刘老先生『色』越发扭曲难懂,这三日皇帝上朝时间往前挪挪挪,快要挪到凌晨了,明明前一月他还恨不正午才现。
朝臣对此并不过问,毕竟在朝官,装聋作哑是一门必须掌握学问,好奇心和求知欲在这地儿,无疑是找死。
皇帝寝宫,尹贤叹了口气。
陛下这三日心情,和雪崩了似,一天崩比一天厉害,第一天还洒脱快活很,鱼水,跟拴久了马儿,一松缰绳,立马到处撒欢,把前一月丢下所有爱好挨个捡起来试了个遍,之后就越来越糟,次次兴高采烈地去,不到一会儿就阴沉脸回来了。
尹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遛马时候,看到了那两只活蹦『乱』跳黑白小马,约武将去练武场比武时候,看剑想起了自己曾教过状元郎舞剑。
闻到任何香薰味,想起状元郎送香囊,看见任何白『色』,想起状元郎衣,戴上任何腰饰,想起送给状元郎玉。
用膳,想起状元郎坐在对细嚼慢咽,坐在内室,想起自己曾金屋藏娇,和户部商讨秋税,想起自己曾把小金库钥匙交给了状元郎。
尹贤直摇头。
他这三天就光顾往指挥使里挪东西了,把所有能让陛下想起状元郎东西,跟那几只鸟儿一样,全部先挪到了指挥使里。
指挥使里这会儿都要堆满了。
昨日陛下参加某朝臣九十老母丧事,依旧阴沉脸回来。
尹贤纳闷,不都事先私下通知了,办丧不要穿白,改穿黑,怎么还这样,旁敲侧击一问,陛下说,看到黑觉奇怪,一想什么奇怪,因办丧应该穿白,白……
尹贤没辙了。
正感慨什么时候是个头,身后门忽然开了,本该睡下萧昀穿亵衣,光上身立在门口,眼下乌青越发重了,『色』阴郁,山雨欲来,边上小宫女吓身子微颤。
尹贤难说:“陛下,这个时间太早了,朝臣估计刚睡下,还是再过两个时辰再上朝吧。”
“谁说朕要上朝了!”
他声音宛若惊雷炸开,小太监像烫到头王八猛缩脖子。
还是尹贤有格局胆魄,硬头皮道:“那……陛下想不想玩儿什么?”
萧昀沉默半晌,说:“朕去指挥使里睡。”
尹贤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及喊,皇帝已拿起袍,风风火火地去了。
尹贤叫苦不迭地忙跟上。
到了指挥使府,指挥使府灯火通明,在门口看里都人影幢幢,似乎都没睡下,萧昀乐了,心道谢遮果是个两三刀,人瞧喜静养生,这么晚还不睡,里这么热闹,指不定在办宴会,笙歌燕舞呢。
萧昀进去,谢遮衣齐整地迎上来。
萧昀心道果然此,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指挥使身体好啊。”
谢遮说:“陛下再想状元郎,微臣身体就要不好了。”
尹贤大惊。
萧昀脸『色』骤沉:“提他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谢遮也是眼下乌青浓重:“陛下,微臣府邸就那么大,之前谢才卿搬进您宅,您把宅二十多只鸟儿全送微臣这儿养了,十来天前,宫里三十多只又送过来了,三天前,又是五六只,这三天,太仆寺送了两匹大马、两匹小马,多娇气看不上微臣府邸就不说了,还有您那几只雪白狗儿猫儿小狐狸,全送过来了,陛下喜闹,微臣喜静,您那些畜牲实在是太吵了,一到晚上就叫,叫整个府都睡不。”
尹贤背过身,肩膀不住耸动。
“咴——”
说就是一阵仰天马啸。
“……”萧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朕恩典,你还嫌弃不成?”
谢遮『色』憔悴:“微臣岂敢,只是微臣庙小,实在供不起这些爱宠,也怕怠慢了它们,陛下还是早些领回去吧,或者雨『露』均沾,也把恩宠分些给群臣,好让微臣吃消些。”
萧昀脸『色』黑沉:“……明日再说。”
他往里屋去,谢遮跟上,许是这些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什么话都敢说,道:“陛下,听微臣一言,您想谢才卿,挪物什是没用,因他在你心里。”
“闭嘴,”萧昀怒从中来,嗤笑道,“朕会想他?他在朕心里?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么肉麻恶心话了?谁断『奶』不有些时间啊,习惯了而已,谁知道他这么阴魂不散?”
“是是是。”谢遮有气无力地配合。
陛下精力旺盛,折腾起,他身边人因他和旧情人分个手,估计脱层皮,谢遮和尹贤对视一眼,第一次此惺惺相惜。
下人收拾好了,萧昀和谢遮睡在一张榻上。
他们年少时,在边关,常枕在草地上,听军队动起来时甲胄整齐划一“欻欻”声,仰头看满天星辰,畅聊平生志向。
那时候一个是废太子,一个是罪臣之子,明明有是共鸣,却一句抱怨诉苦也没有,只实实在在说现在,不说过去,也不说未来。
后来一个成了帝王,一个成了重臣,都说帝王情薄,当今圣上尤其此,可这么多年,他们间朋友情分却依然在。
谢遮睡在侧,屋子里这会儿再无旁人了,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陛下有什么心事要跟微臣说吗?”
等了半晌,没到回应,谢遮笑说:“陛下,微臣知道,他又不想你,你还想他,特没儿,是不是?”
“陛下,人都放了,想开些,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很正常。”
谢遮语气缓和了些,以一个好友身份,温声说:“实在不行娶妻生子算了,成了就彻底收心了,微臣说实话,你就是太闲了,时间多,才总想,是找事干忙起来,你也不是黏黏糊糊人。”
趁机劝他立后生子,也是皆大欢喜事,毕竟照陛下之前那热乎劲头,小太子估计这辈子是没落了。
萧昀无后,朝野炸锅。陛下再过些天都二十有五了。
半天没听见人应声,谢遮疑『惑』道:“陛下?”
回应他是一阵小呼噜声。
“……”
谢遮觉自己想太多了。
照这架势,过几天就没事了。
许是累狠了,萧昀睡很沉,连充耳猫狗叫都听不见。
“……”谢遮暗自一言难尽了会儿,也阖上眼,很快就意识模糊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一只沉沉胳膊忽然搭上了他腰。
谢遮向来浅眠,猛地睁眼,表情惊悚。
“才卿……”
身后人声音慵懒低哑,还带狗一般亲昵讨好,萧昀过于熟练地开始解他衣服,谢遮吓直接从床上跌下来,忍痛爬起,看床上呓语皇帝。
男子都自惭形秽俊美,却实在有不成人样儿。
目光逐渐下移,落在尊贵无匹地方。
谢遮:“……”
身前人不见了,萧昀开始顶他床板,低笑说:“才卿,朕想你了,它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