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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项伯原还想计划再周全些 (第2/2页)

他若得知项伯所想,定要觉得这话蛮不讲理,简直莫名其妙。

他哪有刻意去藏?不过是没有机会展现罢了。

况且人在屋檐下,能少一事则少一事,他可不乐意闲得无事去表明自己还有别的看家本领——从他自个儿如何对高伏义,就可品出‘能者多劳’这四字来。

说白了,他只是为杀刘邦才暂投项羽麾下,又不是真要为其拼死效命,那混个能领兵杀刘邦的小将官也就绰绰有余了,何必劳心劳力、累死累活,叫人掰开了当好几个使唤?

项伯那声大吼过后,吕布懒得辩解。

老子在辕门『射』那百步开外的画戟尖时,这鳖孙还没出……已死了好几百年了。

他虽嫌弃这从韩信处临时借来的弓箭太脆,叫他使不出八成力气省得断了弓身,只能斟酌着用个六分,用着却毫不含糊。

他对此所做的回应,便是直接放下翘着的腿,弯弓搭箭,微眯一眼,瞄准还傻愣愣杵在原地的项伯,爆喝一声:“去!”

一道与先前那相似的凌厉箭影瞬如流星、寒若霜凌,毫不客气地再次直扑项伯而去门面去!

项伯质疑归质疑,心底却是明白的,因而多少已有准备。

即便如此,当吕布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的面『射』出这第二箭时,他竟还是躲闪不及!

“嗖”声刚出,就在项伯大叫一声,慌『乱』笨拙地扑倒于地时,吕布只纳罕地挑了眉,嘟囔道:“太慢了!吃得这么大个头,却慢成这德行,莫不是比范增那老头儿还老?”

——相比起那凌厉箭势,项伯的反应的确太慢了。

当项伯满头冷汗地在随从的搀扶下爬起身来时,还顾不上拍身上灰土,就因头皮上传来的锐痛而倒吸了口冷气。

就像刚挑衅地擦过他面颊掠过的第一箭,这出自当世无二的神『射』手的第二箭火,看似冲着他门面而来,实则瞄准的不过是他的头皮。

头皮被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经汗水一浸渍,那火辣辣的痛楚,险些当场『逼』出项伯几滴泪来。

他一边捂着伤口,一边也不敢再看吕布,只低头追那第二支箭的落点。

令他心惊胆战的是,第二支箭再次在擦蹭过它后、还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履跟后一尺所在,且因所携之力更胜前一支,将地砖给击碎了如蛛网般的一大块。

二支箭一前一后,将他履前后一尺的路已然封死。

同样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的项伯亲兵,面上亦纷纷『露』出震愕,惧然不敢动弹。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箭,却已将他『逼』得狼狈至此,更让他半步也不敢再往前行。

他纵痛苦极了,也清楚吕布要凭这手出神入化的『射』术取他『性』命,简直称得上轻而易举,却不知何故,只一直不住戏耍于他……

项伯不懂的道理,张良却不可能不明白。

一直沉默的他未理睬颓然坐在地上、被吕布耍弄得如困兽般疯狂着恼的项伯,只抬起了头,哪怕再难受,也还是冒着被灼伤的刺痛望了望炽热的日头,又遥望了眼巴蜀的方向。

他轻叹一声,微敛眉目,掩下满心不舍,再睁眼时,便是一片宁静淡然。

吕布『射』箭阻拦而不杀项伯,唯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

就在吕布掂量着箭囊,寻思着人咋还没到,是不是要再『射』一箭吓唬吓唬项伯时,眼角余光便瞥到了什么。

得嘞。

吕布见事主已至,便不再逗留,只优哉游哉地站起身,将弓背回身上,利索地翻回栏内了。

虽费了一小番功夫,但还是将项伯吓得屁滚『尿』流,又揪了个助敌逃跑的现行后,甭管项伯是啥下场,亲眼欣赏了对方惨状的他自己,起码是痛快极了。

——嘿嘿,项伯要怨,就得怨项羽那说一出是一出的狗脾气。把老子给折腾得跟着一惊一乍的,还去听了好一会儿的那些士人的罗里吧嗦。

这口劳什子气,他不好找那憨子霸王出,总能往那狗屁内『奸』项伯头上撒吧?

吕布美滋滋地来了个功成身退,落得神清气爽。

留给场中人的,却是犹如炼狱的可怖情景。

得了韩信的报信后,一脸木然的项羽带着最后的那点侥幸赶至此地,却只收获了‘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这八字。

项伯在看到那熟悉的伟岸英挺身影的瞬间 ,也想明白了关窍。

他面如死灰,自知无从抵赖,默然俯首,颤抖着跪拜在面无表情、心绪难测的项羽面前。

“叔父,”项羽沉默良久,未喊项伯起来,却当着众人之面地『露』出了一缕『迷』茫,轻声问道:“……何也?”

因项氏一族纷纷获罪,早年随叔父项梁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他已是疑人成『性』。

随军多载的众亲信里,他疑过范增,疑过钟离眛,疑过黥布,疑过龙且,疑过太多太多人。

——唯独未曾疑过血脉至亲的小叔父项伯。

偏偏,就是他最重视的小叔父背叛了他,且证据确凿、毋庸置疑。

面对这句简单的质问,满心满脑只是恐惧的项伯,才终于后觉出几分浅淡的羞愧,几分浅淡的后悔。

只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何鬼『迷』心窍地为着他的生死之交,为着他那还没影子的儿女亲家,将最倚重他的亲侄子给彻彻底底的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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