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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回皎皎,愿她一生清正洁白 (第2/2页)

她冷冷一扬眉,身上已有了坐镇中宫的雍容威势。

九儿口中称“是”,又小心问:“皇上命人连夜送张氏去乾东五所,您看咱们这边……”

“不必了,她既然落魄,本宫又何必落井下石。一应日常供均‘格格’例的七成,『药』石太医……一往常吧。”皇后摇摇,淡淡道:“她产后体虚,又添下血不止、心悸恐慌之症。若能宫中安养,还能好生补回来,偏她不消停,到了这副田,也不知还能有少时间了。她是绝不乾东五所安心养病的。”

九儿忙道:“这已经是十分的厚待了,皇后娘娘仁厚。您这样吩咐,张氏若想得开,乾东五所好生养病,安度余生也是有的。”

“那又本宫何干?”皇后端着茶碗,懒懒一扬眉看她。

皇后一席话了张氏一条生路,可惜张氏并不是能平淡余生的人,入了乾东五所一开始还哭闹折腾,一二个月里就传出不好来,一闭眼去了。

说人死万空,皇后赏了她一副棺椁,到底也是衾枕间缠绵过些时日的,康熙虽恨她苛待女儿,亲生骨肉做争宠工具,还是没让她流落『乱』葬岗,无人飨祭,命人厚葬了。

娜仁也是后来渐渐知道,皎皎为何生来圆圆润润的,吃了两个月的『奶』下来,反而半点不见长。

却是张氏为了留住康熙,常叫皎皎着凉受寒,或不叫『奶』娘喂足『奶』,有时还故意用计让皎皎吐『奶』,最后竟还『乳』娘身上动手脚,让皎皎喝不下『奶』,日夜哭闹不休。

想来也是,若不是到此步,康熙也不至于盛怒到急匆匆抱着皎皎就来了永寿宫,前却连一声招呼没打过。

开了春,皎皎病了一场,宫人的细心照料下很快好了起来。

太皇太后亲自出山,挑选了些个稳重能干的嬷嬷伺候皎皎,做没有不经心的。不过皎皎身边若全是嬷嬷也不算很周全,娜仁看重麦穗沉稳周全,心思缜密,把她从竹身边放到了皎皎那里,也算高升。

竹此颇为欣慰,麦穗一开始还有几分不舍,到底是永寿宫里,不过换了个方做罢了,没几日便熟悉了。内务府又送来三四个手脚麻利的宫女来,也皎皎殿里,她倒是成了人口中的‘姐姐’。

吃得意,身边人照顾得周到,小孩子是最好长。因此即便开春病了一场,皎皎看着也还是肥嘟嘟的模样。

这日天暖和,娜仁宫里的桃李花开遍,叫了昭妃清梨来喝茶。

说人类幼崽可爱无敌,即便冷面昭妃,见了皎皎伸手一抱也不扬扬唇角,清梨旁看的稀奇,也伸手抱,俩人稀罕了好一,小丫忽小嘴一瘪开始干嚎,正把她抱怀里的昭妃抬起看向娜仁,娜仁竟从她一张冰块脸上看出几分惊慌来。

麦穗忙上来抱皎皎,道:“公主许是饿了,奴抱公主下去喂『奶』。”豆蔻道:“一直暖瓶里呢,你等我温一温就送去。”

二人悄声退下了,清梨意犹未尽拍拍抱孩子压出些褶皱的衣袖,娜仁把两杯茶推她们,她端起一饮而尽,复又添了一杯,端手上慢慢呷着,随口问娜仁:“你就这么养着皎皎了?皎皎……倒是个好名字,愿她一生真能清正洁白,明亮月华。”

“就当养身边,解闷凑趣逗个乐子了。”娜仁手托着脸颊,随口道:“不然空桃李繁花,我也预备养只猫儿解闷。”

昭妃道:“今养了孩子,猫儿是暂时养不得了。”

娜仁长舒了口,轻叹着感慨道:“宫里的孩子好养,保姆宫女把一切照料得明明白白,小娃娃白白嫩嫩抱到你跟前,什么也不必『操』心,尤其我这里——不是我自夸,又有谁敢伸手过来呢?”

“太皇太后还不把她们的爪子剁了!”清梨轻哼着,又道:“也好,我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有个孩子,昭妃姐姐又是这么个『性』子,你养着皎皎,咱们能凑凑热闹。”

“那就让皎皎认了姨娘,你可不能薄待了我们皎皎。”娜仁着转看她,“皎皎的琴棋书画,可就指望你了。”

清梨叹道:“皇宫大内,公主什么名师教导没有,我也不过半桶水的功夫,能教她谁能呢?咱们且先玩够了再睡吧。”

昭妃抿着茶,淡淡道:“单你这一句,判你个大逆不道就不为过。”

清梨嘻嘻她眨眨眼,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点。

宫里的日子,不留神间,倏就过去了。

娜仁养了个小丫更分她的神,用心了,便感时间过得更快。

眼看五月节了,各宫预备五毒荷包,娜仁抱着皎皎去慈宁宫逛,太皇太后随意点评着宫女们的针线。

太皇太后眼看她,“当额娘的人了,针线也没个长进,孩子绣个小兜子什么的,也是心意啊。”

“她这年纪,穿我做的针线,也不怕折寿!”娜仁轻哼一声,又眯眯太皇太后道:“上回二月初八您生辰,我您缝了条抹额,然后就没怎么动针线了。眼看入夏,你若是有什么想的,且说我听,万一哪日就您做了呢?”

太皇太后轻着摇,“你不喜欢做也就罢了,宫里那么绣娘,宫女们也是好手艺,不差你一个。只是可惜了咱们皎皎啊,小小年纪,她额娘懒得动针线,倒是苦了她了。”

“十来个人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还有绣院和内务府预备的份例,怎么委屈她了?”娜仁嗔怪道:“您是有了小的忘了老的,有了皎皎,我您这就开始做冷板凳了!我就不是您的小可爱了吗?”

“美得你!还小可爱了,老可爱你配不上!”太皇太后冷着脸,一时又破功,骂道:“你若是老,我成什么?老妖精?”

娜仁陪着她磨牙打发时间,皎皎躺炕上,身上穿着宝蓝『色』绣兰花的小兜子,藕节似的胳膊腿一蹬一甩很有力,太皇太后她身边歪着,难免被波及,一边后退一边道:“这小丫啊,可见你宫里是吃得不错。胳膊腿有力。”

“皎皎!”娜仁冷着脸着皎皎,她小孩子家家还不明白什么,乐呵呵冲着娜仁“啊啊”叫,手还伸过来,抓娜仁鬓边垂下的流苏。

看她这样,娜仁又觉得好,用围兜她擦了擦口水,太皇太后道:“她小孩子家家没轻重,您也别挨着她坐,被敲打两下,疼得很。”

太皇太后道:“手脚有劲,养得住!就是好的,却比承瑞让人省心。唐别卿究竟是怎么说的?这孩子的元究竟足不足,立住难不难?”

娜仁一边把皎皎抱远了些,皎皎为她和自己玩儿,用手紧紧攥着娜仁的袖口,咿呀咿呀傻乐着。

太皇太后见她这样,眉目更柔和些。

“唐别卿说胎里养的不错,虽有些不足,后天补起来也不难。”娜仁道:“左右这皇宫大内,也不缺医少『药』的,这孩子我那里养着,没人敢伸手,就不愁立住。”

太皇太后点点,道:“你心里有打算就好。这孩子能养住就再好不过,其若不是前朝确着急,我也不愿催促皇帝今早有子。唉。”

她长叹一声,娜仁道:“皇上养那一群侍卫做布库,听说练得很不错,倒是热闹。您没过去看看?”

“皇帝的正经,哀家去看是什么道理?”太皇太后挑着眉看她,二人相视而,脸上带着朝。

康熙八年的五月,注定不平静。

二人没这些话上说,轻描淡写揭过了,太皇太后随口道:“皇后近日召见太医愈发频繁了,倒不见有什么症候。”

“许是喜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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