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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慧妃: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 (第2/2页)

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太皇太后也愣了,忙招手:“快过来,这是怎么?”

娜仁一头撞进太皇太后怀里,用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手里紧紧攥着那一串珠子,闷闷道:“您怎么对我这好啊。”

“废话,你从被我养大,我对你不好对谁好啊?”太皇太后点着她的额头嗔怪道:“净说这些没道理的话。在老祖宗心里啊,你和皇帝是一样的。”

话虽这说,其实娜仁知道,太皇太后看她比康熙重,不然也不可能为她连和唐别卿搞假脉案,就为加深康熙心中对她的愧疚。

抿抿唇,娜仁蹭了蹭太皇太后,瓮声瓮气地道:“娜仁愿意永远陪着您。”

太皇太后笑,轻抚着她的头发,“你这愿啊,永永远远地才好呢。老祖宗就看着你哪日反悔!”笑骂道:“也不知道是谁,这几日就推三阻四地不愿过来。”

一时福寿捧着个文竹小茶盘将两盏果子『露』奉,一『色』是净白瓷荷花荷叶拢口杯,连着一体底下是荷叶状的杯托一样,头杯身荷花状,净白无纹,盛着橙黄的果子『露』,里头飘着星星点点的糖桂花,好看极。

她倒没怎么见识过娜仁在太皇太后身边撒娇耍痴卖乖的样子,此时微微吃惊,瞬息低头抿嘴轻笑,喜滋滋地让人瞧着就一股喜气。

福安看她一眼,也没苛责,只微微一笑,将果子『露』奉与太皇太后与娜仁,劝道:“老祖宗,格格……慧主儿的孝心,您总不推却了吧?快用些个点心。慧主儿,小厨房一早做棋子大小的蟹粉酥,喷香的,老祖宗却不识货,您素来喜欢那口,尝尝?”

娜仁眼睛一亮,忙命:“快端过来!”

人吃一顿小小的加餐,没一儿皇后来了,福安照例奉果子『露』上来,皇后轻抿一口,眼睛一弯,迅速恢复端庄的样子,开始与太皇太后商讨上元之日宫中的安排。

娜仁在旁听着热闹,算着今年宫中人多,应该又有些热闹事儿,心中不免期待起来。

及至上元当日,娜仁一早被催着起身,好生打扮了一番,身着大红撒花妆缎比甲,内里搭松花『色』绣『色』折枝花卉衬衣,头戴那一顶七凤银冠,脑后并簪两支红梅绒花,抿一口艳红颜『色』的胭脂,被打扮得喜气洋洋的,若不是她强烈抗议,衬衣也不能用素雅的送花『色』,乌嬷嬷手捧着大红衬衣就要套到她身上。

直到梳妆完毕,娜仁心中还是悻悻然的,避了乌嬷嬷稍远两步,吩咐福宽:“将一早小厨房做的汤圆各个味道都盛一碗,并一盘子鲜果、一攒盒干果,送与景阳宫去。尤其桂糖黑芝麻馅的,昭妃喜欢,多备一碗。”

福宽笑着应,依她的吩咐备齐一份亲送与景阳宫去。

白日里听戏赏红梅,晚间慈宁宫赐宴,皇后笑道:“今儿上元节大喜,借着这喜气,免去昭妃的禁足,让她出来同乐才是。”

太皇太后饮着酒,见娜仁在底下紧紧盯着她,心中轻哼一声,身体却很诚实地将小酒盅放下,捻着念珠道:“也罢,她送来的佛经我也看,倒也心诚,等赏花灯,也少不她一份。”

皇后又笑道:“那佛经妾身也看,娟秀小字确实诚心。依妾身说,既然是好日子,不如好事成双。那景阳宫地气太冷,太医来报昭妃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不如与昭妃迁宫至长春宫,取一个好意头,愿她身体康健,早日为皇绵延子嗣。”

她一开口,坐于苏克萨哈夫人下手的遏必隆夫人面上便浮出喜意来,鳌拜夫人打从落座脸『色』就一直不好看,盯着苏克萨哈夫人的眼神好像刀子一般,此时见遏必隆夫人喜气洋洋,心中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未语。

遏必隆夫人却顾不得她,连忙起身代女谢恩。

其实她与昭妃也不是亲生,从前也没有多亲近,但钮祜禄家的女儿入了宫,就代表他们全家,昭妃没脸,遏必隆在前头也灰头土脸的。

此时听闻皇后此语,虽然知道与时事有纠葛,她还是喜不自胜:管旁人如何,钮祜禄家有脸,她在诰命堆里才有脸面。

皇后忙命人搀她起身,太皇太后笑『吟』『吟』赐她一杯酒,道:“我倒是有意与你喝一杯,可惜人家看得紧,不许。你今儿吃这一杯,就替你家姑娘谢恩了。”

遏必隆夫人仰头饮尽杯中酒,笑呵呵地翘首以盼昭妃过来。

昭妃来的时候已酒过三巡了,她身着暗红五福盈门缂丝氅衣,内搭淡紫遍地撒花轻绒袷袍,头绾翡翠扁方,戴五凤钿,垂赤金流苏,华丽中不失清雅。

她款步入内不紧不慢地徐徐而至,行至当中向太皇太后与皇后谢恩,不悲不喜,不卑不亢,规矩却很是到位。

皇后对她的『性』子心里有数,此时笑容温和地唤她起身,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席慧妃身后却空置一席,此时昭妃入座,正正好好,

皇后又和颜悦『色』地将自己桌的两道菜馔与她,昭妃起身谢恩一番,很有一份后妃和睦。

娜仁捻着珠子看她们做戏,昭妃面无表情地努力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她低着头忍不住悄悄一笑,琼枝盛一碗酸菜白肉锅子与她,低声道:“喝口热的暖暖。”

“酸菜不健康,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娜仁嘟嘟囔囔地,在琼枝的催促下拾起汤匙舀一口,然后嘿嘿一笑,“香!”

琼枝忍俊不禁。

元宵便是宫中最热闹的一回,赏灯猜谜热闹到半夜,娜仁回宫里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扯着琼枝的衣角直撒娇:“困!要睡!”

琼枝揽着她扶住往里走,福宽也忙来扶着,人半扶半架地将她带进去,卸了妆擦了脸,脱了衣服烫了脚,塞进早被乌嬷嬷用汤婆子热得暖烘烘的被窝里,别看娜仁眼睛都睁不开,项目倒是半点没落下。

宿醉累人,第二日晨起娜仁就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豆蔻端热热一盏酸甜的香栾姜香蜜来,她眼睛都没抬一下,端来直接灌下去,觉着肚子里好受些,方问:“几时了?”

“现在起来梳妆,向皇后请安还来得及。”琼枝替她『揉』着太阳『穴』,轻声道。

娜仁叹了口气,摆摆手:“梳吧。”

她这边紧赶慢赶过去的时候皇后还没起,暖轿里她又眯了一,调息运气,精神抖擞地下轿,走起路来步履潇洒带风,一进去就见昭妃与佛拉娜等人都在偏殿等候,兰嬷嬷满是歉意地道:“皇后主子刚起,这不,梳妆呢。”

这岂不是好笑。

娜仁看眼殿内的一圈人,多半也都是如她一般匆匆起来的,结果急忙赶来了,正主没起呢。

佛拉娜用帕子掩着悄悄打个哈欠,清梨掐着腕子的竹节赤金缠丝镯,打起精神来,与娜仁说小话:“李嬷嬷可急坏了,大早上把我喊起来,是梳妆打扮,说什元第二日给皇后请安迟不好,结果我倒是没迟——正主没动弹呢。”

“这镯子新奇,是皇新赏的?”娜仁随口打趣,还没等清梨回话,坐在她们对面的张氏已经阴阳怪气地开口:“不就是两匹料子,算什。李格格腕那镯子,江南总督贡的,是缠丝是嵌玉,仿着竹节样子一节节嵌去的青玉,掐得很细的金丝托着,清雅好看,可真是难得!不像有些人,老祖宗赏两匹料子就张扬上。”

娜仁微微挑眉,清楚地看到清梨侧身不着痕迹地翻个白眼,原本与张氏随口说笑的佛拉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好一儿才缓缓道:“是、是吗?倒是难得的好东西。”

她看向佛拉娜,见佛拉娜对她使劲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发出货来,却没顾佛拉娜,只轻哼一声,道:“若说我,老祖宗倒不止赐我两匹料子,那是四『色』宋锦八『色』苏杭缎,还有十『色』蝉翼纱素绉纱,南地花『色』金簪十支,玉钗十支,翠钗十支,还有什来着,琼枝你帮我想想——你说咱们去一趟慈宁宫,打劫似的,大箱大箱地回去,是不好意思鸭~”

佛拉娜一口茶水没咽对呛咳两声,昭妃深深看她一眼,清梨笑得眼睛都弯,董氏怯怯地抬头看看众人,低下头不说话,不过瞧着嘴角也是弯着的。

倒是纳喇氏,还留着些脸面,拉住张氏对娜仁笑道:“老祖宗疼慧妃姐姐,整个宫里谁不知道?想来有什好东西,也先与了慧妃姐姐,咱们都只有羡慕的份。”

张氏见娜仁公然与她对呛,脸都紫,低着头呐呐半晌没说话。

这时皇后从殿外进来,想来也是听了两耳朵,进来直接道:“新得的缎子大家选选,裁春衣倒是正好的薄厚。以卑犯尊,即日起张格格每日晚膳后诵宫规一遍,撤绿头牌一月,以儆效尤。”

“……是。”张氏不情不愿,却不敢违背皇后,只能咬紧银牙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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