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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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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前面两次骚气冲天的惯例,薛来打扮那么齐整出门,一定是去打架了。而且还是一个人去打架,这该多危险。

万一薛来真是小甜甜……

魏寻摇摇头,不管薛来是不是小甜甜,对于这件事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这段时间薛来对他的好他不是看不见。

薛来现在联系不上,魏寻决定先出去再说。

他没有走读证,不能随便出校门。

这段时间他观察过,3号食堂后面的围墙又破又矮,年久失修,上面也没有玻璃碎片。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经常翻墙逃课的地点。

3号食堂在2号食堂后面,晚上这边没什么人,路灯也暗的跟没开似的,魏寻做了个缓冲,踩着墙面,双手扒到了墙头,轻轻一撑,就跳了上去。

他正欲往下跳。

“魏寻?”

下面传上来暗哑的嗓音,魏寻几乎一眼就寻着声音看到了薛来。

他从没有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

他带着个黑色不张扬的口罩,蹲坐在下面昏暗的角落,不出声很难发现。

平日里活力张扬、充满阳光的人此时静默地把自己隐在黑暗之处,阴翳又深沉,憋着一股狠劲儿,周身缠绕着浓重的反`社气息。

这种感觉让魏寻很陌生,趋利避害的生理本能让他想离这种人远远的。

但他突然想到秦让说的话。

一股涩意从心头涌上来,鼻尖一酸,眼睛有些花。

“你怎么在这儿?”魏寻心跳得很快,他压了压,问,“怎么不回去?”

隐在阴影里的人没有动静,静静蹲在那儿像一头狼。

他呼吸起浮很大,似在调整情绪。

良久后。

魏寻看见一张笑脸。

比哭还难看。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丑的笑。

现在想想,似乎一直以来薛来总是笑着的,他的笑里始终藏着这么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情绪。

以前的魏寻模模糊糊就感知到了,但他并不想去抓。

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注一)

可现在通了,那抹被薛来尽力藏起来的若有若无的悲伤与无助一下子被放大了数亿倍,似一瞬间成了数以万计的针,在漆黑的夜里泛着白森森的冷光一齐朝魏寻刺过来。

一颗心血淋淋得生疼。

薛来见魏寻长时间没动,以为他不敢跳下来。他动作颇为僵硬,扶着墙站起来,腿受力不均,艰难挪到墙下面:“翻什么墙?有空不能多翻翻书?”

他伸着胳膊说:“下来,我接着你。”

魏寻注意到他的手伤痕累累的,手掌那层皮向上掀着,下面是一道道的粗细不均的血痕,似在沙砾上摩擦过。

自己都受伤了还这么爱操心。

他跳下去,没让薛来接。问:“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薛来很快转过头,不让魏寻看自己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撑着腿蹲坐回去:“手机没电了。”

魏寻又打了一个,然后某人身上响起一阵‘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薛来一点儿也没有谎言被当场戳破的自觉,他眉挑了挑,跟平时欠揍的模样一般无二:“不就去打个架吗,这么担心哥?”

魏寻躬下身,盯着薛来看了会儿。由于空间狭小,他们挨靠得很近。魏寻单眼皮,眼尾微长,特漂亮。有月光挤进来几缕,昙花一现般在里面映出一汪的璀璨星河。

整个人干净又美好。

薛来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没话找话逗小孩儿玩:“怎么,看上哥了?”

逗小孩儿的话还没说完,口罩就被那小孩儿给扒拉了下去。

今天这小孩儿也忒大胆了。

顷刻间,狭窄的空间里染着层薄薄的消毒水的味道。

薛来嘴角红了大片,沁着血。

魏寻见了,只觉得有钝刀在身上划拉。他步步紧逼:“为什么打架?”

“手痒。”薛来知道自己现在说话冲,他现在心情不是很美丽,样子也有些狼狈。他尽量让自己少说话,摸出一块儿糖扔进嘴里,浓郁的甜把那层淡淡的血`腥和消毒水的味儿压下去大半。

他把唇线绷得笔直,可凌厉不好惹的反`社气场还是冒出来几缕。

他不忍让干净纯透的小孩儿沾染上,但压不下去,薛来心情多少烦躁:“回教室学习去。”

魏寻看了下地面,挺脏的,但他还是没有一瞬犹豫就坐在地上,与薛来肩并肩。

“我就想陪着你。”魏寻语气很轻却很坚定。他盯着薛来,希望借着微弱的月光分辨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呐,是不是因为家里的事儿?”

薛来发现今天他的小同桌很不一样。

今天话有点多。

以前魏寻从不多问,也不爱多说,软软萌萌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整个人看似平和,却不是那么好亲近。

有时候会让人有种好心喂驴肝肺的感觉。

但薛来今天不是很想说话,他推着魏寻催他离开:“现在坐在你身边的是校霸!校霸你懂不?能不能给校霸留点儿面子?他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

薛来拒绝得很明显。

魏寻脸皮薄,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走了。

可唯独这个人不行。这是他很久以前就发誓要放在心尖尖儿宠的人。

魏寻心中有个声音越来越强烈: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魏寻这些年努力让自己变优秀就是为了小甜甜。

现在找到了怎么舍得离开?

一个人有多寡言沉默,他的内心就有多火热。

不善言辞让薛来焦急难耐,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心觉自己内里有团火在烧,似要燃烧掉整个繁重的躯壳,好让灵魂可以变成任意一种形态守护在薛来身边,变成他最坚硬的盔甲,变成他手中最锋利的剑,变成他头顶的一把伞。

魏寻连带着指尖都微微颤抖,他轻轻触了触薛来的嘴角:“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他顿了两秒,把手收回去,“怎么弄成这样?”

魏寻这个模样让薛来心头一梗,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他这些问题了。

你去哪儿了?

怎么还不回来?

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这类温暖的字眼让他从尘封的记忆里收索出“家”这个词。

可这个“家”是“别人的家”,反正他是与“家”永远无缘了。

于薛来而言,那两个人丢下他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家了。

那座低矮老旧的平房,永远冷冰冰的圈不住一点儿人气,家具什么的早就让要债的人抬走了,在里面呼吸都带回音。

那年他不信爸妈舍得丢下自己,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他觉得他爸妈一定会回来找他的。他就一个人躲在那栋房子里,白天的时候整天锁着门,不敢出去一步。门外总是乱糟糟的,泼油漆、骂街、拿锤子砸门的。那时候奶奶总会从前面叔叔家里跑出来,在外面与他们周旋,平日里细言细语温柔优雅的小老太太气势汹汹得像极了个泼妇:“要钱没有!我这个老不死的这就把命给你们!”

晚上风稍微大点儿,整座房子都跟着鬼哭狼嚎,是个天然的大音箱。电线早被人给剪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直到从炎热的盛夏一直等到套上件薄薄的单衣,入秋了。那段时间雨水特别多,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却也抵不过心寒。

薛来总算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不负责任的大人丢下了多余的小孩儿,从此以后这个小孩儿就不再是小孩儿。

那时候他就宣布:薛来从此以后就是个大人了,得顶天立地,永远不能怕。

“别小气,说说呗,今天去哪儿了?”

少年青涩的声音把薛来拉回现实,他呆呆愣愣回:“去兼了个职。”

“什么兼职需要被人打?陪练?当沙袋?兼职保镖?”魏寻继续问。

魏寻一度认为小甜甜是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长大的,才会乐观向上,才会积极又可爱,才会张口闭口都是美好的事物。

他从没有想过在这样痛苦的环境下成长的人,还能带给别人光。

但确实有这样的人,现在就在他眼前。这个人坚强又温暖。

魏寻盯着薛来的眉眼,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脸上的欣喜根本藏不住,他想:

好在,你已经安全长大了。

是这么的优秀。

以后,不用怕了,我会保护你。

“这一单挺大的,陪练一天800。不去是傻子,”薛来没看魏寻,他语气很随意,虽然在回答,心里却是想的别的事儿,目光也很涣散不集中,“拳脚无眼,总会受点儿伤。正常流程。”

魏寻一时间挺臊的,他今天下午光请钟点工就花了500。

但并不妨碍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前的一些小细节渐渐浮现在脑海中,他捋了捋道:

“再怎么说也不能朝死里打吧?”

“你弟那件事儿还没完?”

“该不是那群人找了人专门报复你的吧?”

薛来的名字一直挂在xx兼职公司,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有人下单付款找陪练,他就去了。

到那里后那些人都不认识,说是陪练,可他们刚一抬手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市一中那群小子还真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估计以后还得找事儿。找他的事儿他不怕,他比较担心他弟弟小允。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要不然……

他这会儿思绪很分散,最后不知怎么得出一个结论:

要不然打死吧。

心里的芥蒂一旦种上,就再难消弭。

不论薛来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领情的。

他帮小允,小允发短信让他死;

叔叔婶婶看见他就烦;

亲戚看见他就跟看见瘟神似的;

村里的人总对他指指点点。

他曾有无数次想拿着刀让这些人闭嘴,谁说话就特么捅谁。

薛来握紧了拳头,指骨通白。因为太用力指甲把掌心刺破,逼仄环境里血腥味渐渐浓郁。

他现在很烦躁,他向来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

没人信他,那就打好了;

所有人都反对他,那打就好了;

暴`力可以平息一切令人烦躁的声音。让世界变得美妙很多。

他想,恐怕要让小咪失望了。

尽管这几年一直在压抑着狂躁易怒的自己,努力让自己向小甜甜那种积极、乐观向上、充满阳光的人设靠拢。可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并没有人喜欢他。

“你被打了一天?”

少年清冽的声音像一汪晶莹剔透的清凉泉水,兜头泼过来。薛来看着旁边这个比月光还要干净的男孩儿,堪堪把自己危险的想法收回去。

“我傻呀,他们打我得躲啊。就仨儿小时,到点儿下班。”薛来狠狠揉了下魏寻毛茸茸脑袋,这单纯劲儿真像小咪,“我上午的时候去工厂提货了。”

小时候他爸妈经常吵架,薛来就躲在房间和小咪聊天。

尽管家里又破又小,父母也不怎么和睦。但他以前是很希望小咪过来找他的,他想带着小咪玩儿,希望能有个人和他一块儿去探险、去见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但自从他家里出事后他就不再想了,自欺欺人改变不了什么,人都要认清现实。

小甜甜只是他编造的一个受尽万般宠爱的假象,专门用来骗小咪这种单纯少年。

不仅骗小咪,他急了连自己都骗。

魏寻扒拉开薛来的手,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看着薛来就像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尊重、爱怜又心疼:“薛来,我是来找你的。”

薛来反复嚼着这几个字,涩意如洪水般一下子涌进嗓子眼儿,他快速躲避开这种热切的视线。被这种眼神看着,让他觉得很委屈。

但他立马将“委屈”二字从脑袋里甩出去。

他是个大人,百毒不侵的大人是不会觉得委屈的。

“嗯,你不说我也知道,”薛来平复心态说,“刚才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可不是来找我的吗……”

他话还没说完,他的小同桌就圈着他的肩膀,猛一收力,而后他就顺着这个力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被安抚性不甚熟捻地轻轻拍着,恍若在小心翼翼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

他能感受到对方整个胸腔跟着微微震动:

“乖,以后,你有我了。”

少年人的声音略显单薄,却是如此的温暖且坚定。

这话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薛来一直以为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刚才气氛到了,魏寻一时激动说了一番不得了的话,现在回过神来他感觉有点儿臊。

觉得自己刚才没发挥好,应该来个霸气一点儿的宣言的,‘我来找你了’、‘以后你有我了’这类话有点儿平、有点儿软。

都是大男生的,‘小子,以后我罩着你!’,这句话多霸气。

他看了眼现在还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薛来,想着今天这趴已经过去了,等以后气氛到了再说吧。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让魏寻腰有点儿酸,再加上这儿空间狭小,杂草丛生,是蚊子的天堂。

“薛来,你先起开,蚊子咬我了,再待下去我得贫血。”魏寻推了推薛来。薛来不起开,这里没有空间让他站起来。

结果引得薛来‘嗷嗷’乱叫,跟踩了他隐形的尾巴了似的:“等等!先等等!”

“等什么?”魏寻实在不理解,而后他听见一阵蚊子‘嗡嗡嗡’的哼哼声,里面还携着非常惬意音调。紧接着小腿上传来一阵疼。他今天穿的是昨天那件薛来送他的衣服,是条露小腿的五分裤。

薛来人高马大地压着他,他现在腿根本动不了,更别说赶蚊子了。

“我也不知道等什么,就是想再等等……”薛来嘶嘶地往嘴里吸气,刚才他小同桌那一下太霸气了,直接把他的腰给霸闪了,不过好像还没完全闪,得慢慢动,兴许还能回归正位,位列仙班。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万一看到他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怎么办!

魏寻慌了:“薛来你起开!”

“再等等。”

很快那些人向这边跑过来,听声音有6个人。他们几个一来就争论起来了。

“凭什么要踩着我上去?上次就是我了,这次你来!”

“那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都是踩着我了呢!”

“小声点儿,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

那些人就在他们旁边!

一转头就能看到他们!

魏寻猛地推开薛来。

只听‘咔啪’小小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某人的大叫声:“啊!”

叫一半儿就被魏寻捂住了嘴:“叫什么叫?”

他小同桌压低的声音挠的他耳朵痒。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好几束强光照过来,再然后外面那些同学皆是异口同声:

“你们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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