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十九章——天亮之前(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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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在听到那位大人亲口承认喜欢她的时候,绿儿高兴得坐断了神山上最大一棵梨树的枝桠。
直到被树下的男子稳稳接入怀中,才慢慢缓过劲儿来,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襟:“你不介意我和你不同吗?”
“这世界上虽然不会有两个人是相同的,你我本来就是不同,还会在意什么更多的不同吗?”
他的眉眼里尽是深情,低头在她额前印下轻吻,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我总觉得那么不真实,阎魔大人的等待比我还要久,可是那个人却·········”
绿儿喃喃道,突然发现他竟抱了她这么许久也不见吃力的样子,他一向身子骨很差。
初见,他便撑着单薄得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跑似的病躯,来求她赐神山上的仙草以救心爱女子的性命。
那时候的绿儿绯衣如火,抱着一壶酒,居高临下地眯眼打量他,最后得出八字结论。
弱不禁风,傻得冒泡。
绿儿自从离开冥界来到这里已经许久了,久到忘了情为何物。
但见这男子羸弱至此,尚且将生死抛之度外来求药,只为情之一字,绿儿竟然神使鬼差地与他道:“那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守梨树三月,我救你心上人,如何?”
看着男子突然冒出希翼的眼眸,绿儿有些心虚地别过脸。
其实她最清楚不过了,在这神山哪里有什么仙草,不过只有噬魂珠罢了。
可他是个傻子,让他守梨树,他便不吃不喝地殷切照顾。
绿儿起初是嗤之以鼻的,却忍不住日日去瞧他,给他带些精心准备的吃食。
偶尔他会摘树叶吹个小曲,满满的思念之意又总让绿儿一下子惆怅起来。
后来还遭了来看望她的绿萝嘲笑,“怎这般患得患失?莫不是喜欢上了那凡人男子?”
然后看到绿儿一脸严肃的表情,绿萝大惊失色:“我不会猜中了吧。”
可不就是猜得一清二楚,此时凤冠霞帔的绿儿抿酒含笑,看着面若冠玉的他给她簪上一支梨花,俯首就要吻她的红唇,却突然被闯进来的绿萝打断。
“这是假的。”她指着一身婚服微笑而立的新郎,“都是幻境。绿儿,这都一千年了,阎魔大人都来看过你几次了,你该醒了。”
绿儿默默的看着她,脸上从幸福到茫然到凄楚,看得绿萝一阵心痛。
怪不得他从未提过仙草的事,怪不得他从未计较过她的特殊,怪不得他肯娶她爱她,原来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自己所造的美梦。
绿儿想起来了那约定三月后,对承诺的一拖再拖终于逼得他趁她醉酒时试图用秘法取她的噬魂珠,却被装醉的她一把抓住手腕质问:“你本就知道没有什么仙草对不对!”
他却仿佛突然崩溃了,苦笑一声:“我爱她·········”有泪珠从他指缝间垂落,“绿儿,你知道吗?她快要死了·········她就要死了啊。”
是啊,那个人,终究不是我的,绿儿怔怔地看着跳动的烛光。
将身体里的噬魂珠给了他之后,绿儿就开始闭关,一闭就是一千年,醒来后漫山遍野绿意盈盈的神山早非昨日模样。
雪势渐渐小了,不小心把清酒洒在红裙上的绿儿,想着那早已化作一抔黄土的人。
她坐在雪白山头,红衣翻飞。
几日前,绿儿终于收到阎魔大人的回信。
她终于想见她。
她一直住神山。好消息是这里到是鲜果,坏消息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绿儿就只好自己找乐子,每逢山下春暖花开,她就埋伏在山头,捕获孩童们的风筝。
没人追究断线的风筝飞去哪里。
绿儿喜欢风筝上凡间的芳草香,有时还粘着花种。
她拿过花的种子,在这里种下花,可刚发芽便枯萎。
除了那小孩,他是她种在凡间的花。
绿儿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告诉阎魔大人,却是一直没有等到她。
十年前春寒料峭,绿儿拎着刚截获的大风筝,目瞪口呆:上面挂个活人。
那个孩子从风筝上蹦下,告诉她:他希望有一天,凡人能像鸟样飞,马样跑。为此他做过原地打转的车、不会打水的桶。
于是,他试图背着风筝飞,没想到刚起来便断了线。
徒儿乐不可支,他可真是个聪明又有趣的小孩!
那小孩却忍不住说道,“可我是怪人啊,大家都说我脑袋有病。”
绿儿揉揉他的头,轻声说道:“那·········如果以后再做出好玩东西,就画在风筝上给我看吧。”
从此,绿儿只捕捉一个人的风筝,他的风筝上面写些有趣的糗事,还有奇怪物件的草图,这是绿儿最快乐的岁月。
小孩每个季节都放飞一个风筝,当徒儿捉到第三十六个风筝时,上面那几经修改的图不禁让她眼前一亮,水车,轮子可带动车自动取水,借上天之力,人间不应有。
天机不过是层窗户纸,捅破却会要人命
从此凡人一日内便可灌溉沃野千里,小孩名利兼收,哪还顾得上失意时相伴的绿儿。
绿儿总是失落的这样想,果然他接连半年都音信全无。
健忘寡恩乃凡人天性,十年光景,小孩终成大人。
半年后忽来信说要面谢绿儿。
绿儿也会暗自心想,许久不见之后,他此番来,是有何求?
听见脚步声,绿儿傲然转身铺,长发垂落,与红裙相称,甚是华贵:“你·······有何事?”
身后的却是个老妪,她道声仙子,眼泪纵横,“我是他寡母,那孩子··········他已经不在了。”
原来,小孩按照草图很快造出水车,可刚把水车架在渠上便遭了全村围攻。
这怪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呢?
于是村民们用锹镐砸断支架,水车倾覆的瞬间,小孩冲了过去·······
水车架在小孩尸体上,终于吱扭扭转起来,汩汩清水和着血,滋润了农田。村民们厚葬了小孩,将水车以他名字命名。
寡母只等梨花开、腊酒成,才代儿之笔请命上山,聊表谢意。
梨花真美,可惜绿儿的花早已凋谢了,她接过梨花和腊酒,心如刀绞:“夫人,他命里注定成为英雄,您不必为此谢我。”
“不不。”老妇人含泪道,“我来谢您,只因我儿作为不被理解的异类,多亏还能有您一个知己,才没孤零零度过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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