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南魏来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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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快到深秋,因为这一整年都多雨的缘故,今年的秋冷得煞是厉害,刺骨的寒风中,有清晨早起的小摊打开蒸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露出半张脸。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摊前,马车上有一位衣着朴素的三十岁上下的女子从马车而下,双手套在衣袖中依旧瑟瑟发抖。
她买了一笼包子,手指颤颤地从荷包中掏出银子。
凉州城对于这些南魏来的人,实在是太靠近北方了,这里的秋季,总让她们有一种是在过冬的错觉。
女子的眼睛在冷风中流泪,一闪一闪,就在她眼睛稍模糊之时,一个急速跑过的男子轻轻撞了她一下,她低头一看,手中的荷包不见了。
落叶在空中飘浮、滚落、颤抖,最终还是无奈地落下,如同这女子的叫嚷,无人答应。
马车里的似乎是她的主子,轻声说,“算了,蔓书。”
女子咬了唇,顿了片刻。
她走过去,从马车中的那双手中取走一带钱,又走过去买包子,只是这一次警惕了。
女子一边买包子一边问道,“请问,法华当铺,是在这条街上吗?”
摊主没有听清,问道,“什么当铺?”
“法华当铺。”
“哦,不在这条街上,在……你再往前走三四里,然后向左转,看见一家叫明光楼的酒楼,然后直走十里路,大概就到了法华当铺的那条街,可是那家当铺早就关门了。”
女子道,“多谢,我们不去当铺,只是要去那条街上的一座府邸。”
“我还没有听说过那条街上有谁的府邸,你倒是说说。”
女子摇摇头,把钱放下走了。
“问到了吗?”
“是,已经问到了。”
聂蘼芜从桌子边站起来,想要看清车中是何人,闻煞拉她,“轻举妄动。”
“据我所知,那条街上只有一座府邸,是即墨骄所居。”
“她是救了你的那个人?”
“是。可这马车上坐的人会是谁呢?”
“听声音,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闻煞说。
“还有呢?”
“那刚才下来的人,是南魏皇室中人。”
“为什么?我看穿着很平常啊。”
“她荷包上是南魏宫人常用的雀尾纹,腰间的吉祥穗子也是南魏宫造。”
“那这样说,马车上的人,是南魏皇室中的人。”
“嗯。”
“即墨骄和即墨缈的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岁,马车上的这个人去找她们,难道是她们谁的母亲?”
“可能。”
聂蘼芜站起来,“我跟上去看看。”
“再吃几口。”
“我饱了。”聂蘼芜拎起剑说。
马车行了一路,聂蘼芜眼看还有半条街的路程便要到了即墨骄所在的府中。
一匹马横路拦住马车,马上的下来的人聂蘼芜认识,是雨师乘歌的贴身侍卫云生衣,此人武功高强、行动迅速,是雨师乘歌的得力帮手,聂蘼芜曾经在凉州城外的一个练兵场中见过他。
云生衣下了马车,拿出雨师乘歌的令牌递给车中的人。
聂蘼芜藏在一棵树后,左顾右盼看不见闻煞,心里暗想会不会是自己跑的太快,他赶不上她,抬头一看,他踏在一根只有拇指粗细的树枝上,树叶纹丝不动。
车上的人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含烟眉,蘸花唇,脸上却有几分暗愁,“骄儿不在府中吗?”
看来是即墨骄的母亲。
云生衣点头,“温虞翁主此刻已经去往山南关。”
那娇美的妇人脸上失了颜色,捂住嘴巴道,“她去了山南关?”
那是南魏和东胡交斗的战场。
“夫人莫急,此刻我们加快步伐,还能拦住温虞翁主。”
“快,快走。”那妇人转身上马车。
聂蘼芜道,“即墨骄何时去了山南关?”
闻煞从树下飘下,“你今日的剑还没有练。”
“等等,我总觉得不对劲。”
“何处?”
“什么事和雨师乘歌牵扯上,我都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派云生衣在这里堵即墨骄的母亲?”
“有人会回答你。”闻煞说。
“啊?”聂蘼芜不解。
远处的府中有人缓缓走出,聂蘼芜定睛一看,原来是雨师律。
她跑过去,笑着和他挥手。
“你怎么在这里?”
雨师律笑答,“这条路是你家的?”
“不是,你先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雨师律道,“拜访朋友。”
“是即墨骄吗?”
“谁说我的朋友是她,我来见的事即墨缈。”
“你何时同她有了交情。”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总是有交情的。”
聂蘼芜切了一声,“没见过这样往脸上贴金的。”
“那你呢,怎么来这里?”
“跟着一辆马车,马车的主人似乎今天也是要来这里。”
“是元氏。”
“她是即墨骄的母亲?”
“正是,她来寻她女儿。”
“即墨骄不在府中?”
“去了山南关。”
聂蘼芜倒吸冷气,“她难道想阻止两军开战?”
“只是仗着宇文仲弘对她的偏爱,想借此为她哥哥赢一份生机。”
闻煞靠在树上,脚底下的野草生了霜,细看,是草间上的露水已经结了冰。
“那雨师乘歌是要带着她母亲拦住她?”
雨师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认为呢?”
雨师乘歌才不会这样好心,他一定有自己的算盘打。
聂蘼芜记起了他看书阁中即墨骄那狠毒的眼神,身上发冷。
“他要干什么?”
雨师律摇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聂蘼芜转身就走。
他牵住她,“你能拦住云生衣?”
聂蘼芜下巴指指闻煞,“他能。”
雨师律苦笑,“看他那样子,应该也不是七国中人,你要是让他出手拦住了云生衣,就是和雨师乘歌作对,把他揽入乱世争斗,你心里开心?”
聂蘼芜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怎么办?”
雨师律连忙道,“你不要看我,我也什么都不会做,我不可能去和雨师乘歌为敌,以后我还要仰仗他活着。”
聂蘼芜叹气。
“你不要多管即墨骄的事,既然你已经把你的随身武器给了她,那不管以前你欠她什么,都该一笔勾销了。”
聂蘼芜不安,“她不会被雨师乘歌弄死吧?”
他说不会,“要是他真的杀了即墨骄,纸包不住火,有一天宇文仲弘知道,他再也不会原谅他,乘歌心里头明白。”
听到他这样说,聂蘼芜放下了心,“那就好,我看他和即墨骄的关系也不错,应该不会做什么,可能就是让她母亲困住她,不让她去阻拦宇文仲弘对南魏开战。”
雨师律点点头,“很大程度上是这样。”
聂蘼芜又感叹,“即墨骄这个丫头,太冲动,任何一场战争都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阻挡而停下。”
他赞同,“男人只会因为女人开战,至于结束,女人说的不算,她还是太年轻了,涉世未深。”
“年轻也有好处,在没有看清世界之前,还能率性胡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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